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夕见到马车有些吃惊,这么短的时间,他是如何找到如此豪华的一辆马车的。
南昱将风之夕抱上车后,又小心的替他掩上锦被,在他额头抚了一下,驾车离开了月泉城往西原宗门而去。路上时不时要停车掀帘进来查看风之夕的状况,又是摸额头又是盖被的,而且每次出去前都会亲他一下,要么就是抱一下。
风之夕不胜其扰,见他一脸的紧张和担忧,又不忍发作。
“我无碍,快些走吧。”风之夕催促道。
“嗯,”南昱道:“马跑快了会不会颠?”
“不会,可以再快些。”
“好的,你有什么不适要叫我。”南昱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继续去赶车了。
从月泉城到金石镇,花了半日,夜里南昱将车赶到后院,避开了前门,尽管风之夕说可以自己走,他还是坚持将他抱进了屋内。
“要通知陵光君吗?”南昱扶风之夕躺下后问道。
“他们此刻应该已经睡下了,先不要惊动其他人。”风之夕交代道:“你替我去俞秋那里一趟”。
南昱离开后,风之夕从床上起来,从行囊中拿出几瓶药丸分别服下,又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开始调息。
☆、神侍
很快南昱就回来了,风之夕听见开门声立即躺了回去,自打从月泉回来南昱就有个毛病,但凡没有旁人,他上来便会抱人,风之夕怕他折腾正打算佯装睡着已来不及,一眼就对上了南昱的目光。
“俞秋说目前没什么大事,该做的也做了,该解释的也解释了,除了南谷,其他宗门的人昨日就连夜走了,法谈会算是砸了锅。另外师叔交代的事情,他今夜就会去办,明日一早回来客栈看望师叔。”南昱一路匆忙,说话还喘着粗气。
“嗯,你辛苦了。”风之夕答道。
南昱一愣,忽地一笑,上来就从后面将他抱住:“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关门。”风之夕觉得他这毛病怕是难改了。
“关了,放心吧。”南昱上口在他耳尖上碰了一下,还没等风之夕反应制止,及时撤离:“对了,我得出去找点热水,给你擦洗一下。”话音带着一阵风又出去了。
风之夕刚被他碰过耳朵的酥麻劲还没过,擦洗二字听进耳里,止不住又开始联想,是擦脸还行,若是擦身,顿时旖旎画面挥之不去,吓得从坐起来,惴惴不安的等着那个轻薄之人。
“怎么起来了?”南昱拎了一桶热水进来,栓上房门,将水倒在盆里端到了床边。
“我自己来。”风之夕打定主意,伸手要拿南昱手上的帕子。
南昱手一举躲开了:“我来吧,你躺着就好。”
“给我。”风之夕道,急的脸色发白:“这事,不劳烦你。”
南昱不知道这一会功夫风之夕脑中的千回百转,他也万万没想过此时此刻要和风之夕发生点什么,可见他一副小心防备的姿态,连带眼神都不给自己一个,便明白风之夕想多了,瞧着那眸光躲闪的羞涩模样便觉得好笑,换着往常定要逗他一逗,可现在怕他一上火又要咳血,于是乖乖的将帕子递给了他。
“转过去。”风之夕毫不客气道。
“不是,我说你... ...”南昱笑道,见风之夕一脸正经:“好,我转,我转,我不看,你擦好递给我给你洗。”
其实对南昱来说,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换言之风之夕身上哪一处他没看过,为何要在这事上执着,就算此刻替风之夕擦身,他也不会生出什么旖旎的想法,仅仅因为他现在虚弱想多伺候他些而已。
风之夕面皮薄,又认着些奇奇怪怪的死理,在他看来就算与南昱关系如此,也总得坚持点什么才能守住长辈的尊严,尽管这些行为在南昱看来形同虚设,可对他而言却无比重要,在梅苑发生的事情对双方而言都觉进展过快,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矜持,如同他做人做事,总有些执拗强迫的节奏,从一到十有个顺序,被南昱一头打乱直奔十全十满而去,失了先后让他没着没落,只能通过这些细微的言行举止找补,他想他的,南昱却做自己的,全然觉察不到这些,顶多也就通过察言观色顺着风之夕的情绪来。
可这一转身不打紧,不在眼里,自然就上了心头,瞧不见身后之人的表情和动作,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宽衣解带的窸窣声,风之夕细微的呼吸声,巾帕摩挲在肌肤上的湿滑声全都变成画面浮上来,风之夕虽瘦,可身材极好,肩宽腰窄,肌肤更是如阳春白雪没有一点瑕疵,细腻如玉带着一点冰凉... ...
