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2)

作者:酒中荡起烟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有些疲态,我留了药,将养一段再说。”伞下红衣男子边走边答。

“师祖乃得道高人,许是前阵子让那门派造册之事累着了,应该无碍的,师父不要担心。”紫袍男子一边宽慰,跟进步伐执伞为他挡住炎日:“我们这是回去了吗?”

“嗯,回吧!”被他唤着师父的红衣男子出得神院大门,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玄色沉木马车。

紫袍男子收伞放置车上,打马驾车离去。

康都皇城繁华富庶,主大街一直贯通皇宫门口,两旁酒肆商铺迎来送往,门庭若市。路上行人熙攘,举目望去,南来北往皆是衣冠楚楚,锦衣华服之流,问候作揖彬彬有礼,连行乞之人都甚少见到。

可就在这一派祥和的景象下,一个违和的声音突然高喊起来。

“打人了,快看,快打死人了!”

“醉仙居门口有人被打了!”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真是可怜啊,被揍成这样,有没有人去报官啊!”

“快来人救命啊!”

人群迅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指着中间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对着一个青衣书生拳脚相向,那书生只是抱头卷在地上一声不吭,并无喊叫求饶。

太平盛世的人们荷包鼓了,说话底气也足。青天白日里见到有人当街行凶,顿时心中的正义之火熊熊燃起,愤愤不平的开始指责凶徒,正义盎然,却也只是指责,并无一人上前制止。

“为何要打人啊?”人群中有人试图弄个来龙去脉:“你们几个是哪个府上的,怎么能当街行凶呢?”问话稍显虎头蛇尾。

“是啊,你们是谁家的府兵,有事可以让官府处理,怎么能当街打人呢!”有人开始吵吵嚷嚷的附和。

这时,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李焕然,你还不求饶吗?不,你先不要求我,你若从下面爬上来,用你那惯说甜言蜜语的嘴,舔干净爷这靴子,本世子今日便饶你不死,至少不破你的相,如何?”

好狂妄的语气!众人齐呼一口凉气,又齐齐的举头望发声之处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人群里的那一股正气立马就自动涣散了好些。

醉仙居二楼的雅间凉台上,正是那位被大家闺秀们排名称颂的京城第一美男。自下往上看,逆光中的身着黑色锦纹华服青年男子甚是晃眼,在那刺目的阳光将他脸部轮廓套上了一个光边,一脸的戾气将他俊逸的容颜掩藏得一干二净,嘴角的弯起的桀骜之气,让人忽略了那本该是一个绝色笑容。

刚才的众志成城一下溃不成军,没有人再出声了,有也只是小声议论:“原来是他啊!”

见怪不怪的人群逐渐散去,只有几个好事者抱手远远的看着热闹。

离去的人们心想,要怪,只能怪这书生自己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这位名满康都京城的刺头。

感情打抱不平这事,也要看对象。

狂傲不羁的男子无视周遭,只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怎么样?考虑一下,你不是很会说吗,看你把满城的大家闺秀说的五迷三道的。你来舔完本世子的靴子后,保你那舌头还能开出一朵花来,这叫舌灿莲花。”

说罢长袍一掀,一抬脚踏在那扶栏上,只见那皮质长靴的脚尖,满满一排尖锐锋利的钢钉,犹如一副凶兽的利齿,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寒光。

这要是真舔了,那舌头还在吗?当真是舌灿莲花啊,围观的人里有人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舌头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爬在地上的书生目藏怒意,却咬牙一言不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华服男子笑意渐消,无趣的撤回脚,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怒喝了一声:“让你们停了吗?给我继续打!”

