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抬头,冲他笑了笑:“是挺好听的。”
迟绪放下碗:“饱了吧,一会儿他们来看你。”
“他们?”凌升说。
迟绪刚要开口解释,凌升补了一句,“哦哦,知道了。”
迟绪又把张开的嘴闭上了,嘴角上扬地看着他。
“阮黎!你咋样了?”贺轩一步冲到他面前,握住凌升的手,泪眼婆娑,“哦!黎黎你没事吧!”
凌升啧了一声,甩开手:“别演了,恶心人。”
“你这人!”贺轩说,“绪绪你快管管他!”
“滚!绪绪只能我叫!”凌升喊道。
贺轩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贺轩就你跑得最快!”罗文博喘着粗气,身后一大帮人挤插插地进来了。
“知道的以为你关心阮黎,不知道的以为你看妹子呢!”贝鹿鹿用手背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这个病房就你一个啊?”唐糖坐到了另一个病床上。
“嗯。”凌升说。
“把门关上吧杨蓝,这一屋子人太吵了,这可是医院。”迟绪回头看眼理门最近的杨蓝。
“咔哒”门被关上了,这群人就开始乱哄哄地聊天,吵得凌升直捂耳朵。还是用一只手捂,左耳堵会儿,换另一边。最后胳膊是在累得不行,再加上迟绪戴着耳机根本没注意到他。
“停!!!”凌升突然大吼一声,“干嘛呢干嘛呢!!不是看我么!一个个吃我水果的吃水果,组团打游戏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
他用能动的左手,伸出食指,把这群人从头点到尾,唯一最后到了迟绪身上把手放下了。
凌升说太多话,气一下没上来,他换了口气继续喊:“你们……”
“阮黎别喊了。”迟绪摘下耳机说了一句。
没人指望着迟绪说一句话凌升会安静下来,但是又不敢还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凌升闭嘴了,喝了口水,没再说话。
“我…………去?”罗文博震惊得张大了嘴巴,“那个暴脾气温阮黎呢?!!”
“小点声。”凌升皱了皱眉,“绪绪不让喊。”
“………………”
“你没事吧?”杨蓝一脸担忧。
“对啊,可别把脑子打坏了。”贝鹿鹿说,“绪绪啊,他真没……”
“只能我叫他绪绪。”凌升打断他,无情的说,“你们叫迟绪,小迟小绪都行,别太亲密就行。”
“对!就这样。”贺轩蹭得站起来,“我进门说了句绪绪,他就急眼了!”
一直没说话的薛秦,这是咳嗽了一声,用眼神和凌升交流着:我……我能说吗?
凌升挑眉:说呗。
“那个……”薛秦得到了凌升的允许,憋了好久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咋了?”贝鹿鹿感觉有情况,一下严肃起来。
“就是……”薛秦别别扭扭的,“他俩吧……”
“他是我男朋友。”迟绪说。
“………………………………”
薛秦:我想说啊!!我都憋这么久了……
此刻房间安静和刚才房间的闹腾简直是两个极端。
唐糖是个很好的姑娘,也很聪明:“那挺好的,这个大集体里终于又多了一对情侣。”
“剩下单身的努把力哦。”唐糖笑了起来,眼睛弯弯。
“是啊。”杨蓝搂了搂唐糖,“各位单身狗努力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气氛被带了回来。
凌升主动的牵住了迟绪的手,正大光明牵的。在这个小集体里俩人可以大大方方的,不用躲着这个,防着那个。
“阿姨和叔叔呢?”贺轩问了句。
“他们听说你们要来就回去了,说是和我们有代沟,沟通不了。”凌升说。
“我啊,这是借着来看阮黎的理由才能偷溜出来。”罗文博往椅子背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同道中人啊!”薛秦附议道。
一群人聊了很长时间,东扯扯西唠唠,要不是有唐糖拉着话题,都能聊到几十年以后的老年生活去。
“我们走了哈,有事群里说一声。”杨蓝挥了挥手,一帮人又出去了。
房间就只剩下迟绪和凌升了。
“以后放学我就来医院,把作业带给你,然后给你讲讲题。”迟绪说,“要高考了,千万不能懈怠。还有,你伤好了后把头发剪了,别弄得高一的见了你就躲,背后说你是混混。”
“好好好,知道了迟老太婆。”凌升笑着答应着。
