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口十恶不赦的夷陵老祖记着所有人对他的好,心无怨无恨,只会保护他人,唯独不会护着自己,所以此生自己一定要护好他,将所有恶意挡在身后,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蓝氏也不行。
魏无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睁开眼睛毫无意外看到蓝忘微闭双目,正在调息打坐。
昏迷日,虽然意识不清,却能清楚感受到被熟悉的檀香味和清心音环绕,这让他心很踏实,睡得也很安稳。却不想自己睡得好了,累了蓝忘日日操劳。如今看他面容竟然憔悴如此。
本来瘦削的脸颊更加棱角分明,白皙的面容竟无往日神采。不觉心疼不已,这几日蓝湛该是怎样百般煎熬,千般难过。自己真是没用,总是累他担心。
如今已至冬日,天气极冷,房内被蓝忘贴心生了暖炉,还是挡不住入骨的寒气。看着他衣衫单薄,便想起身为他披一件外袍。
毕竟昏睡多日,刚想起身,却发现体力不济,重重摔在床上。
一番响动,早惊醒旁边打坐的蓝忘。看到他醒来,唇角勾起,喜悦之情满满的再也无法遮掩,浅浅的笑,使那人冰冷出尘的气质晕了淡淡的暖意。看得魏无羡再也挪不开眼睛。
蓝忘快步来到魏无羡面前,为他诊脉之后,轻轻为他掖好被角,将额前的乱发撩于耳后束起,情不自禁在他额前落下一吻,道:“魏婴,你终于醒了,真好!”
魏无羡的爪子拉扯着蓝忘的面颊道:“蓝湛,这才几日,你便瘦成这样,本来还有点软肉可以捏捏,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硌。”
蓝忘也不答话,只是宠溺地看着他,任他揉扁捏圆。
“魏婴,饿了吧?我已经吩咐思追景仪备饭,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生魂离体好痛,我头痛,含光君帮我揉揉呗。”
“好!”
轻柔地为他按摩头部,舒服地魏无羡又眯起了眼睛,嘴里轻声叹着:“好舒服呀,蓝湛,你真贤惠,一定得把你绑在身边,不能弄丢了。”
“不会,再有半月我们就要举行道侣大典,魏婴,高兴吗?”
“自然高兴,这样又好看又贤惠的蓝二哥哥,我去哪里找?”
“没你好看!”
“蓝湛,你变坏了,都会说情话了。魏哥哥要好好奖励你一下。”
说着,撑起身子,偷了个香吻,然后咂吧咂吧嘴,好像一个小孩子偷了一块糖一样满足。
蓝忘垂下头,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唇齿相依,口舌共舞,直到魏无羡的面颊染上一片红云,粗重的喘息声,啧啧水声,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劫后重生的兴奋在这两人交缠的吻得到平复。
甜腻绵长的吻之后,两人相拥着平复心情。
“蓝湛,听到没?门外有人。”
“嗯。”蓝忘起身,整理好仪容。
“聂宗主,为何不进去?”景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聂怀桑持折扇遮起半张脸,犹豫地望着那扇半关的门,不是不想进去,实在是不适合进去。只是此话无法对两个小辈言明。
“进来!”蓝忘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聂怀桑无可奈何,跨步进入,迎上仙督冰冷的目光,忙快速摇着的折扇。
景仪和思追带着食盒进入房内,蓝忘将魏无羡衣领子竖起,堪堪遮住刚才的吻痕。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思追将一个木质的小桌放在床上。从食盒取出两碗清粥,四碟清淡的小菜,摆在桌上。将脚头的一床被褥折叠了,靠在魏无羡身后,道:“含光君,你很久没有进食,一起吃一些吧。”
“思追像你们含光君一样,越来越贤惠了!”魏无羡调笑着,满意地看着思追红了脸,躲到景仪身后。
景仪取出一双筷子,递到魏无羡,突然盯着他的双唇,笑道:“魏前辈,你的嘴唇怎么好像肿起来了?”
