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村子的槐树那里。这时有六七人正在那里晒太阳,谈的正是关于刷牙的事情。见乔纪维走近,一汉子叫住他:“纪维啊,你什么时候再领着全村人卖牙膏?”
“啊……”乔纪维想了想,他做出来牙膏牙刷本也不是用于商业,只是为了个人的卫生着想。听村子里的人这么问,乔纪维心想不妨就多做些牙膏,让村人卖到乡里乃至县城里。
于是乔纪维说道:“过两日我多做些牙膏出来吧,至于牙刷,你们自己做,可别做得太软了。”
听到乔纪维的通知,众村人脸上皆绽放出笑容,心想又有钱赚了。
乔纪维说话间一直在走,钱大永又落在了后面。“永,走。”
看着钱大永乔纪维两人渐行渐远,村子里的一妇人又不免多起了嘴:“这俩人走得未免也太近了吧,亲兄弟都没这样的。”
今年春天众村人把乔纪维说成是钱大永的媳妇,不过是觉得这事情好笑,以此笑话钱家。过了这大半年,村人们可不这么想了,在他们眼里,男人之间是不可能挨得太近的,把汉子迷住的只能是娘们儿。更别人两条汉子互相搂着睡觉了。
一汉子道:“这有什么的,他自从被卖到这儿挣了多少钱,大永结婚可等不得,不得到处需要钱。当然得巴结他了。”
另一妇人接着道:“大永长得这么俊,这么晚没娶到媳妇真是可惜,我看啊就是摊上了这么不着调的爹娘。要是生在了好点的人家,恐怕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争着抢着嫁给他哩。”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啊这乔纪维长得更好看。跟你们说实话,我活了这几十年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一个都没有!”
话题到了这儿就终止了,毕竟自家的鸡毛蒜皮还理不清呢,哪还有心思管人家的闲事儿。
众人最后看了看远方两个身影,又把话题扯到了毫不相关的角落。
吃过午饭后乔纪维便在一旁造牙膏,钱大永在一旁打下手,造出来牙膏再把它们按一定的价钱卖给村人。自此,村子里突然兴起了刷牙的风尚。每日清晨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人从房屋中出来,端着热水,从刷牙起开始了每天的生活。而更多的牙膏则被用于售卖。
这些日子钱母一直穿在花衣裳在村子里逛,逢人便向他们炫耀钱大永给卖的新衣裳。村里人附和着她,不想拂她的面子。
而钱大永注意到自从他赠送给乔纪维那坠红玉佩,乔纪维就一直没有佩戴在身上。他一贯一来都是寻常的装束,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道:“小维,你为何不把玉佩戴在身上,是不喜欢吗?”此时乔纪维正在造着牙膏。
乔纪维摇头,“我很喜欢啊。”
钱大永追着问:“是不是找不到了?”
乔纪维起身,对着钱大永道:“跟我到卧室去。”
乔纪维本要把床边柜子上的那个箱子拿下来,但实在够不着。本要找板凳,钱大永走到了他身边:“我来吧。”
钱大永伸长手臂,正好能够到那箱子。他把箱子抬下来,放在了地上。
乔纪维当着钱大永的面打开箱子,里面放的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都是乔纪维的私人物品。其中那红玉佩酒放在正中间。
钱大永弯下腰拿起那枚玉佩,“这么好的东西,戴上多好看。你生得这么好,别人就算戴上这玉佩也显不出好。”
内心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是不露于人的。乔纪维心道。但他还是听从了钱大永的话,将玉佩戴在了身上。只是没想到,这一戴,便戴了几十年的光阴,再也没拿下来。
此时已近腊月,冷风无间断地自北方吹来。冷得人们只打颤。这时候的筑房的技术当真粗糙,下雨时会漏雨,天冷了也不能御寒。夜里乔纪维和钱大永各盖两层被子,乔纪维仍旧冷得发抖。
钱大永觉出来了,想暖一暖乔纪维,但怕乔纪维生气,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如果觉得冷,就到我被子里吧。”
没想到这次乔纪维没有扭捏,钱大永敞开被子,乔纪维钻了进去。瞬间的温暖令乔纪维通身舒畅,被子果真被钱大永捂热乎了,钱大永试探性地将身子靠近,试着让乔纪维更暖一点。
乔纪维临睡时一直在思考着改变这种状况,这时候煤炭只有条件好一些的人家才享受得到,而穷人便只能靠烧灰取暖,冬天是很难过的。好在此时已是近古时期,很多穷人也穿上的棉衣盖上了棉被。但即便如此,寒冬也是很难过的。造暖气就更不可能了,这可比烧煤炭的技术等级高多了。把电力用于实际生活需要几代最优秀的人的智慧,远远不在乔纪维所掌握的知识范围内。
最后乔纪维还是决定从实际出发,先造棉垫吧。这种取暖方式虽然不需要什么技术手段,但好在实用。
乔纪维想好,钱大永此刻已睡熟。乔纪维下意识地往钱大永身边靠了靠,身上不知哪个地方碰到了他,钱大永在睡梦中伸出一只手一揽,环住乔纪维的腰,把乔纪维整个人抱在了怀里。鼻尖呼出的热气喷到了乔纪维的头发上。这便是乔纪维不愿跟钱大永盖一个被子的原因:睡着的身体忒不老实。乔纪维也懒得再叫醒他,只好将就着睡去。
第二天早上钱母就把铺盖移到了锅房的炕上。“把你的铺盖也移过来吧。”她对翡翠说道。
翡翠昨夜也被冻得难受,于是暂时放下跟钱母的干戈,把被子移到了炕上。内心却替家里另外两个人忧心。“但少爷和大永哥怎么办?”
