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先前也听到些风声,此刻虞栀子又说着这种话,他感觉她一定是知情的。“可否说清楚些?”慕容羽依旧风度翩翩,但看得出来他有些着急了。事关家国大计,他不得不着急。
“噗嗤——”虞栀子笑了出来,看慕容羽着急的样子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呀!名场面,应该打卡留念。又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慕容羽,“你喝!喝了我就告诉你!”
慕容羽接过酒,一口干了,还是那么的风雅。“兹事体大,还请贵妃娘娘悉数相告!”慕容羽又是一拜。
虞栀子汗,起身扶他,“不用这般客气。”你我很快就是盟友了,不必如此见外。
灯火葳蕤,红烛垂泪,屋内两人正谈论着事关辰国存亡的大事。虞栀子把她所得知的夏侯凌安和夏侯凌瑶的野心悉数告知慕容羽。
“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要的是后位,你要的是守护辰国,并不矛盾,我们未尝不可合作!”虞栀子再次向慕容羽发出了合作邀请。
慕容羽没说话。虞栀子也没有继续说了。她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在不知道幽州十三京布防图这件事的时候,他可以义无反顾地拒绝虞栀子。但是现在不能了。此番他来京,一是为慕容楠贺寿,二,则是为了幽州十三京之事。在幽州的时候,就抓到不少上饶的探子。上饶国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两日了。近日来,越发的猖狂。而且,辰国朝中一定有他们的眼线。不然他们的消息不可能那么确切。
幽州十三京在辰,上饶两国交界处,易守难攻,战略位置非常的重要。一旦上饶国拿到布防图攻破幽州十三京这道屏障,那么便可长驱直入,直接杀到皇都,辰国,国将不国……百姓将饱受战乱颠沛流离之苦……后果不堪设想。
但可恨就可恨在,虽然他知道这一消息,但手上并无证据证人可以指证一国皇后,一国太子,稍不慎可能就遂了有心人的意,最后落得个叛国谋逆的罪名。他倒是不惧生死,只是若是他倒下了,辰国就犹如无爪牙的猛兽,徒有其表,一推便倒。
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不能!
烛泪越积越多,蜡烛越来越短,火焰越来越暗,良久,慕容羽终于开口了,“何以取信?”羽王到底还是羽王,即便是在如此情况下依旧头脑清醒如常。
他是担心辰国安危,唯恐幽州十三京布防图落入他人之手。正是因为如此,才应该愈加小心谨慎才是。不然有心之人抛出诱饵,利用他的一片赤诚之心,酿成大错那就糟了。必须得确保来万无一失。
虞栀子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也不奇怪,从怀中掏出先前宁晏之截获的那封密信,淡淡勾唇,“羽王殿下看过这个就会明白了。”羽王镇守幽州,常年与上饶打交道,想必手里早就有了破译的密码本,看懂这封对于她来说是无字天书的密信,不过是小菜一碟。
“不着急!羽王殿下只需在皇上寿辰前给我答复便可!”趁着羽王看信时,虞栀子起身,拿起送菜的提篮,转身离去了。
下面她还要去找另一个至关重要之人商量合计。
出了清晏殿,虞栀子直接去了御花园的假山。一名着翠绿色的宫女早已在那儿等候了。
“娘娘,这都是你要的皇后娘娘的家书!”宫女心蕊从怀中掏出了一沓信给虞栀子。心蕊是皇后宫中的二等宫女,虽不比春燕那样的一等大宫女是皇后的心腹,但有心暗中探查,悄悄取得关于皇后秘密的一些物品也还是可以的。
心腹断不会轻易背弃主子,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二等宫女介于一等宫女和末等宫女之间,虽不比一等宫女,但进入内室服侍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探听消息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虞栀子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选择收买了心蕊。
心蕊也没有让她失望,先前的画就干得很漂亮。只要钱到位,万事好说。
“没被发现吧?”虞栀子接过信警惕道。若是被发现,打草惊蛇那就会坏了她的大计。
“娘娘放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一些假信混入其中,皇后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的!”心蕊做事还算机灵。
“再过几日就是皇上寿辰了,奴婢恭祝娘娘大事可成!”心蕊弯着腰,谄媚的祝贺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虞栀子含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收下了心蕊的贺词。
