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初恋+番外(47)

夏知礼说:“快零点了。”

邱旻沉默地一饮而尽,又倒了满满一杯,夏知礼劝道:“邱总,别喝太多了。”

“怎么,心疼你的好酒?”邱旻笑,“放心,会赔你的。”

夏知礼走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见邱旻喝光一瓶酒的架势是阻挡不了了,只得自己取了一只酒杯,帮忙分担一点。

邱旻挑眉,似乎满意秘书的识趣,“叮”一声与夏知礼碰了下杯,“Cheers.”

又说:“你这里不错,待着很舒服。”

夏知礼笑了笑,“还好。一个人住,随便弄。”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夏知礼言语温和、妥帖,让人如沐春风,似乎与寻常无异。邱旻一开始还很淡定,风度翩翩,渐渐地,他意识到夏知礼与平常还是有差别的。

夏知礼头发放了下来,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西装革履也没柔软的睡衣面料代替,暗淡的灯光下,一张脸就像静静绽放的昙花,洁白如瓷,低眉浅笑的时候嘴唇嫣红,尤为动人心弦。

邱旻看着他,心想如果这张脸长在女人身上那该有多好……却又想,即便有人跟夏秘书长得一样,也不会有他的气质吧。

“……邱总?”

邱旻回神。

夏知礼放下酒杯,“喝醉了?”

邱旻笑着耸肩,“怎么可能,才这点酒。”说着看向酒柜,“再拿一瓶吧。”

“……”

生意场上混,那必须是海量。邱旻与夏知礼喝到一点多,才有了微醺的意思。两人共事多年,除了感情生活,聊什么都投机,自是相谈甚欢。邱旻甚至觉得,自己的秘书太会做人了,让他有时会产生那么点不满。

究竟不满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想……就想看看夏知礼儒雅斯文的外表下,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就像寻宝一样。

夏知礼收拾了酒杯,开放式厨房水声哗啦作响,他边洗边说:“邱总你睡吧。”

邱旻没作答,夏知礼便以为他去睡了,谁知水声一停,他转身便对上一具睡袍半敞,胸肌分明的身体。

夏知礼:“……”

也不知邱旻什么时候靠近的,眼神如同猛兽,睨着自己的猎物,也不说话,紧蹙着眉,似乎在考虑怎么下口。

夏知礼反手扶住水池边沿,迫使自己镇定,“邱总,你怎么不去睡觉?都一点多了……”

邱旻蓦地展眉,忽然说:“我要跟你算账。”

夏知礼一愣:“什么帐?”

“我的等身海报是你弄的吧?”

“……嗯。”夏知礼承认,一张嘴早已想好如何辩驳,“她们不喜欢?”

“喜欢。”邱旻理所当然地说,表情又颇为意兴阑珊,“她们敢不喜欢?”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只要是他追求的女人,没有不上钩的。成就感固然是有的,女人对他而言就像战利品,但再漂亮的战利品,数量一多,也就那样了。物以稀为贵,女人在他这里大约也是如此。

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其他时间邱旻根本就不喜欢跟女人腻在一起,通常都是送点礼物打发。

“喜欢就好。”夏知礼顺坡下驴,淡然揭过这个话题。

邱旻却不放过他,着了魔般盯着夏知礼能言善辩的嘴,遵循本能低头靠近,喉结滚动,嗓间滑出低沉的两个字:

“调皮。”

“……”

夏知礼瞳孔收缩,下意识抬手推拒,却被捉住,腰亦被揽住——

这个吻不沾半点色气,反倒因为微醺的酒意,夏天的夜晚,蔷薇盛开的季节,远离喧嚣的此刻,凭添浪漫。

如同渴想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

让人沉醉,让人沉迷。

这个吻为什么会发生已经不重要,它已经发生。

但当这个吻渐渐热烈、勾缠着欲望的时候,就该结束了。

夏知礼猛地推开邱旻,两颊酡红,微喘着沙哑说:“邱总,你喝醉了。”

邱旻定定看了夏知礼半晌,被酒精熏迷糊的脑袋终于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抽离。以他现在的智商,实在无法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轻薄自己的秘书,还是个男人。好在一丝理智尚未崩断,下意识运转处理目前乱七八糟的信息量。

