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完这些衣服,乔纪维弄好牛车,把它们运到县城郭掌柜的店里。
到了地方,乔纪维随手把几套衣服拿了出来,交到郭掌柜的手里,“掌柜的,看看这些衣服怎么样。”
郭掌柜拿起衣服,眼神一亮,“这些衣服可都是你造的?”
乔纪维点头。
郭掌柜的一件一件地看看这些衣服,这些衣衫中给男子穿的大多是黑白色,给女子穿的乔纪维在当初设计时也不滥用色调,以防其显得俗艳。而且这些衣物也不是很厚,正好恰和时令。
郭掌柜的卖衣服多年,自然也对各种衣物有品鉴能力。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衣服能大卖,便把这些衣服通通收了。
至于报酬,郭掌柜的本想着方便,把每一件衣服定成一两银子,最后给乔纪维十几两银子,从此这些衣服就跟乔纪维没任何关系了。但仔细一想,却觉得不太好,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说这些衣物的款式也是乔纪维呕心沥血得来的,只给十几两银子,免不了让人家寒心。赚的钱到底怎么分配,还是等日后卖了钱再说吧。
郭掌柜的先把乔纪维请进了武家酒馆,随后又请了乔纪维在县里认识的几个秀才,武掌柜也来作陪。这些个人之前已经很熟悉,在饭桌上倒也没什么拘束。
乔纪维先尝了一口高粱酒,这高粱酒尝起来比起以往更加更加清冽了。他朝武掌柜一笑,“这高粱酒卖得可还好?”
“还成,但不像去年那般受人欢迎了。”武掌柜如实答道。
也是,任何商品一出来顾客总有个新鲜劲儿,等新鲜劲过了,这件商品的买卖就会变得正常。
一秀才大口喝酒,很是狂放的样子。喝完大笑道:“无妨,我等天天来这儿买酒喝,好让掌柜的把这酒卖出来。”
武掌柜也是不饶人,“那你还不如不来。这酒是卖出去了,钱一时半会儿可收不回来了。”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酒席还未散,乔纪维便提早离开。毕竟钱家离县城也挺远的,可不能回去地太晚了。
乔纪维离开的第二日,郭掌柜的便把乔纪维带来的服装依照原样,加紧生产,人手有点不够,又自县里招了很多妇人。郭掌柜虽然想着自己赚钱,却也着实让县里的一些普通人家挣到了钱财。
衣服一做出来挂在店里,便迅速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众人穿惯了花团锦簇的衣服,有的人已经审美疲劳了。看到这种设计简单的衣服,看着挺别致的。因此很多人每天都往郭掌柜的城里赶,要买这衣服。
郭掌柜的可不满足这区区一县的市场,又把这衣服拉到州府,开拓新的市场。在此过程中百姓尤其是妇人爱衣服的风尚兴起来,这也是乔纪维始料未及的。
第60章
乔纪维设计的这些衣服县里的人们都未曾见过,而且设计的样子也好看,因此这些衣物在县里大受欢迎。
县里的一些店铺看出这衣服在县里的风靡程度,觉得有利可图,也开始大量仿制起乔纪维设计的衣服,大概他们还没有一点版权观念。但做出来的衣物大多质地平庸,远远比不上乔纪维设计的衣服的样式。
郭掌柜卖出去了一批衣服,小赚了一笔。他想着次次和乔纪维分红未免太麻烦,便把一批衣衫装了几个大麻袋里,派人把这些衣衫连夜运送到钱家。
把货物送到,那些人也不收成本价,说道:“我们掌柜的说衣服卖不过来,就拿来赠给你们。”
郭掌柜的意思便是让乔纪维把这些衣物拿到周边村子或者乡里卖,以此获得一些钱财,也算抵了当初要支付给乔纪维的价钱。而郭掌柜则负责把生意做大,把衣裳卖到县里其他地方。
乔纪维仔细想了想,觉得郭掌柜这个分发对自家的确是大利好,还省去了中间不少的麻烦。
这几日气温又变得更暖和了些,乔纪维为适应这些变化,便为适应时令变化又设计起新的衣裳,所以卖这些衣服的活就被钱母拿了过去。
卖衣服前乔纪维特意叮嘱她:让这些衣衫的价格和县里的保持一致,可不能刻意抬高或压低价钱。若是郭掌柜听说衣物不同价,固然不会当面发作,心里恐怕也会有芥蒂。
