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既不愿我去,便让兄长作陪,可好?”
见蓝忘今日有些异常,如此固执地坚持一定让人作陪,不觉蹙了眉道:“蓝湛,你今天怎么了?你若坚持就按你说的好了,不过答应我要好好休息。”
看着他执随便出了静室大门,不觉心叹息道:“魏婴,你对谁都那么好,可知我并不想你有任何会和那灵女单独相处,你总是撩人而不自知,我该奈你何?”
两个时辰后,思追端着一个食盒进了静室,对着泽芜君和含光君行礼后,拿出玉令道:“魏前辈已经从彩衣镇回来,这是给含光君带的乌鱼汤,说是有利于含光君伤口恢复的。”
“先放在桌上吧,思追!”
泽芜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忘,看来魏公子还是时时想着你的,有时候不必太过忧心!”
待泽芜君来到客房前,魏无羡正等在那里,两人一同进了客房。
云灵看见魏无羡提着的食盒,欣然地跑过来接过饭盒,打开盒盖,一股合着辣味的菜香扑面而来,不觉喜笑颜开,道:“羡哥哥,还是你最好,这里的饭菜太难入口了,我都快饿死了,幸好你带来了好吃的。”
“灵儿,受伤了应该多休息,云深的饭菜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对修养身体极好,你呀,应该多吃!”
“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在灵山的时候报怨说云深不知处规矩太多,饭菜难吃”
“云儿,把你惯坏了是不是,再说以后就不带你出来玩儿了!”魏无羡心虚地偷眼望向泽芜君,这话他在蓝忘面前也经常报怨,从不怕他生气,明明泽芜君脸上一贯保持着君子和善的微笑,但是心对他却是十分的敬畏。
听到此话,云灵立刻住了嘴,还在嘴上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然后可怜巴巴地望向魏无羡。
这可爱的小动作和无辜委屈的眼神让泽芜君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么伶俐可爱的小女孩无论哪一个男子都会有所心动,难怪忘会喝醋了。
“泽芜君勿怪,这个妹妹被我们惯的娇了些。”
“无事,魏公子也经常抱怨云深不知处的饭菜难吃,所以他平时吃的辣菜都是忘亲做的。”泽芜君笑吟吟答道。
“啊?那些饭菜都是蓝湛亲做的?!我还以为都是从彩衣镇买的呢,蓝湛也真是,君子远庖厨,他怎么能亲为我做饭呢?”边抱怨边露出了甜蜜的笑意,心也甜得化成了一滩蜜水。
云灵看着魏无羡乐呵呵地傻笑,心酸的像喝了一坛醋,猛然觉得口的饭菜也没那么美味了,明明都知道的结果,自己却还要自讨没,忽然觉得自己真就是那扑火的飞蛾,傻到连自己都快看不起自己了,可是主要还是羡哥哥太好了呀,就再撒娇卖萌粘他一段时间吧。
“看来仙督对阿羡果真是十分照顾,作为大哥,我便替阿羡谢过姑苏蓝氏了!”云峰颔首,一句话便道明了魏无羡与他和姑苏蓝氏的关系亲疏。
“灵主客气了,魏公子和忘自幼便熟识,是竹马之交,自然待魏公子与旁人不同。”泽芜君仍然浅笑着接话。
“这是在绕着弯来斗心呢,果然都是当家主的人!”心暗暗感慨着,觉得自己现在只适合喝酒吃菜。
可能觉得自己在他人的地盘上咄咄逼人终是不妥,叹了口气,拿出一把坠了黑色流苏的钥匙放在魏无羡,道:“阿羡,你是跳脱之人,云深不知处家规众多,常居于此终有不便,这是我托此处的旧友买下的一处宅子,就在彩衣镇郊外,离云深不知处颇近,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大哥,这我实在受之有愧!”
“阿羡,接着吧,你确实需要一处住所,我们既然结义为兄弟,你便该接受此宅。”
“大哥不愧为灵主,轻易便看透了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若是再推辞,反而矫情。”这样想着,终是接过了钥匙,道:“谢谢大哥!”
