“什么?金宗主金光善昨晚死了?”
魏婴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江枫眠点了点头,紧紧皱起了眉头说道:“嗯,应当是昨天夜里死的,今日早晨,进去送早膳的婢女发现的!”
众人皆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想那金光善金宗主,怎么说也是一派之宗主,武力自然不会弱,怎么会就那样在夜里被人不动声色的就害死了?
而且,金鳞台守备那样严密,又有谁能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金鳞台?还能不动声色的杀死金光善呢?
显而易见,这个人的武力值,必定是要在金光善之上!否则,便不可能不惊动所有人!
魏婴看向蓝湛,眼中皆是询问。
蓝湛亦是微微皱起了眉,向着魏婴轻轻的摇了摇头。
两人都有着一样的记忆,自然也清楚,上一世金光善是怎如何死的。
可这一世,孟瑶还在清河不净世,而岐山温氏也还没有灭亡。那么,又是谁提前害死了金光善呢?
蓝湛沉吟了片刻,看向了江枫眠,问道:“江宗主,信中可有说,金宗主是何死因?或死时可有异状?”
江枫眠对蓝忘机点了点头,说道:“一剑割喉,当场毙命!可奇怪的是,婢女发现时,金宗主还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四周的守卫也并未听见过任何奇怪的声音。”
众人一片沉默,各自思索着其中关窍。
少顷,魏婴迷蒙的眼神忽然一亮,右手食指指腹轻轻摸了摸自己挺翘的鼻子,问众人道:“你们说,金光善的死,会不会…和温逐流有关?”
魏婴再次看向蓝湛。
而蓝湛的目光则是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魏婴。
目光相接,两人眼中皆是了然。
一听到温逐流这个名字,江澄的目光中全是恨意,江厌离也是眼眶微微发红,想来,她是想起了目前不知是何情况的虞夫人了。
江枫眠目光一暗,像是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一般,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阿羡,怎么说?”
“江叔叔,我觉得,金光善的死不仅仅是跟温逐流逃不开关系,而且,真正想要金光善的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孟瑶!而温逐流,或许只是孟瑶出去金光善的一把刀!”
江枫眠和众人不知道内情,听得是一头雾水,全都不大明白,金光善的死又和孟瑶有什么关系?
魏婴和蓝湛的神识,都是自上一世而来,他们自然也都知晓孟瑶和金光善之间的复杂关系,也知晓孟瑶为何一定要除掉金光善。
可是其他人并不明白,孟瑶只是清河聂氏的一个副使,又为何会和金光善有什么深仇大恨!
上次去清河不净世,江枫眠并未太注意,赤峰尊的那个副使孟瑶。
而且,他也还并未知晓聂怀桑发现孟瑶和神秘人暗下传讯之事。
江枫眠实在想不明白,于是便问道:“阿羡,这话是什么意思?孟瑶为何会跟温逐流扯上关系?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金光善的命?”
魏婴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想了想,他得组织一下,那些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他要怎么告诉他们呢?
看出来了魏婴的为难,蓝湛默默走近了魏婴,伸手宠溺的揉了揉魏婴的发顶,随后大手轻轻捏捏魏婴微微出了些薄汗的手,在魏婴耳边,低低柔声说道:“魏婴,别紧张,一切交给我!”
魏婴对着蓝湛会心一笑,露出了两排雪白的贝齿,这一笑好似灿烂了星辰,更是灿烂了蓝湛的心!
蓝湛微微怔了怔,但只是片刻,随后对众人说道:“孟瑶当然有害死金光善的理由,因为,孟瑶便是金光善的私生子……”
蓝湛将孟瑶和金光善的关系,以及当年金光善将孟瑶自金鳞台上一脚踹下来的事,还有在蓝曦臣那听说的,在不净世时,孟瑶给神秘人传讯,并设计陷害聂怀桑杀害温旭之事,一口气都说给了众人听。
众人这才算是明白了,魏婴为何会说,金光善的死,幕后主使会是孟瑶了!