钱母一听这话,又抖擞起精神数落起翡翠:“你这小浪蹄子,是不是八辈子见不到男人,窝边草都惦记,害不害臊?”
翡翠一听,被气得不轻。若是换作以前,她指不定会被气晕过去,弄得不好上吊都是有的,但如今被钱母刺激得百毒不侵,脸皮早不似以前那般薄了。她寻找话还击:“我看您呢这么年轻,就跟三十岁似的,何不也给大永哥找个继爹,来年生个大胖小子都是有可能的。”
“你这小浪蹄子,我撕烂你的贱嘴。”钱母说着话冲向翡翠,翡翠连忙逃开。
今早钱母煮了粟米粥暖胃,吃过早餐,乔纪维便着手做棉垫。
造的时候乔纪维发现只要把按照先前搓麦器的原型,扩大一个型号,再稍微改造一下,就能把衣服捣碎。
乔纪维一个早上都在院子里给这设备安装器具,钱大永在院子里融了一团火,没过一会儿钱大永便让乔纪维停下手中的活儿来烤火。至中午,乔纪维终于把这器具给造出来了。
随后他把钱大永少时穿过的衣服、钱母的旧衣服收集起来。再加上一些今年新收的棉花。先加少量的衣物在这搅拌器里,随后用手摇动起来。搅拌器齿轮摩擦的声音把邻居全都吸引了来。
众人走上前去看着器具的里面,只依稀看到里面的东西在翻滚。
乔纪维摇得手累了,再换上钱大永接着摇。不断有棉絮从里面的接口出来,然后乔纪维再把旧棉衣加到里面。过了一个时辰,无数的棉絮和破布堆满了院子。就跟破烂似的。
接下来就该交给钱母负责了,还好今年夏天钱家买了一架大型的纺车,一层层棉絮在纺车上滚动,过了几个时辰,棉垫终于出来了。众人惊大了眼,明明看着像一堆破烂,这纺车好像被赋予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这棉垫比寻常的被子厚得多,表面呈现出一种深灰的颜色,大概是钱大永衣服上的颜色。王五媳妇好奇,走上前去摸了摸,很暖很厚实的感觉,手伸到里面还有些烫人。“这被子厚,冬天不愁喽。”
王五媳妇说完,又有几个人走上前去摸这棉垫。摸完后皆对这棉垫赞不绝口。
乔纪维看着这棉垫,觉得不是自己期待的样子。因为实在是太软了,看上去更像层被子,就像王五媳妇那样说的。这棉垫比起普通的被子,里面的棉花排列地更疏松,因此盖上去更暖。但又实在太重了,所以还是当床垫子好,这样照样能暖床。
他和钱大永把这棉垫抬到了床上,钱大永多多少少是不乐意这棉垫铺在床上的,这样一来他又得跟乔纪维分开被子睡,突如其来的变故太讨厌。
第44章
邻居们看了,也想有一床棉垫。好在家里都有一些旧衣服。于是每天都有人把旧衣服抱到钱家,要做一床棉垫需要的旧衣服的量着实不小,也只有少数人家能攒将近一麻袋的衣服。虽然长贵对钱家有些眼红,还是收集了一套衣服,请钱家做棉垫。对此,乔纪维乐于接受。白来的生意不接,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