☆、初遇

醉仙居宾客云集,外面的拳打脚踢声丝毫没有影响里面的人们推杯换盏,相反的却平添了谈资,心照不宣交换了眼神后,开始讨论起这楼上雅间的主来。

楼上的那位京城第一美男,正是当今皇帝南宫轼的亲生儿子:南宫昱,字奇无。

南宫昱虽是皇子,却并不受宠,出生便送到了皇弟□□中寄养,据说是因这位南宫皇子的命数与皇帝相克,不能近身。

这南宫昱自幼长在皇叔秦王门下,虽授府邸封了齐王,却并无封地。

他也从不用那齐王名号,住在□□内,并以王世子自居,唤秦王南宫静为父王,至于见了皇帝如何称呼,无人得知,只知道这位世子甚少入宫。

也就每年宫里举办家宴时,才会见到这位南宫世子骑着他那匹宝马踏云乌骓,打马过长街,身后拖着一头狩猎回来的野兽,要么是野猪,要么是熊瞎子,年年不同,相同的都是鲜血淋漓,拉出一条血线往宫门而去,那猎物头上还会绑一个大红绸布,胆大好事的会问上一句,说是送给皇上的礼物。

什么样的礼会送这么血腥?亏得从未听说过龙颜因此大怒。

康都城里的人忌惮这位南宫世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毫无忌讳的狂妄举止,

而是此人文上不了庙堂,武安不了国邦,说不学无术都是文雅了。不是今日砸了东家的店,就是明日占了西家的田。此人不好拉帮结派,皆是一人带着手底下养的一帮府卫横行霸世,终日斗鸡走狗,呼卢喝雉,过得是游手好闲、骄奢淫逸的日子,行的是纨绔不化、狂傲不羁的作风。

“你们说,就没人管管这位爷吗?宫里那位想必是知道他的名声吧!”喝酒的人小声议论着。

“嗨!谁管得了他啊!就说他那位名义上的爹秦王殿下,好花成痴,整日流连在他那京城第一大的后花园里挖挖锄锄。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听说他上个月为求一株稀有白牡丹,一掷千金,不惜千里迢迢从洛洲运了来,足不出户日夜守护着,怕是此刻还在园子里蹲着,等开花吧,哪顾得上外面这位夜叉啊!”

“哈哈哈哈!”

“话是没错,连宫里那位都不说话,这南宫世子谁敢惹啊!”

“许是那位觉得亏欠了他,便由着他的性子横行霸道了,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估计没人敢吱声上奏。”

“对对对,不说了,来,喝酒喝酒!”店外的霸凌事件俨然成了席间的下酒菜。

“快看,那是不是南谷的宿位长老?”靠窗有人惊呼。

听者皆是眼睛一亮,比起南宫世子当街行凶的日常,这更能让人心情一振。

靠里桌的客人们纷纷坐不住了,放下酒杯快步往门口拢去。

“在哪里,真是南谷的宿位长老吗?”

“你们看,身着紫袍,肯定是南谷的宿位长老没错!想不到如此年轻啊!”

这才是真正可看的热闹了,要说为何人们会大惊小怪,平日里不仅是难得见到四大宗派之人,更何况这人还是宗派长老。

四宗起源久远,经历朝代更替,数百年兴衰,历史悠久。相传天地之初便有记载,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方,对于苍穹星宿四象,载五行之属。可是修真界不可置疑的扛把子,天下修仙问道之人趋之若鹜之地,门槛甚高,非天赋异禀之人不得入。

酒肆之外的玄色马车停住,车内疑惑问道:“明朗,何事?”

“回师父,前面有人群挡道。”

“出声请行人避让便是了,京城街道容易拥堵。”

“不是,前面有人在打架。”驾车的紫袍男子盯着前面,表情复杂。

“去看看吧。”车内之人轻声吩咐道。

“是。”紫袍男子拴好缰绳,跃下马车往人群里走去。

四宗避世,极少能见,所以作为四宗之一的朱雀南谷长老出现在此,这才引起了骚动和围观。

“果真是南谷长老啊,紫袍加身,腰间挂的是焰纹宗牌。”

“你连这个都看清楚了,梁兄真是好眼力啊!”崔氏公子弟调侃着他的同伴。

“那可不,南谷可是我梦寐之地,六月纳选外门弟子,我就要去拜师学艺了。”

“你这资质,怕是过不了初试吧!再说南谷学费高昂,你那抠门的爹舍得为你花银子?不过说起来,东岭青龙宗派,才是我向往之处啊!来年春天,定去应试。”

“都知东岭民风开放,美貌女修又多,你这厮向往的怕是别的吧,哪有心思问道修行。”被调侃的崔公子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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