邱旻捏了捏鼻梁说:“好像……是有点醉了。”

夏知礼的话仿佛说尽了,再多说一个字都能要他的命,沉默地看着邱旻进了客房,才骤然松懈身体,倒下之前狼狈奔到自己卧室关上门,随即如同被漏气的气球贴着门跌坐在地板上。

缓了许久,久到身体被冷气吹得发凉,他才抱着膝盖,低头埋入其间。

完了。

他早就知道的,从十五年前遇到邱旻开始。

第43章 小浪蹄子

凌晨四点多,廖句值班结束,在休息室里换衣服准备回去。领班突然推门进来,故意娇羞地捂了下眼睛:“呀~”

廖句扣上皮带扣,套上T恤,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

领班摸着山羊胡说:“霏霏姐让你过去。”

廖句眼皮一跳。

这个时间,夜生活再丰富、再有精力的人也该累了。廖句与领班进门,只见老板娘霏霏姐正侧躺在贵妃座上,手中擎着红酒,眯着眼睛假寐,浓妆艳抹的脸上充满疲倦,以至于显老五岁。

“……霏霏姐?”领班比老板娘大,姿态却放得很低。

霏霏姐睁开眼睛,眼皮子耷拉着,了无生气地扫了眼他们,“来了。”慵懒坐起,喝口酒提神。

领班笑眯眯地问:“霏霏姐有什么吩咐?”

霏霏姐皮笑肉不笑:“你们可真能耐啊,差点给我捅了娄子!”

领班:“哎呦喂,霏霏姐,这话我可担当不起,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霏霏姐看向廖句,“那个季鹿、邱鹿是你带来的吧?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儿子?——邱旻!……这是什么地方你心里没点逼数?要是那个邱小少爷在我这里发生什么三长两短,是你偿命还是我偿命?啊?”

廖句:“……”

霏霏姐气得不轻,一仰脖子喝光红酒,接着说:“邱总发话了,他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未成年。”

廖句还未说话,领班已经夸张地叫起来:“霏霏姐!你不会想裁了廖句吧?虽说他未成年,可他满十七了,而且廖句现在可是侍酒小王子,那些富婆与大小姐会来这里,大部分冲的都是廖句,他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呀!”

霏霏姐不耐烦皱眉:“鬼吼狼叫嚷嚷什么?谁说我要裁他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那您的意思是?”

霏霏姐翻个白眼,对廖句说:“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来上班了,基本工资照给,等到了七月份,邱总把这事淡忘了,你再来。”

廖句没有半点异议:“行。”

倒是领班楚楚可怜地说:“那可有一段日子见不到我们廖廖了,我肯定会想得心碎的。”

霏霏姐:“恶心巴拉的,赶紧滚!我要睡了。”

廖句却说:“霏霏姐,邱鹿的工资可以结吗?他向我要了。”

霏霏姐一噎,说:“结结结!给他两千块钱吧。你见到那小少爷可得好好说话,千万别让他在他爸爸面前排揎我们的不是。”

两人退出房间,领班问廖句:“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可怎么跟你的‘粉丝’们交代呀?”

廖句淡然道:“就说我准备期末考吧。”

领班怀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早就想请假了吧?”

廖句不置可否,“走了。”

打车到季苒家不过五点刚过,天已经透出亮光。廖句轻手轻脚开了门,默默看了季苒片刻,一晚上积累的酒劲上来,竟就这么倒下睡着了。

被压醒的季苒:“唔???”

……

按理说周末可以补觉,沈刻七点就起来了,季苒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也没起这么早过。

反正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已经偷偷跑去客房看了三遍。

沈刻觉得自己再偷看就成变态了,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做做家务,喂喂雪豆,花园里剪一把花插在花瓶里,再弄个三明治当早餐。

他不知道,自家大门前停了一辆车,下来一对中年夫妻。俩人进了大门,雪豆立即欢快地叫了一声,女子抬手上下一挥,雪豆摇着尾巴蹲坐在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

汤莉莉放下行李箱,走去抱了抱爱犬,然后回头对丈夫“嘘”了一声,蹑手蹑脚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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