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少漫(125)

谢北笑得停不下来,比了个大大的“OK”,许之圳边笑边说“好”、

年能靖给他们五分钟独处时刻,许之圳赶紧蹭上来,心里有些酸,也有些涨涨的,仰着头悄悄接了个吻,舌尖相触,嘴里都是热卡卡的味道。他笑,“原来热卡卡是你买的。”

“不然呢,还辛苦我买通你助理。”

许之圳探头看了眼镜子,有些苦恼,“完了,忘了口红。”

下一秒,谢北一本正经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口红,“我从化妆师那里偷拿的,要用吗?”

他噗嗤一下笑出来,眼角沁着泪珠,他伸手擦去,笑着凑过去,“当然要啦,你给我涂。”

谢北低头,小心翼翼给他涂好,许之圳看着镜子,“是不是有点多了?太红了吧?”

“那也有解决办法呀。”

谢北印上来,唇瓣相贴,离开后对着镜子看。呀,两个大红唇,不约而同咧起嘴角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考科三了 也没时间更新啦 后天见!

第107章

越到夜深,香港的风越大了起来,呼啸着刮过这座港口城市的上空,卷走缭乱的香水味,尽数飘散离去,散在大海上空。

许之圳在候场时发呆,嘴里含着巧克力补充能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是咬到了里面的坚果。

场馆里很暗,临近开场,大部分嘉宾在指引下入座,现场是粤语和普通话俩种指导声音交替,若仰头,能看见零星的星星,深邃的黑夜,间或飘过、呈现蓝色的云朵。

他想,要是平时应该很漂亮。但今天不是,太冷了,这和露天体育馆没半点区别。

昏暗中,谢北侧过头,低声问他,还要不要巧克力。他摇摇头,低下头说,“太甜了。”

谢北有点为难的撇撇嘴,轻声说“可真难伺候”,许之圳觉得好笑,但只是支着下巴坐在那发呆。过了会,谢北递过来一根能量棒,声音压得很低,“快点吃,这个不甜。”

他在昏暗里辨别了会能量棒上的文字,是韩文,他扯开塞进嘴里,咬碎了咽下,稍微不是那么饿了。

谢北百无聊赖的咬着棒棒糖,咬得清脆响,等收拾完垃圾,颁奖典礼开始了。

舞台旁的灯光尽数开启,柔顺的灯光撒在前排,丝绒的帘布被自动拉开,露出内藏乾坤。今年的金球奖做得比去年大气得多,起码视觉效果上就很不错,等帘布拉开后,呈半圆形的场地边缘才亮起暗灯,在夜空中闪烁,光线柔和,是很漂亮的暖黄色,远远的看过去,像星星。

他抬起头看着顶上亮起的灯,若有所思,“原来这么高呀。”

谢北也望过去,说,“这个地方其实很老了,上个世纪原来是露天音乐厅,后来被人收购,做过美术展览,也做过音乐歌会厅,或者晚会也在这里举办过。”

许之圳想得就没那么多,他嘀咕,“明明顶那么高,为什么还这么冷,风从哪来的?”

谢北语塞,四面望了望,也不知道,耸耸肩道,“可能房子太老旧了?”

许之圳无语,“你还不如不说话。”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因为在香港,这届金球奖并不是直播,但有实时文字转播,四面也有摄像机随时抓拍,再传回到网络上。他们坐直,不再交头接耳,开始进行漫长的自我沉浸式表演。

实际上参加晚会是比较疲惫的事情,因为关注度要时刻集中,对该做反应的时刻也要配合得作出适当反应来,比如全场大笑,你总不能茫然着四处张望,被拍到了有心人可不会只一两句带过。他今年在接触央视那边的主流节目,春晚也在进行接触,如果上了春晚,他在表演后也要老老实实坐上一阵子看表演,时刻注意着摄像头,保持被拍到的每个瞬间都是最完美的——这是过来者谢北的经验之谈。

在冷风里越坐越冷,过了会有工作人员挨个过来发毯子,一排排的发过来,披在腿上,好歹是抵御了不少寒冷。

他也忍不住往旁边移了移身子,说,“其实香港好漂亮,我还挺舍不得离开的。”