钱母有时就把摊子设在村口上,逢人便说这些衣服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并给村里的妇人挨个看这些设计简洁的衣服,直到等那些妇人夸她才罢休。
过往的行人不是很多,所以这衣服销量也不太好。艳阳高照的日子里,钱母便求村子里制鱼豆腐的一家拉她去乡里,她也好在乡里的摊子上摆摊卖这些衣服。乡里人见在县城里风靡的衣服竟在这里有卖的,有的人也愁着走远路,便在钱母的摊子上把衣服给买了,但也有人对眼前流行的衣物熟视无睹,偏偏舍近求远,跑到县城里买衣服,实在是有些蠢。
故而去了乡上一次,郭掌柜的派人运过来的这批衣物差不多就已经卖光了。这其实也不愁,只要乔纪维说几句话,第二批衣物便会被运来。
*
那些制酒的人尝到甜头,随后又要制酒。
一酒工来到钱家,直接看到乔纪维正伏在桌上画图。乔纪维注意到有人来了,抬起头来,发现是熟人,欢迎道:“坐。”
那人也不喜欢绕弯子,径直说道,“我们还想着制酒。”
乔纪维沉思了一会儿,心想多制些高粱酒也能保证这些高粱酒的供应。于是爽快道:“好。”
但当这些人做工时乔纪维却不在旁指导了,完全是“放养状态”。毕竟乔纪维还要设计新衣服,而这些人经过几次制酒也把步骤大概给摸熟了,完全不必像去年那样手把手地教了。
最后高粱酒被制出来,乔纪维比起往常又多给了他们一些铜板,毕竟现在制得的酒乔纪维没有在旁监督,全凭他们自己摸索。就凭这个,这些人获得的报酬就应该多一点。
但乔纪维暗自决定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制酒,制得酒多了,卖出去的也多,就会有人喝酒上瘾。经常喝醉酒就会有人闹事,闹不好被官府注意到,颁个禁酒令,乔纪维可真是往枪口上撞了。
又一次把高粱酒蒸出来,乔纪维在图上设计的衣服图样也增加了十几张。他把这些图样拿到钱母面前,说道,“大娘,我这些日子又设计了几套衣服,我看呢还得您帮着织。”
钱母把乔纪维手里的图样拿过来,用手把这些纸在大腿上压住。“家里没水了,你去挑几担吧。”
乔纪维听言,走到院子里看了看瓮,确实一滴水都没有了。此前一直是香儿家人或者是招的酒工替乔纪维挑水,现在这两伙人都离开了,酒工前两天挑的水也已经被喝光,这挑水的活计自然轮到乔纪维来做。
他拿了一木桶,往院子外走。钱母正好看到乔纪维只拿着一个木桶往外走,朝他喊道:“你怎么补拿扁担,你这一桶水一桶水的提,这瓮几时才能装满?”
乔纪维回头,如实说道:“我不会用扁担挑水,这两桶水一挑起来我这肩膀就生疼生疼的,挑不起来。”话语间眼神竟变得有些无奈。
钱母一摆手,“算了,你就这样提吧。小时候肩膀没被压着,现在再怎么使劲也挑不起来了。”
此时已是三月下旬,树上的桃花已凋零,道路两旁开的野花也变得稀疏,野草倒是在猛长。果真花在春日里开得不长久。不知不觉中,钱大永已离开一个月有余了。
乔纪维靠着这水桶,在村子里的水井边和家中来回赶,来来回回五六次,那缸里的水还没有填满,久而久之乔纪维的手都变得有些酸痛,翡翠在院子里看在眼里,但因为她是个姑娘,天生力气就小,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替自家的少爷心疼。
乔纪维提着空桶在村里的路上走,心想这些水一半要饮牛,还得洗菜煮饭,即便把这瓮装满清水,三天过后水又得用光,自己也还得来回提水,实在是太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这法子怎么个一劳永逸法呢?在院子里打一口井自然是最好的。
乔纪维把缸里的水装满,歇了一会儿,就筹备起在院子里打井的计划。
这井是好打,只是具体要打怎样的井,乔纪维的心里却费起了思量。
在古代除非是高门大院,寻常百姓通常是不在自家院子里打井的。打一口井固然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有人夜间在院子里走,这时候又没有电灯泡,在院子里深井旁走着终究是提心吊胆的。稍有不慎掉下去,一条命就没了,这恐怕也是寻常人家不在自家院里打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