泽芜君看着灵族的两兄妹,心想着应该是要向叔父提忘和魏公子结为道侣的事了,不能再看着忘白白错过。
一顿饭在并不怎么和谐的气氛结束了,待门下弟子收好碗筷,准备离开之际,云峰道:“阿羡,你留下来一会儿,我们一起为灵儿疗伤。”
“好!泽芜君,麻烦告知蓝湛一下,我晚一点回去。”
第19章
待泽芜君离去后,云峰施展灵力设下结节,将搭上魏无羡的腕部,扶脉之后,问道:“阿羡,你最近是否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大哥,我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非也,我想求证一件事,前几日灵儿说在江宗主的金丹内发现神的气息,今日我救你之时,又在你的体内探到残存的神脉,并且有逐渐修复之势,原本我只是怀疑,毕竟神脉之事我只在书看过,并没有亲身接触过,可是你能凭此重伤魔尊,使我的怀疑变成了现实。阿羡,你曾经为神。”
“我?曾经为神?这简直是有哪位神能活得比我更为凄惨蹉跎?”魏无羡摇着头,若不是这话出自灵族至尊灵主之口,他真会当是哪个话本子里荒唐的桥段。
“阿羡,信我,乱葬岗相遇,你拼着一口气竟能打破千年的煞气封印,并自创诡道。不夜天,你以凡人之躯一人大败五千修士,以一块阴铁碎片一月时间内炼成阴虎符,反制温若寒耗费数年以块阴铁所炼傀儡,一凡界修士如何能操控万千阴兵,行神鬼之兵?”
“我”
“不要说是因为你资质奇佳,因为你本就是神,你的神脉正在逐渐修复,如果猜得不错,你的身体一定承受着什么变化,阿羡,你近日可有在无意识看到过什么异象?”
“即使曾经为神,如今也不过一个堕神,为天道所弃,原来,这竟是我的命数?!”抬头望向苍茫的天际,笑颜上带着点点泪光,癫狂之态竟颇似不夜天邪魅狂狷的夷陵老祖。
冲破结节,一袭黑衣瞬间融入苍茫夜色。
“羡哥哥”云灵也想追上去,却被哥哥拉住了,道:“让他一人静一静,无论是谁知道自己是堕神,都可能无法接受。”
“羡哥哥那么好,怎可能违了天道,成为堕神?”
“若他并不是违了天道,而是为了守护众生,自愿献祭神骨呢?”
“怎可能有那么笨的神?成为神便拥有了无上的神力和永久的生命,众生在神的眼不过蝼蚁一般,又有哪个神愿意为了不相干的蝼蚁而自愿献祭神骨?!”
“有,他不忍众生枉死,以一腔孤勇独战魔尊,以神骨为祭,诛魔尊毁其魂魄,换来界千年的安宁,只不知道阿羡是不是他?”
“如果羡哥哥是他,我们该怎么帮他?”
“他和魔尊之间必有一战,我们必不能再让他独自去战,以一腔孤勇守护众生,他护众生,众生亦该护他!”
魏无羡在暗夜毫无目的地奔走,云峰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我是堕神!堕神有违天道,会祸及亲人,所以父母早亡,莲花坞被灭,江叔叔、虞夫人、师姐惨死,蓝湛受尽苦难,自己几乎死无全尸,怎会这样?”
失神落魄地胡乱奔走,却不由自主来到了静室前,静室开着一扇窗,一束温暖的光自窗口透出,自己的目光不由得被那束光吸引了过去,蓝湛还没有睡,他的蓝湛正为他亮着温暖的灯光,等着他回去,双目不由得再次被泪水打湿,蓝湛那么好,自己决不能连累了他,可是现在他身受重伤,蓝湛需要他,等他完全好了之后,再离开他吧。
打定主意,魏无羡从窗口闪身进了静室,蓝忘正坐在床上闭目打坐。听到响声,立即睁开了眼,道:“魏婴,”再抬头看到他双目布满了血丝,眼水汽未完全散尽,便蹙了眉头道:“魏婴,怎么了?”
“无事,兴许酒多喝了些。蓝湛,你有重伤,为何还要硬撑着等我?”来到他的面前,双握住他微凉的掌心,放在面颊上轻轻摩挲。
蓝忘亦握了他的指节,放在唇边细细地吻着,看着他眼角浮起的笑意掩住了曾经的忧伤,唇边也绽放了一抹轻笑。
“蓝湛,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也一定要笑,好吗?”
蓝忘浑身一颤,目光冰冷如霜,道:“魏婴,你要离开?”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紧张和痛苦,心一痛,忙安慰道:“不会,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蓝湛,早过亥时了,你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