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辽阔，云色很淡。
“顾小姐，”江澄干咳几声，仰头而望，，“那个，你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这姑娘名叫顾卿婉，江南顾氏的幺女，性情温柔，家世清白。
顾卿婉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江澄挠了挠头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改怎么聊。
清风拨水，荷叶微动。
魏无羡头上顶着一片青荷，悠悠的露出半个脑袋，他恨铁不成钢道：“这江澄究竟行不行，哪里有相亲先讨论天气的？这让人家小姑娘怎么接？”
他说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魏无羡微侧首，疑惑道：“蓝湛？”
不远处得一朵睡莲动了动，下面覆着蓝忘机面无表情的脸。
“那应该先讨论什么？”蓝忘机如此问道。
魏无羡道：“当然是根据女孩子的兴趣来聊了，要不就讨论哪家首饰店的首饰漂亮好看又实诚，还有最新出的哪款胭脂水粉最好用。总能找得到话题的。”
蓝忘机伸手拂了一下试图游过来的红鲤鱼，淡淡道：“看来夷陵老祖相亲经验比较充足。”
魏无羡：“……”
这是，又吃醋了？
“噗～”魏无羡没敢笑的太大声，憋的难受，半晌，他道，“蓝二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办，好想现在亲你一口。”
蓝忘机浅色眸子淡淡的望着他。
“好嘛好嘛，”魏无羡见好就收，不然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是自己，他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江澄，“蓝湛，你看看江澄，就他这样的能找到对象，母猪都能上树了，”
另一边的两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亦成了别人的风景。江澄胳膊肘撑在船沿上，还在努力的凹凸造型，他道：“不知道顾小姐平时在家都有什么喜好？”
顾卿婉捏着帕子放在嘴边，柔声道：“平日在家喜欢刺绣，画画。”
江澄道：“绣什么？”
顾卿婉道：“最常绣的是梅花。”
江澄想了想又问道：“什么品种的梅花？”
顾卿婉道：“朱砂梅。”
江澄：“为什么爱画朱砂梅？”
顾卿婉道：“朱砂梅颜色艳丽，花朵漂亮。她迎接着风雪，在寒冬里坚强高洁的盛放。”
她从小体弱，家里人对她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一点自由都没有。
江澄不懂花，他道：“绣朱砂梅用的哪家的绣线？”
顾卿婉：“……”
魏无羡：“……”
“他自己听得不尬吗？亏的小姑娘脾气好，不然我拿起水就泼他脸上。”
蓝忘机眼中微微浮现一丝笑意，他伸手抓住魏无羡乱动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顾卿婉可能觉得这样聊下去太尬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江宗主平日里喜欢干什么？”
江澄手指了指自己，“我？”
顾卿婉点头。
江澄气定神闲道：“我平日里要训练云梦的弟子，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要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教训金凌！”
顾卿婉：……
这天聊不下去。
她坐在船上，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江澄十分自豪在一旁说自己如何教训金凌的，金凌逃跑之后又是如何抓住他的，一番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顾卿婉微笑越来越僵，最后伸手摘下一颗青翠的莲蓬，“江宗主，你要吃个莲蓬吗？”
江澄这才停下来，问道：“顾小姐喜欢吃莲蓬吗？回头摘一船，让人送你家去。”
顾卿婉较忙摆手：“不用了江宗主。我看今天的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先回去吧，不然母亲改担心了。”
江澄抬头望了望天，心道这不是还早着呢吗？虽这么想却不能拂了女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行。”
小船靠了岸，一个小侍女迎了上来，牵住顾卿婉的手，顾卿婉小心的提着裙边下了岸。
她回过头来，几次的欲言又止，最后道：“江宗主，不用送了，再见。”
江澄道：“顾小姐，再会。”
人一走，金凌较忙跑了过来，“舅舅，舅舅，这次这个如何？”
江澄负手而立，强忍住笑意，“这个还行吧！”