这比亲自上手更加要命,风之夕伸手递帕子给他时,南昱连身带头都不敢转过去了,快速的将帕子放盆中洗净拧干,僵硬的递了回去。明明坐着一动不动,却有一股邪火浑身上下的乱串,生生煎熬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风之夕弄完了,南昱逃也是的将水拎了出去。
柴房后面是供客人洗漱的地方,南昱丢了桶一口气串了进去,凉风压不住体内血液沸腾,深吸了一口气,不忍直视身下的斗志昂扬之物。腹诽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光听声音便能硬起来的淫邪货色。
风之夕对他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如中邪一般,往往是那些毫不经意的举动更加致命,南昱难以控制自己的反应,想法都开了头便无法收拾,一盆凉水从头下去仍旧无法将那团邪火浇灭,反而刺激得更加兴奋,南昱闭眼绷手抵墙,脑子里春意盎然:风之夕又羞又恼的表情,因情动而急促的呼吸,意乱情迷的低磁轻吟,还有他事后眼角微湿的绯红... ...直到发出了一声低吼。
“累吗?”南昱躺在旁边意外的心平气和。
“还好,路上睡了一会。”风之夕对此反而有了些歉意,有些亲密关系微妙的状态便是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见南昱丝毫没有要腻歪的意思,放下心来后又不落忍了:“你累了吧?”
“不累。”南昱道,若不是刚才在柴房后自己解决了,此刻这样抱着风之夕,早就不行了,他喃喃靠在风之夕肩上唤着:“宝贝。”
风之夕没来头的一缩,没有应他,他自然不知南昱刚才出去干了什么,想着怎么打个岔,于是,他将和渔歌晚说的事告诉了南昱。
南昱听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将自己入阵法后发生的事详细告知风之夕。其实对于风之夕的事,他也差不多了解个大概,此刻也算是证实了,反而更多的是担心。
风之夕不想隐瞒南昱任何事,包括自己内心的想法,又开始念叨若真有那么一天,南昱作为轩辕后人,应道以大义为重,将自己送回冥界等等。风之夕浑然不觉这自然而然的流露给南昱心里带去的变化,受召一的影响和教导,张口闭口就是苍生的浣溪君,习惯了这一套说辞,端的也是高风亮节的态度。
而南昱却是直来直去:“哦... ...那我呢?”
“嗯?”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不在了,”南昱声音有些沙哑:“你的苍生里,有没有捎带上我,且不说有没有那么一天,就算有,我怎么办?换着是你,你会那么做,对吧?”
风之夕没有说话,南昱此刻的语气和神态既认真又像在赌气,他拿捏不准,对他来说这是个严肃的话题,并非试探谁会怎么做,也绝非故意考验南昱真心,因为这一天必然会来,与真心无关,与大义有关,风之夕认为修行之人皆应心怀天下,其次是私情,最后才是自己,至于南昱怎么办,他还真没想过。
“我不会那么做,”南昱突然支撑手臂立起身来,盯着着风之夕,眸光微湿还明显带着气恼,一字一句重重说道:“... ...以后,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话,我也最后再说一次,风之夕你给我听好了,我管你会变成什么样,你就是你。还有,上至碧落,下至黄泉,我南宫昱定了的人,势必追随到底。”说完卷起被子将后背留给了那个睁大眼睛的惊愕之人。
风之夕耳朵里还回响着南昱掷地有声的话,久久看着南昱的背影,肩膀的起伏和呼吸的粗重将无不显示他此刻不稳的情绪。风之夕的脑子再度被搅乱,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中,自己是否一开始就小看了南昱,小看了他对自己的执着,他的这份坚定让风之夕心里既震动,又不安。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