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宁一脸那不是废话嘛的表情,“当然啊,她可是我们学校校花,胸特大腿特长,一万个里都挑不出一个的极品!”
孟唐皱了皱眉,“那她喜欢你吗?”
“老子又帅又有钱,不应该不喜欢吧。”方子宁说完也有点不确定,喜欢他怎么还甩了他呢。
“......”孟唐无语,这段悲剧收场了的爱情故事好像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你会天天想她,想跟她说话,想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她吗?”
方子宁茫然地看着他,“不用天天见吧,一两个礼拜见一回我觉得就挺好。”
孟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学校的,一两个礼拜见一回?
“那你前女友会经常想见你吗?”
方子宁歪头想了想, “她挺忙的,基本都是我给她打电话......不过她老不接我就懒得打了。”
孟唐腿蹲麻了,索性坐地上,心里暗自高兴,嘴上还劝着:“哥,分了就分了,你也不用太难过,勿念过往事,珍惜眼前人。”
方子宁酒没醒透又有点犯困,没太仔细听,揉了揉眼睛就顺势躺沙发上秒睡了。孟唐等他睡熟把人抱到卧室床上,自己也脱掉外衣睡在了他旁边。
☆、礼物
如果说第一次睁眼发现有个男人睡自己旁边算倒霉,第二次还是同一个人那就叫活该。方子宁呆愣地坐着,头皮发紧,全身血液都吓得凝固了。
他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一件没少,看了看孟唐的,也穿着。又活动了下胳膊腿儿,毫无异状,可算松一口气,昨晚的记忆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方子宁恨恨地揪着额前的头发,寻思这办得是什么事儿啊,特地借了个地儿躲孟唐,结果没几天就自己把人领上门儿了。
他在叫醒孟唐和赶紧开溜中左右纠结,一低头发现一双炯炯的眸子正看着他。
“靠!”方子宁吓一跳,“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啊?”
孟唐乖顺地坐起来,小声说:“我怕你生气。”
“生什么气?”方子宁没转过来。
“沙发太硬.了,我睡不惯才上床和你挤的,哥你不生气就好。”
孟唐先是战战兢兢后又如蒙大赦的表情让方子宁噎了一下,他这会儿想生气也不好意思了。
等反应过来俩人还坐在一张床上,方子宁噌地弹了下去,又强装镇定地钻进了洗手间。
孟唐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人出来,“哥!你不舒服吗?想吐吗?”
此时方子宁正坐在马桶盖上捂着脑门儿思考人生,没应,并且期待孟唐能自觉地说一声“我先走了”。
然而被赋予期待的那个人注定辜负了他,又轻敲了敲门,“哥?你没事吧。”
方子宁认命地长叹一口气,含糊了句:“没事儿。”还坐在马桶盖上不想动。
“那我下楼买洗漱用品和早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孟唐隔着门问。
方子宁本来不想理他,见门缝儿外的人影迟迟没动,不知道还要杵到什么时候,烦躁地说了句:“随便吧。”
“那你等我!很快回来!”
直到听见外面的关门声方子宁才从洗手间出来,迷茫地在客厅踱了几圈,不知该是走是留。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难就难在孟唐太乖顺了。虽然昨晚方子宁没喝醉,只是有点晕,孟唐也是一路吹着冷风扶他大老远走回来的,还听他倒了一肚子苦水。
况且昨晚人家规规矩矩什么也没干,起来就去买早餐,要是冲他又发火又赶人的,显得自己也太扭捏太不像个爷们儿了。
更不能一声不吭就这么跑了。
方子宁瞥眼看见茶几上放着个手提袋,还以为是齐磊新买的什么,拎起来掂了掂果然有些重量。
他和齐磊从来不忌讳互相动下东西,而且他也喜欢这个牌子,索性打开来看看。
手提袋里装着同色系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经常买这个牌子的人光看盒子的尺寸就知道里面大概装的是什么。
孟唐走的时候没锁门,推门一进来就看见方子宁把两个盒子拆开了,皮带摊在茶几上,手环戴在手腕上,还晃了晃。
“本来昨天就想给你,喜欢吗?”孟唐趿拉着拖鞋拎着两个袋子凑到方子宁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问了齐磊,他让我情人节送你这个。”
方子宁一下明白过来,忽然有印象昨晚孟唐手上一直拎着这么一个袋子,赶忙把手环撸下来放回盒子里,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你问的齐磊?”