也好舍不得这几天。异地的日子总显得格外短暂,他此时回忆起来,仿佛每一瞬都在心中刻成画,每一幅回忆起来都忍不住咧起嘴角笑起来。就连现在——他突然有种感觉,像是预知,他能确定,以后他一定会深深记得今夜,无论是红毯上的并肩,亦或是颁奖典礼现场的等候,甚至是得奖时刻,他都毕生不会忘记。

剧组第一个获奖的是最佳摄影,他们都高兴的鼓掌,钟珂忻倒是没露出什么其他脸色,谈不上很高兴,只是对着怼来的镜头露出浅浅笑意。

许之圳从这个时候才彻底回神,后知后觉的有些紧张,跟着鼓掌,对着转过来的摄像头毫不吝啬的笑出一口白牙。

很快是最佳导演,钟珂忻拿下了。

许之圳更高兴了,起来给钟珂忻一个大大的拥抱。钟珂忻上台发言,笑着说谢谢,拿着奖杯对台下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他知道此时的摄像机都在盯着他们俩,于是很专注的看着台上,实际上思绪已经有些飘远了。他想到之前陶川和他说的,一个电影可能不会有太多的奖项,比如拿了这个,那另一个可能就拿不到。

等到最佳影片,果然,是隔壁的电影《刀枪》。

饶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提到喉咙眼,随着台上颁奖嘉宾的声落,唰的掷下,只剩下空荡荡的回响。他难掩失望,但还是尽力鼓掌,弯起嘴角笑。

有点遗憾。

他扭头看着谢北,他也在笑,随着大家鼓掌,像个贵公子,举手投足都是富气那股味,黑色的毛毯披在膝盖上,深黑的西服,没半点褶皱,斜靠着沙发坐着,光是侧影都透出精致且不可近观的劲来。

奖项继续往下走,上面颁奖嘉宾在调侃着,他从下面悄悄摸到谢北的手,手指慢慢向内扣,十指相扣,他摩挲着对方的手指。其实很吵,台上的调侃,身边的笑声,附近还隐约有工作人员在幕后的喧哗声,可能是老式地板,踩重了甚至会有吱呀一声,会让人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担心是不是踩漏了。

也很安静,两颗心安静的跳动,掌心相碰,情人间,光是一点肌肤的碰触,就足够觉得安心。

很快到了最佳男配,许之圳却不害怕了,仍然淡定的坐着,略微靠着椅背,新的颁奖嘉宾上台,播放VCR,熟悉的卖关子,这次有位香港演员是颁奖嘉宾,普通话没有那么标准,但在很努力的说着,还主动cue自己的塑料普通话,大家都被他逗得不轻,许之圳也轻声笑起来。

星星在闪烁,在短暂的寂静后,许之圳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在黑暗中响起,冲破四周的昏暗,随即潮声般的掌声涌动,前前后后都有人看过来,一束灯光打在他头顶,瞬间所有的黑暗都被驱赶,远处的灯光怎么也比不上头顶这束亮眼,颁奖嘉宾们笑着看着他,说“恭喜!”,谢北也笑着倾身过来,半抱住他,在他耳边笑着说,“恭喜你,许之圳。”

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他甚至有些猝不及防的,迎来了属于他的、新的巅峰时刻,连脚都有点发软,但他意外的没有失态,甚至是落落大方的,接受了周围人的祝贺,接受了大家的拥抱,再淡定的走上台。

钟珂忻欣慰的笑道,“他很成熟。”

谢北只笑,眼里都是笑意,星子投入银河,是因为眼底的人,还是因为眼前的光,自是无人知晓。

外人前的许之圳大部分标签都是成熟、大方、利落、有思想,有主见、极度自律和高情商,大学毕业后,他和同学相约回母校看望老师,老师一直很关注他,意味深长,说他是他们中变得最大的一个。

他觉得是,又觉得不是。骨子里,他仍是当年那个许之圳,随性自在,肆无忌惮,爱笑贪玩,欣赏一切美,永远保持宽容和善意,和朋友相处也从无二异;但是在外面,他不得不披上一层坚硬的壳,才能抵御一切迎面而来的尖锐,才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

所以他没有反驳,只是笑,有些无奈又很温柔的笑。

成长的代价很大,但他并不后悔。

他弯腰双手接过奖杯,同两位颁奖老师说谢谢,又被指引着站在话筒前。他手持水晶奖杯,手心却冒出热汗,甚至脑后被风吹过,有些隐隐的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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