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能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该说的不该说的最后统统都说了,听到后面许之圳无比想哈切了,但也只能憋着,含着包眼泪看着年能靖,时不时点点头或者“嗯”一声以表回应。虽说干货多,但杂七杂八的调侃和闲聊也不少,许之圳照单全收,从不插话,除去偶尔的询问探讨外,堪称一次完美的演讲,谢北洗完澡就坐在跟前旁听,最后差点睡倒过去,要不是正好倒在年能靖身上,年能靖或许都没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靠这么晚了,那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去见导演,上午还能多睡会,养精蓄锐,出门前记得敷个面膜啊。”
许之圳疯狂点头,心想终于能结束了,靠,太幸福了。
另一边也不知道谢北是不是故意倒下了的,明明都困得不行了,睡倒醒来后反而没那么困了,还顺脚送许之圳出门。
他一出门就忍不住了,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哈切,眼泪水都沁出来,他蛮不在意,伸手抹去,转头软着嗓音跟谢北抱怨,“靠,年哥太牛逼了,说这么久,我差点困死过去,简直比上课还困。”
谢北没忍住,勾了唇,“他也是好久没遇到能大展他口舌的地方了,正好你又乖的不行,也不说话怎么的,他当然冲得比谁都快……”
说完,看见许之圳僵住,面色略微尴尬,他疑惑问,“怎么了?到了吗,怎么不开门。”
许之圳手还维持着掏裤兜的动作,尴尬的转头,和谢北对视,咧起嘴角,努力想做出个楚楚可怜的表情结果失败,没忍住笑出来,“我……忘带门卡出来了。”
——————————
太晚了,他也懒得下楼去拿备用门卡,正好套间里还有多的床位,许之圳将就一下,和年能靖睡在了侧卧。侧卧是两张单人床,许之圳躺下后本来还想玩会手机,结果不知道是真困还是怕年能靖洗完澡回来之后又拉着他讲一通,他维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就那样进入梦乡,睡得酣熟,年能靖淋浴完回来看到这幅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帮他把手机抽出来放在床头,随后关了灯也睡了。
第二天,助理们到得很早,甚至许之圳还没睡醒。正好因为没房卡,年能靖去楼下请了服务员重新开了门,然后让多出来的助理两个助理去许之圳的套件侧卧里住下,另一个在房间里放了包,见许之圳睡得熟,也没打扰,悄悄出去了。
午饭吃得仓促,陈松安拍完上午一组后就回到见两个小演员,顺便查收减肥情况。许之圳吃了份草,喝了杯绿茶,然后乖乖被按在位置上敷面膜,剩下的也没怎么捯饬,穿着家居服就去隔壁房间见导演。
还没走到客厅就听见陈松安的大笑声,听起来倒是格外亲切。他上前去打招呼,“陈导好。”
剧组里的陈松安随意许多,套了个大棉衣就来了,眼睛一提,打量许之圳一圈,随后满意点点头,“不错,清瘦不少,就是脸还是不怎么瘦啊……”
许之圳赶紧解释,“我好像不怎么瘦脸,这段时间试了消肿,勉强瘦了点。”
“倒也没事,这几天再坚持下,消肿不能停啊,不然拍出来到大荧幕上就特别夸张,今天这状态就差不多。真是年轻人啊,看看谢北和小许,满脸的青春盎然,真好啊。”
年能靖陪着笑道,“那可不是,十八的少年也不是吹的,俩小孩都嫩着。”
“听说你们俩还是央戏舍友,这就更不错了,免去这两天还要熟悉。”陈松安拍拍许之圳的肩,“明天就开拍了,紧不紧张?”
他老实点点头,“有点。”
“哈哈哈很正常,不紧张也不行,加油,明天片场见。”陈松安站起来,向年能靖说道,“编剧在楼下等我,剧本还有点调整,我先去了,你可得带好两个孩子。”
年能靖起身送客,一边保证,“那是肯定的,一定以最好状态面对拍摄,陈导尽管放心。”
陈松安出了门,旁边候着的几个助理也都纷纷散去,回房间整理行李,谢北肩一塌,身子一斜,倒在了沙发上。
他有点茫然,我该去哪?回去吗?回去看剧本?
他刚想挪动脚,谢北探头出声,“一会去健身房吧?”