蓝忘尴尬地偏过头去,耳尖燃起一片红云。
魏无羡的笑意凝在脸上,尴尬地骚着鼻尖,闷声道:“刚才不小心喝水烫到了。”
聂怀桑整张脸遮在扇子后面,拼命忍笑。
第40章
生魂离体,全身肌肉撕裂般疼痛,休息数日后虽然有所好转,可是端起碗来仍然有些颤抖。
蓝忘取下魏无羡的碗,喂他喜欢吃的菜,再一口一口喂他喝粥。
景仪目瞪口呆,拉了拉思追的衣袖悄声问道:“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含光君吗?”
思追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人均觉得室内的亲密气氛实在容不下再多的人,便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聂宗主放心,我承诺的事必定做到。”聂怀桑走出房门前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话,舒了一口气。
“景仪,以后不要惹魏前辈,小心罚抄家规!”出了门,思追悄声提醒。
“我当然知道,只是他老拿我们寻开心,我就忍不住怼他,放心啦,思追,魏前辈脾气好得很,不会跟我计较的。”景仪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过思追,我看他对你格外好,你说为什么?”
“景仪,二十日后含光君和魏前辈就要举行道侣大典,泽芜君让我和他一起回礼至云梦,魏前辈就拜托你多照顾些。”思追有意叉开话题。
“这个你自然不用担心,魏前辈那么好,照顾他我义不容辞。只是思追,不是应该魏前辈嫁给含光君吗?为什么在云梦办道侣大典?”景仪敲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
“他们只是结为道侣,并无嫁娶之分。金凌说他舅舅要强,必须要先在云梦办道侣大典。含光君作了让步。”其实思追知道,只要两人能结为道侣,其它的一切含光君并不在乎,魏前辈亦是如此,所谓道侣大典不过是世人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
“先在云梦办道侣大典又如何?魏前辈还不是要和含光君住在云深不知处。”景怡不满的小声嘟囔着,还是觉得含光君吃了亏。
魏无羡吃饱喝足,满意地打了个嗝,摸着饱胀的肚皮,道:“蓝湛,你也要吃些,这样才有力气伺候我。”
“好!”
吃了剩下的一碗粥和一些剩菜,收拾了碗筷,交给聂氏门人收拾下。
将魏无羡背后垫着的被子收起来,扶着他躺好,又为她按摩了头部和酸痛的四肢。直到他觉得舒服了,才停下。
为他盖好被子,炉子里的火生的更暖一些,这才换了景仪过来照顾,自己下去为他煎药。
静怡是个聒噪的,看着含光君离开了,便缠着魏无羡给他讲讲不夜天发生的事。他实在很好奇,不夜天有阴虎符,有赤锋尊金光瑶等众多凶尸,还有温若寒、温旭等众多魔将,他们仅凭四人之力就将这些一网打尽,实在匪夷所思。
魏无羡敲了一个爆栗在景仪头上,景仪没感觉到太疼,眨巴着眼睛又把头伸了过去,道:“魏前辈再敲一个试试,怎么没有以前那般痛?这是错觉?”
魏无羡翻了翻白眼,自己身体尚未恢复,胳膊酸痛无力,自然没有以往的效果,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弱吧,景仪的行为严重伤害了老祖的自尊心,便恨恨道:“景仪,你不但聒噪,还作死,还是让含光君罚你家规吧。”
“啊……魏前辈,伺候你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不带这样的。”
看着他委委屈屈的站着,心下不忍,便道:“我教你画符吧,新创的控尸符,可以暂时控制高阶凶尸,虽然时间不长,却足够想出办法对付他们或者逃走。”
“好,这个好,我想学。”景仪乐呵呵地找来朱砂,看着魏无羡画好了符,自己拿到一旁描摹,室内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
魏无羡试着想要运转全身灵力,可是伴随着灵力的运转,全身四肢百骸疼痛难忍,他不禁痛苦地蜷曲起身子,身上冷汗直冒,打湿了里衣,喉咙也不住发出□□。
“魏前辈,你怎么了?”景仪惊得大声喊叫起来。
含光君听到声音,不顾雅正地直奔入房间,将魏婴紧紧揽入怀,轻抚他的后背安慰着,又要为他输入灵力。
魏无羡连忙阻止了他:“你若再输入灵力,我会痛得更厉害。”
“魏婴,我该怎么办?”紧紧将他搂入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转过头对景怡吼道:“快去找灵主和圣灵女过来!”
景怡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含光君,一时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