金凌眼睛一亮，接着又暗了下去，瞥着嘴道：“舅舅，这次不是你把人家吓跑的吧？”
“你这臭小子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人家吓跑的？”江澄皱了皱眉头，“我们明明相谈甚欢。”
金凌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前几次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一样黄了。
“金凌，别听你舅舅瞎说，狗屁的相谈甚欢。”魏无羡待人走后，从水里钻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蓝忘机，两人全身水淋淋的，衣服头发湿哒哒的沾在身上。
金凌被吓得一愣，看清来人怎么状态，不知联想到什么，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江澄望了眼蓝忘机，接着移开道：“魏无羡，你这又去哪作死去了？怎么弄成这幅鬼样子？”
魏无羡笑嘻嘻道：“还能去哪？不就在水里。”
江澄下意识的问道：“你去水里干什么？摸鱼啊。”愣了半晌，他才开窍一般，咬牙切齿道：“魏！无！羡！你胆敢偷听我跟顾姑娘讲话！”
第10章
“顾小姐，”魏无羡笑的前仰后合，恬不知耻的学着江澄讲话，“你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江澄，哈哈哈哈，你是傻逼吗？哪有一开始更女孩子讲话就讨论天气的。”
江澄唇线绷直，咬牙切齿道：“那夷陵老祖不如给我讲讲，应该讨论什么？”
“好说，好说，”魏无羡笑够了，停下来，“你看我的，我给你演示一遍。下次你再相亲就照着我教给你的做。”
江澄眼睛斜晲他一眼，抬高下巴道：“呵，好，我看你的。”
魏无羡眉毛一挑，微微侧过身子，凝望着身旁的蓝忘机。
江澄眉毛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无羡伸手一挑额前的碎发，笑眯眯的望着蓝忘机道：“在下云梦魏无羡，敢问公子雅名？”
蓝忘机眉毛挑了挑。
魏无羡又向前靠近几步，伸手欲挑蓝忘机的下巴：“公子生的好生俊俏，魏某人一见倾心，公子家住何方？就算魏某人散尽万贯家财也要迎娶公子！”
蓝忘机：“……”
江澄看着魏无羡这番动作，实在是恶心的不行，他道：“行了魏无羡，别说你是我们云梦的人，云梦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他一脸嫌弃道：“再说了，你这哪里是相亲，我看分明是调戏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蓝忘机：“……”
“万贯家财？你全身上下能掏出一两银子来吗？”金凌撇着嘴附和道，“你这穷鬼，还要迎娶蓝家人。”
“唉，不是，”穷鬼魏无羡道，“我这不是在教江澄吗？你们都针对我干嘛？”
舅甥两人同时冷呵一声，做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魏无羡：“……金凌，我也是你舅舅，你就这样欺负我？”
金凌冷哼一声。
江澄道：“他只有一个舅舅。”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蓝忘机忽然道：“不要钱。”
魏无羡一愣，接着便笑了。他总算扳回一局，抱着臂看着两人，“听到了吗，不用钱。”
江澄：“……”
金凌：“……”
回莲花坞的路上，江澄越想越不对。他抬眸望着前方并肩行走，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人，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太不正常了。
这种距离不像是兄弟或朋友，倒像是恋人一般。
再结合刚才蓝忘机说的话。
从小刻板严厉的蓝氏之人就算开玩笑也不会说这种话，更何况，蓝忘机这人从来不会开玩笑。
江澄皱眉喊了声金凌。
金凌疑惑道：“怎么了？舅舅？”
江澄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觉得魏无羡不大对劲？”
金凌低头想了想，不知他舅舅说的什么意思，“不对劲？什么不对劲？他不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江澄盯着前方的两人：“他跟蓝忘机似乎关系不太对劲……”
金凌神色一滞，面上忽红忽白。
“金凌，你这是做何表情。”
“舅舅，你你不知道吗？”金凌嗫嚅半晌，才吞吞吐吐道，“魏无羡和含光君是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江澄一愣，“是哪种关系？”
金凌低着头，扣着手指，愣了半晌才面色绯红的吐出两字：“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