魏婴见蓝湛说完了,忙端起了面前的茶盏递给了蓝湛。
蓝湛刚刚说了这么多话,也确实是有些口干了。蓝湛发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话。
这些话加起来,恐怕要比他这辈子说的还要多!
蓝湛见魏婴难得这样主动的讨好于他,顿时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只见蓝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弧度,微微低下了头,就着魏婴端着茶盏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起了茶来。
魏婴见蓝湛在众人面前就这样的大胆,尤其是江叔叔也在,魏婴不由得觉得有些窘迫,更是微微红了耳尖!
魏婴蓝湛二人这几日的亲密举动,江枫眠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来,只是心里一直都想着三娘子的事,也就没有心思纠结魏婴和蓝湛之间的事了。
此时见那二人一点也没有避嫌于人前的意思,江枫眠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到是也没有说什么!
众人商议片刻后,最终,江枫眠还是决定了,众人先一起前往金鳞台,看看情况再说。
这次前往不夜天救虞夫人,实在太过危险,此时去金鳞台,正好可以先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厌离托付于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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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聂氏不净世。
书房内,孟瑶一脸悲戚之色,眼眶微微发红,眼中似乎隐隐的闪烁着泪光。
薛洋向着赤峰尊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赤峰尊!孟瑶是来向您辞行的!”
赤峰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孟瑶,沉声问道:“孟瑶,你可是要去金鳞台?”
赤峰尊问完,孟瑶轻轻的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拭去了眼角或许存在的泪水,有些哽咽的回道:
“回赤峰尊,金宗主此番突然遇害,孟瑶今日的确是想要启程去趟金鳞台。虽然,金宗主他不肯承认于我,可他毕竟是…孟瑶的父亲,所以,孟瑶便想要去趟金鳞台,试试看能不能查出害死父亲的凶手!还有,孟瑶…也是想要去送父亲这最后一程!”
赤峰尊沉声叹了口气,走近了孟瑶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孟瑶略有些单薄的肩膀,安慰道:“孟瑶,节哀!”
孟瑶惨淡一笑,感激说道:“孟瑶没事!多谢赤峰尊!”
当日,孟瑶便辞行离开了清河不净世,嘴角隐隐含着笑容,御剑赶往了金鳞台!
孟瑶这一走,赤峰尊总隐隐觉得心里不踏实,似是要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赤峰尊有些坐立不安,一面是担心着自己的弟弟聂怀桑,一面是觉得孟瑶这次前去金鳞台的目的肯定不会只是送金光善一程那么简单。
于是,孟瑶前脚刚刚离开了清河不净世,后脚赤峰尊聂明玦也交待好了门下弟子,准备也去金鳞台看一看。
而在他去金鳞台之前,赤峰尊决定先去一趟云深不知处,去看看弟弟聂怀桑,顺便叫上蓝曦臣与他一同赶去金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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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已近卯时,往常的云深不知处,在这个时辰,各个房间的灯大多都已熄灭了,今日亦然。
只有寒室中依然灯火通明,说明着,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还未曾睡下。
因为,此时蓝老先生正在蓝曦臣的房中。
两人对桌而坐,桌上的茶盏,徐徐漂出茶香。
“曦臣,金鳞台金宗主的死,你有何看法?”
蓝老先生蓝启仁已经习惯了,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想要听听蓝曦臣的想法。
在蓝启仁眼中,蓝曦臣年少有成,处事稳重,算是有史以来姑苏蓝氏最年轻的家主了!对于蓝曦臣,蓝启仁自然是满意的。
蓝曦臣似是心中早已有了决断,面色淡然的看向了蓝老先生,回答道:“叔父,曦臣以为,金宗主的死大约是与温逐流有关!”
蓝老先生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曦臣,明日你便启程赶往金鳞台吧!至于聂二公子,还是暂时留在云深不知处吧!叔父会着人好生照顾于他。”
蓝曦臣也觉得金鳞台此行,带着聂怀桑去不大合适,将怀桑留在云深不知处也好!
蓝曦臣点了点头,对着蓝老先生行了一礼,说道:“这样也好!多谢叔父”
翌日,蓝曦臣安排好了云深不知处的一切事宜,也御剑赶去了金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