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皮肤的温度让祁念之觉得舒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咬着沈郁的脖颈:“胆子倒是大得很”。沈郁身上的温度太低了,甚至把他刚才一股脑升上来的燥热硬生生地摁了下去,他抱住沈郁:“好啦,不折腾了。身上湿着呢,万一再出身汗,该感冒了。先去洗澡好不好?”。虽然这么说,但又不舍得放开怀里的人,沈郁毕竟是个还算高的大男生,公主抱是没戏,不然他真想把人直接抱去浴室。
祁念之开门关门的动作全靠一只手完成,期间沈郁不仅不帮忙,还趁机去咬他的喉结,招得他气血一阵阵往上涌,恨不得直接把人扔到床上去。眼看实在扛不住了,祁念之这才舍得把沈郁稍稍推开了些:“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沈郁笑得格外坏:“不劳烦学长了,我自己能行”。祁念之敢存心欺负他,他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郁干脆利落地脱掉一身黏糊糊沾满了雨水的衣服就去摆弄淋浴了,留给祁念之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这人的头发很黑并且很柔软,肤色又偏白,身上的线条又直又顺。祁念之自认看人的眼光比较高,但还是被沈郁的身型勾得移不开视线。
等祁念之过去的时候,沈郁已经把水温调好了,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对方的胸肌和腹肌,顺手放肆地摸了个够,完事儿还吐槽说太硌人。祁念之笑着把洗发水在掌心打成泡沫,揉在沈郁细软的头发上:“硌着您了,我的错,我的错”。
沈郁闷闷地“啧”了一声,不满地道:“哎,我拼了命练最多也就只有6块”。
祁念之倒不以为然:“你这身条还是太瘦了,不好增肌的,好看就够了”。他顺手调了下花洒的位置,按了按沈郁的头,让水从对方的头顶径直淋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水逼得沈郁迅速闭上了眼睛,防止洗发水流进眼睛里,嘴里骂着眼前这个找死的男人。
祁念之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看泡沫冲得差不多了,一只手上用了些力气,把沈郁按在了玻璃门上:“别动哦”。浴室的空间不大,沈郁条件反射般想推开眼前的人,但又担心力气控制不好,伤到对方,只好乖乖地被摁在玻璃门上没动。
祁念之见对方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笑容更盛了,低头在沈郁耳边说:“很好,很乖”。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沈郁头顶往下洒,他被逼得有些呼吸困难,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祁念之把食指探进了沈郁嘴里,轻轻挑逗着对方的舌头。他歪头欣赏了一会儿被自己困在玻璃门上喘息困难的美人儿,眼看对方被摁住的肩头下方的皮肤开始泛红,这才抬手给花洒换了个位置。
沈郁如获大赦地重新夺回呼吸不过几秒,祁念之的气息就铺天盖地的包裹了他,随着两人亲吻力度的加剧,沈郁周身都泛起了红。过了几分钟,他受不了祁念之越来越过分的挑逗,实在喘不过气,只得低头抵在了祁念之的脖颈大口喘息。沈郁本想狠狠咬这人一口,发现周身使不上什么力气,他也就懒得想那么多了,任由自己沉溺在了对方的怀里。
祁念之闹够了,低头看到一双狐狸样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自己,看得他一瞬间有些失神,险些丧失好不容易抓住的主动权:“你这眼神让我觉得,你在给我下蛊”。
沈郁听他这么说,低下头抵在他颈窝里笑了:“所以,中了吗?”。
“你说呢?”祁念之注视着在自己眼前“为非作歹”的人。
“你自己答应的啊”
“我答应什么了?”