“你睡会儿吧,我陪着你。”迟绪把病床放倒,帮他盖好的被子,手掌一下一下地拍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
“哄小孩儿呢……”凌升轻笑道。
迟绪没回话,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凌升蹙眉:“这个姿势都能睡着这得多久没休息了…………”
凌升运转体内的阴灵,一缕深蓝的光从他右胳膊里射出。
“呼——”他轻轻呼出口气,活动了一下骨折的胳膊,短暂性的可以活动。他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嘶……”扯到了后背的肌肉,疼得凌升呲起了嘴。
“这还真是……那几个人等着!”凌升抱起迟绪放到旁边的床上,后背的淤青活动不得,这一系列活动后,凌升鼻尖有一些汗。
他安顿好迟绪,躺回了床。
阴灵是阴官特有的能力,凌升主修医疗,在人间的修复能力比攻击能力强点。
凌升戴上了白色耳机,靠在床背上,右手臂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恢复,闭着的眼睛越发闭紧,眉头拧到一块。
凌升是怕很疼的……
下午天边的火烧云占满了大半个天空,似火焰从天而降。
迟绪翻了个身子。
诶?我在哪??迟绪瞬间睁开眼,在床上?!!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病床,凌升正用一只手玩着手机。
“我…………”迟绪嗓子有些沙哑,音儿一下没出来,“咳……我怎么睡床上了?”
凌升看过去:“哦,我让护士弄的。”
“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能弄动我吗?”迟绪说。
“你很瘦啊。”凌升放下手机,“你太瘦了吧,一点赘肉都没有。”
我一开始也怕抱不动你呢,谁知道你这么瘦。凌升看着迟绪心道。
迟绪皱了皱眉:“护士告诉你的?”
“啊?”凌升说,“哦哦,是她们跟我说的,说这个小伙子太瘦了,比她们的病人都瘦呢!你得多吃点啊!”
“知道了。”迟绪看了眼时间,“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他们来了,我就要走了。”迟绪坐到他身边。
“哦……”凌升拉长了声音,撅了撅嘴。
“欸不是,我就是…………我其实不想走……”迟绪赶紧想把话补回来,但一时竟语无伦次了,“叔叔阿姨……”
“好啦好啦,”凌升笑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他们不来不还有你么。看会儿电视吧。”
“嗯。”迟绪点头,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今日,我市郊外附近发生一起故意伤人案,案件已经上诉处理……”一打开电视就是新闻,迟绪觉得看看新闻挺好的就没换台。新闻里一个女记者报道,“此次受害人的母亲是本市著名律师肖女士……”。接着电视放出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穿着女式黑西服,站在法庭上正说着什么,杀伐果断的神情。
“…………这是我妈…………?”凌升音调上扬,瞪大了眼睛。
迟绪也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给阿姨打个电话问问。”迟绪说。
“哦……哦好。”凌升挂了电话。
“怎么说?”迟绪问。
“电视里那人是我妈。”凌升说,“她在开庭,手机放她助理那了,助理说的话。”
迟绪皱了下眉,总感觉事情怪怪的:“那天肖阿姨说话就有点奇怪…………”
“是么,我没感觉出来啊。”凌升说。
“那天你光冲我乐了……”迟绪扫了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诶?!!不对!”
迟绪这一喊吓凌升一跳:“怎么了?”
“你不知道你妈是什么职业?!!”迟绪大声地问着。
刚才就是这不对劲,自己被人欺负了,要是知道自己妈是律师,还是个著名律师怎么会现在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