许之圳只得点点头,“好。“
晚风肃凛,清晨的气候也唬人,风刮得人心寒,十一月的横店,早早入了冬。有的剧组赶早出工,正在模拟吹风撒雪,甚至还有熬夜到现在的,片场里演员已经离开了,工作人员在匆忙收拾。
他和谢北穿着央戏发的黑色长袄校服,裹得严严实实,一下车被狂风吹得风中茫然。天还没亮,他们钻进棚里,化妆师造型师都来齐了,他们一到就先去定妆试戏服。化妆间不多,他们俩共用一个,许之圳有点困,强忍着困意拿出剧本翻读。整个上午就是定妆和拍定妆照,下午开拍,第一场就是重头戏。
他本来不怎么紧张,昨天晚上也是早早入睡,但真正到了拍摄片场还是忍不住心脏砰砰砰的跳。眼神从荧光笔和签字笔比划得密密麻麻的剧本上移开,他看向面前硕大化妆镜里的人,化妆师姐姐拿着刷子在他脸上熟稔均匀的刷着,两个造型师姐姐在旁边叽里呱啦边比划边说着,手上册子哗啦啦抖着。屋外人来人往,喧嚷声不断,彼此起伏,或轻或重的脚步声不曾间断。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失了神。
只是突然,有点不真实。
第24章
手边放了个蓝色玻璃水杯,里面装着绿茶,已经凉了。
许之圳拧开杯盖,喝了口水,这几天嘴里已经快没了味道。他嗜甜,平时在学校没事时候会转悠着去吃蛋糕或者双皮奶,刚开始喝绿茶时候他都被苦得直咂舌,还要控制饮食减少摄糖量,天天路过面包房馋得眼都红了,被谢北拽着胳膊拉着走。
他舔了舔后槽牙,尝到慢慢回味的甘苦,扭头问谢北,“谢北,打个商量?”
谢北闭着眼,化妆师在他脸上飞快刷着,他“嗯”了一声。
“拍完回学校,咱们去买个大蛋糕吃吧。“
他馋兮兮的,不睁眼都知道他可怜巴巴的表情,谢北提了提嘴角,压住笑意,又“嗯”了一声。
许之圳眯眼抿唇,小小快乐一下,起码这日子是有了盼头。
他俩要演的片段在电影中占比大概七分之一左右,其中还包括回忆部分。许之圳的造型设定只有三个,谢北比他多点,有五套妆发。
大概试完造型后,造型师又根据许之圳的脸型进行了微调,最后拍板定好了妆面和发型,换上对应戏服,分别去大棚里拍摄定妆照,然后回来卸妆尝试下一个。
上午时间过得极快,中途执行导演抽空来看了眼进展,催促尽快进行,化妆师给谢北画着眉,眼皮也不抬应了声,等人走了才吐槽,“怎么快嘛,哪能随便应付。“
给许之圳化妆的姐姐也笑,说,“可不是呢,给男生化妆才讲究呢。“
许之圳不懂,眼珠子转得骨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没看出什么明堂来。
后面的姐姐看出他的疑惑,少年人就是藏不住表情,她没忍住笑了,主动给许之圳解释,“不像女演员化妆复杂,男演员的妆呢要根据角色来体现层次感。上一个妆面挺好化的,年轻就行,这个就难一点,时期不同感觉就不同,我们化妆的就是要把这个呈现出来。”
听着身后姐姐解释,许之圳倒没忍住红了脸,垂下眸小声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没事没事,嘴可真甜。听说你和谢北是同学嘛?”
他飞快看了眼谢北,他还阖眸靠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对,我们是一个班的。”
“那挺好,挺有缘嘛。”她搭嘴和旁边的化妆师说,“我看谢北皮肤也是真好,年轻人啊,真是求不来的。”
“那可不是,十八的少年可是比花还难求的。”
估计是看着谢北睡觉,许之圳又单纯得比纸还白,她们放松些,聊了会八卦,造型师站一边也插几句嘴,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上午的拍摄在十二点左右结束,许之圳从摄影棚里出来,伸个懒腰揉揉眼睛,实在是有些饿了。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站在里面的年能靖,他有些惊喜,喊道,“年哥。”
年能靖从袋子里拿出保温盒,冲他招呼,“小许来啦,快来吃饭,下午就要正式拍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