“是啊,他帮我选的,还祝我能用手环把你铐住,让我加油呢。”孟唐把和齐磊的对话掐头去尾,断章取义了一段儿,“皮带是我自己选的,我觉得款式衬你。”
“......”
方子宁不敢置信,齐磊竟然帮孟唐挑礼物送自己?果然是人一有了伴儿就红娘附体,见谁都想给凑一对儿。
“我不要。”方子宁把东西收回袋子里,往桌上一推,烫手似的。
孟唐早有预料,爽朗地说:“你带我打了三个月游戏呢,这礼物算我用游戏陪练的市场价折的,你不收下我难受。”
然后没等方子宁拒绝,从袋子里翻出牙刷牙膏毛巾递给他,“哥你先去洗漱吧,洗完吃饭,我买了好多呢。”
话都这么说了,方子宁觉得不收下反倒显得扭捏,大不了以后送别的礼物还回去就是。
方子宁拿着洗漱工具进了洗手间,第一件事就是给齐磊拨语音问罪,被对方挂断了。又压低了声音发了几条语音过去,还是没人回。
没一会儿信息就回过来:我是廖以庭,齐磊还在睡,我叫他晚点回复你。
☆、保重
廖以庭说送他去就真送他去,只不过有言在先,这必须是最后一次见面。
齐磊感恩戴德,一路都在夸廖总胸怀宽广,海纳百川。下车的时候见廖以庭没动,绕到驾驶位车窗前敲了敲,廖以庭放下玻璃,不冷不热得说了句在车里等他。
含义不言自明——可以单独见顾航,但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齐磊毫无异议,甚至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担心了一路廖以庭会要求旁听他和顾航的谈话。
他总是这么成熟又体贴,严肃的表象下其实无比温柔,齐磊彻底明白为什么这些年他就是没法喜欢上同龄的人。
车窗一直没有收起来,廖以庭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目送他,神色平静,不说话。
齐磊背着身后退了几步,扬起左手晃了晃,曲指放到唇边在那枚戒指上亲了一下,朝廖以庭灿烂一笑,比了个拜拜的手势就转身跑了。
有时候廖以庭不得不承认,齐磊这个小混蛋如果愿意哄谁,分分钟可以化身天使小甜心。他的娇纵任性在廖以庭面前像有开关一样,收放自如。
他关起车窗,勾唇浅笑着摇了摇头,靠回椅背上闭目养神。
酒吧一般要九点以后人才开始多起来,这会儿还早,店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齐磊一眼望过去没见着顾航。
摸口袋想给顾航打电话,发现手机没拿,应该是落在车上了。
身后有人轻唤他,齐磊闻声回头,看见顾航一身黑衣,很像照片上那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从前就觉得顾航无论穿什么都看着一身正气得像个便衣,此时终于明白这种气质是哪来的了。
顾航手上提着两个纸袋,齐磊才想起来他说是辞职来取东西的。看他的样子伤应该也都好了。
“挺沉的,”顾航提了提两个袋子,“去吧台吧,请你喝两杯。”
顾航的坦然另齐磊自惭形秽,他干巴巴地跟在后面,看顾航和新来的调酒师说了几句什么,那调酒师点了点头就到另一边去了。
齐磊还是没有想出开场白,问了一句:“你辞职了?”说完又觉得自己明知故问,挺没劲的。
顾航利索地抽了两个空玻璃杯,双手一起操作,填了半杯碎冰,把几种纯透明的酒精和饮料逐个加进去,又放了迷迭香和青柠汁。
一杯推到齐磊面前,一杯握在手里,浅浅地嘬了一口,“‘解药’,还记得吗?”
齐磊点头,拿过来也喝了一口,“记得,这是我喝过后劲儿最大的酒。”
“看解什么毒吧,毒越深后劲儿越大。”顾航接着话茬开玩笑说,“你那天为了你......男朋友喝了五杯,就醉过去了。”
“那天谢谢你。”齐磊抬头,看着顾航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