一切都会如期而至,日出又日落,暮去朝来,寿辰终究还是来了。这天热闹非凡,宫中一片祥和,欢腾,好一个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只是这繁华的背后却波谲云诡,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第83章 真假公主
既是寿辰,怎么能没有一出好戏呢!寿辰前两天,容欣便告知虞栀子她查到了皇后来辰国的真正目的:为了打探消息。并且找到了皇后的故人——在没有遇到夏侯凌安前,那些认识她的人。虽说夏侯凌安为了滴水不漏,派人去灭口,但有那么几位侥幸逃脱,活了下来。经此一难,他们也对皇后怀恨在心,愿意作证。虞栀子便接着贵妃的权势把他们带进了宫里。
心蕊偷出来的信,信息量很大,涵盖了夏侯凌瑶和夏侯凌安秘密往来所达成的种种交易,夏侯凌瑶所窃取的种种辰国机密。
证人,证据,二者具备。李代桃僵的欺君之罪,窃取秘密的叛国大罪,不管是哪一条,皇后的下场只有一个——死!这一次,凤凰要从云端跌落了,坤宁宫也将易主。
属于夏侯凌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属于我虞栀子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万事俱备,好戏要开场了。
“可以开始了!”采荷给虞栀子斟酒时,虞栀子朱唇轻启,呵气如兰,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五个字,这出好戏便开始了。
“太子殿下,本宫前几日听了出戏。戏中的女子极为刚烈,让本宫想起了贵国的明月郡主。本宫实在是好奇得很,不知太子殿下可否与本宫说说明月郡主?”容欣举起酒杯敬了一杯夏侯凌安,笑意盈盈,看似随意地提起了明月郡主之事。
这种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问题,一向以狂妄自居的夏侯凌安不屑于回答,自顾自的喝着酒,反唇相讥:“容嫔娘娘想知道,自己去问明月岂不是更好!”
如此不给面子,容欣顿时尴尬。慕容楠的脸也微微抽搐,眼神里略过一丝不快。之前夏侯凌安宝物失窃案才把皇宫扰得乱七八糟的,现在还当众驳了容欣的面子,这不就是间接地打他的脸吗?这个夏侯凌安当真是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慕容楠紧紧的握着酒杯,无辜的酒杯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好机会。
虞栀子忙出来解围,打圆场,“容嫔妹妹真是糊涂了。你想知道明月郡主之事向皇后娘娘问岂不是更好。皇后娘娘自小同明月郡主私交甚笃,一定是非常了解她的。”
慕容楠赞许的看了看虞栀子,又看了看皇后,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皇后这次骑虎难下,无论如何她也非说明月郡主之事不可了。
皇后端庄的轻轻笑了笑,开口婉转道来,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皇后娘娘,你说的这些嫔妾们都知道,可否说些嫔妾们不知道的呢?比如明月郡主小时候的趣事儿之类的。”容欣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皇后糊弄过去,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虞栀子注意到皇后拿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她心慌了。看来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皇后娘娘,嫔妾们都还等着呢!”容欣妩媚地笑着,催促道。
“明月的事情说来话长,在这宴席上说恐怕不大合适。容嫔妹妹若是感兴趣,可以择日来坤宁宫,本宫会一一说与你听的!”皇后很聪明,寻了个非常合理的借口。
但虞栀子的精心准备岂是白准备的。
“她在撒谎,她根本就不知道明月郡主的事!”虞栀子身后的宫女梦言突然站出来指证皇后,“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长公主夏侯凌瑶。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卖花女罢了!”
此话一出,四方皆为震惊。
“放肆,哪里来的胡言乱语之徒。皇上的寿宴上岂容你大放厥词。来人,把她拖下去!”皇后脸色大变,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命人把这个对她来说无比危险的人带下去。
“慢着!”虞栀子抬手阻止了前来带人的侍卫。“皇后娘娘,何必着急,且听她把话说完再处置也不迟。这件事情如果不理清楚就这样就把她处置了,大家会以为皇后娘娘您心虚的!届时流言蜚语漫天飞,皇后娘娘您的名声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