“妥协一次嘛,你忘了?有一次算一次,我不贪心”沈郁伸手比划了个1 :“学长,识时务者为俊杰”。
祁念之疯狂咳嗽,想起了前些天自己给自己挖的那个天坑:“等,等等,那还是打一架吧”。
沈郁挑了挑眉,像在威胁:“晚了,你耍我是不是?”。
祁念之彻底无奈了,自己说出去的话,和着血也得往肚子里咽啊。幸亏他平时已经给自己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想着对方既然是沈郁,纵容他放肆一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耍你”祁念之话音一落,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一分钟后,他彻底拜倒在了沈郁的眼神里:“行行行我答应,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这一天,两个人都为对方做了妥协和让步,对沈郁和祁念之这两个坚定不移的壹号来说,牺牲实在太大了。那天事后的状态,让他们从身体到心灵,深刻领略到了“战损”两个字的含义。沈郁翻了个身,正对着祁念之的眼睛:“你说我是你初恋?我怎么不信呢”。
“我就遇到过这么一个沈郁,不是初恋是什么?”祁念之伸手把他捞进了自己怀里:“实不相瞒,这样的自己,我也是跟你在一起之后才渐渐了解的”。
暑假整整一个月,沈郁除了偶尔叫上陈路、张扬、魏琛一起打球或者聚餐,就是和祁念之争分夺秒般腻在一起,像在跟时间抢人似的。随着越来越频繁的相处和逐渐深入的了解,祁念之发现沈郁对自己并非推心置腹,或者说这人压根儿不会对什么人推心置腹。沈郁几乎是纵容了他的一切,却压抑了自己的一切。就像之前他在学校时感受到的那样,这人在自己面前像是从来没有负面情绪,只要说出口的一定都是好事,最次也是无关紧要的种种。祁念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没异地恋呢,某个人就已经报喜不报忧了,是自己太不值得信赖了吗?
有时候,祁念之会拐着弯在陈路或者王莫凡那里,打听一些关于沈郁的事。但沈郁面对他的问题,说辞基本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过阵子就好了”或者是“跟你说也没什么用,只会让你也烦”。祁念之不知道沈郁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太珍惜他了,还是终究不愿意把自己的心托付出去?但他确定的是,哪怕沈郁再压抑,难过,也从不会跟他说一个“不”字。
记得高考前,沈郁有阵子情绪非常不好,自己在他身边,自然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担忧。那是祁念之印象中唯一一次,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对方的负面情绪。从对不久后将要到来的分离的恐慌,转变成对脱离掌控的未来的担忧。
对沈郁这种生来就游刃有余的小孩来说,脱离掌控的局面并不太多。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会更加不知所措,更加不安,祁念之了解那种心情。在没遇到沈郁之前,他根本不理解“牵挂”这种情绪。实际上“牵挂”是,哪怕这个人天天在自己眼前,但只要感受到对方的不安,自己就会牵肠挂肚。这种感觉,跟距离与时间无关,只跟爱和占有有关。
除了那一次,沈郁从来没对祁念之表示过那种不安,那种需要靠在对方身上掠夺和占有,才能被填平的不安。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证明自己跟对方的关系,与这世界上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不知道沈郁究竟是自己想明白了,还是掩盖得更好了,那些情绪似乎在夏日里统统蒸发了。直到暑假的某一天,祁念之突然生出一种想折磨对方的想法,想听他说不,想听他拒绝,想让他把所有忍下去的苦水统统倒出来。那天,祁念之罕见地把沈郁欺负狠了,但沈郁自始至终咬着牙,忍痛忍到眼眶发红,依旧也没说出一个“不”字。
祁念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就是对方安全感的来源,无论爱意也好,痛和伤痕也罢,只要是自己给的,沈郁就会觉得安全,甚至甘之如饴。但如果有一天,距离把这份安全感破坏掉了,会不会对于那时的沈郁来说,不能留在他身边的自己,给不了他爱和痛的自己,在他身边留不下存在证据的自己,就跟不存在一样了?祁念之很怕,怕沈郁一昧地扛着这些不与外人道的念头,有一天,就不见了。
第27章 志愿
高考成绩放榜那天,沈郁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眼巴巴地等着查分数。祁念之好笑地着看他:“这会儿网站肯定进不去,大家都在查。来,你过来坐会儿”。
沈郁烦躁地扫了扫额前得刘海:“早知道我就下单一副新拼图了”。
祁念之把沈郁拉进自己怀里:“你都是靠拼图转移注意力?”。
沈郁想了想:“倒也不是,遇到你之前,拼图只是爱好。遇见你之后,才发现它还有这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