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在凡间渝国发生的一切都好如昨日一般。如果可以,许景行愿永远留在昨日。那样,他心爱的人至少还留在他身边。
“如梦令本就是你先发现的。你也是凭你的本事拿到的。我要是再半路出来截胡,未免也太小人行径了些。”许景行说得很轻松。但其实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做出这个决定对许景行来说有多难,他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你……”彼岸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师父他没有为难你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丢失了如梦令这般重要的宝贝,纵然许景行是昆仑上神喜爱的小弟子,他又怎能不惩戒他,以儆效尤。
算起来,许景行有些时日没来sao扰她了。她和慕容慎大婚的消息传出去有月余了,可他却是今天才姗姗来迟。按他的性格,是沉不住气的,除非是他正在受罚中,无法外出。
“师父怎么会为难我呢?我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弟子。他不过也就口头责罚了我几句。后来听说你们拿如梦令是给魔君治病的,师父他老人家也就没说什么了。如今三界和平共处,不分你我,师父说这也算是好事一桩。”许景行云淡风轻的解释着,把一件后果很严重的事情说得不痛不痒。
看着许景行没心没肺的笑容,彼岸突然鼻头一酸,如鲠在喉。缓了好一会儿才让声音恢复如常,“那就好。三日之后,我大婚,你一定会来的吧?”
彼岸是笑着看向他的,他本不打算去的,但他没有办法拒绝她,拒绝她的笑。纵然心如刀割,许景行还是点了点沉重的头,勉强地笑着,“我会的!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成亲,我当然要去讨一杯喜酒喝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景行说完逃一般似的离开了。他怕他走得再迟些,眼泪会不争气的落下。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不想让她心里有任何负担。他想看着她穿着火红的嫁衣,高高兴兴地嫁给她的如意郎君,他只要她幸福……
回去的路上,许景行失魂落魄的,漫不经心地驾着云,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位来奈河的仙友的云。
“抱歉!”许景行有气无力地向那位受害的仙友道歉。一抬眼却发现是熟人。
“师兄,你这是……这个方向,你是要去奈河?”许景行疑惑道。他记得师兄沈清言跟魔界并无过多的交集,更不会认识彼岸才对,可他这飞行的方向明明就是前去奈河的,这就很奇怪了。
沈清言见瞒不过许景行,只好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这不魔界七殿下要大婚了嘛,新娘子相传只是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花妖。遥想当年我修行的时候,曾得到过一位花妖的帮助。得道之后想报恩,可却寻不到她了。我就想着这位准新娘也算是她的同类,想着去探望一下,也顺便向她打听一下当年助我的那位姑娘。”
许景行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心中还是起了疑心。凭沈清言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根本用不着向别人求助。而且他素来不屑与妖魔为伍,这次居然主动登门拜访,奇怪,着实奇怪。
沈清言知道许景行不是那么好骗,便岔开了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景行,你不是还在禁足吗?怎么私自跑了出来,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要是被师父发现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这一招果然有效,许景行也不继续往下问了,立刻驾着云往昆仑门去了。“还请师兄为我保密!”
沈清言颔首,“这个自然。我们今日从未见过。”
“嗯!”
两人擦肩而过,各怀心事。
彼岸花开得正艳,火红的一片,像着了火似的。一红衣女子斜靠着一块石头,欣赏着这美景。一青衣男子在她身旁坐下,不一样的是他无心赏花。
沈清言直奔主题:“白泽玉纹,到手了吗?”
彼岸浅笑一声,抬手理了理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还没有。三日后我同慕容慎大婚,拜完堂后,象征慕容皇室中人身份的白泽玉纹才会由魔君授予我这个七皇子妃。”
一听这话沈清言有些急了,“你现在该不会已经变节了吧?”从一个普通的小花妖一跃成为身份尊贵的七皇子妃,沈清言担心彼岸会放弃复仇的计划,享受安逸的生活。
“怀疑盟友可不是明智的做法。”彼岸侧过头审视着沈清言,带着考究的目光看得沈清言很不自在。
“我只是想着快些拿到凤鸣剑,免得夜长梦多。”沈清言解释道。
凤鸣剑眼下藏于魔界的无端沼泽地中。而这无端沼泽寻常人根本进不去,需要白泽玉纹才能打开结界。这白泽玉纹又是慕容皇室所独有的,象征着尊贵的身份。
第669章 大婚
不管是哪位皇室成员身上的白泽玉纹失窃都会引起魔君的注意,容易打草惊蛇,得不偿失。是以,偷盗之法并不是上策。
慕容慎虽然也有白泽玉纹,但他的野心太大,彼岸没有把握能掌控得了他。若是告诉他上古三大神器之一的凤鸣剑就在魔界只怕是引狼入室。有了如梦令,再有凤鸣剑,最后只需再找到玄天镜,三大神器就集齐了。慕容慎的野心彼岸也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心登高位,她一心复仇,表面上看着是同一条道上的人,可是深究就会发现他根本就容不得她。
慕容慎若是想颠覆三界,图谋大位,靠三大神器还是根基尚浅,他必须得借助他人的力量。而这个最合适的人选非天后莫属。天后同天帝貌合神离是三界中人都心知肚明之事。而且天后本来就是从慕容家出去的人,算起来慕容慎还要喊她一声姑姑。
慕容家的人要是能坐稳天帝的位置,天后在三界之中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慕容慎又还年轻,但一个听话的傀儡再合适不过了。而对慕容慎来说,忍辱负重就是他生活的常态。他可以在魔界蛰伏多年,同样也可以在坐上天帝的位置后继续韬光养晦,暗中筹划,徐徐图之,最后把大权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白泽玉纹不能偷,不能抢,也不能让慕容慎知情。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彼岸让自己成为皇室中人。她用她的白泽玉纹悄悄去无端沼泽,再悄悄取走凤鸣剑,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好了,再等三天,大事可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彼岸安抚道。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玄天镜有几分把握能拿到手?”
第三件神器玄天镜就在沈清言所在的昆仑门内,由昆仑上神掌管着。想要拿到它,难度比前两件神器大得多。硬抢是不可能的,她和沈清言加起来也只能同昆仑上神过两三招而已;没办法,玄天镜只能智取。
谈起玄天镜,沈清言不由地面露愁容,“查了这么久,我也只知道昆仑那老头把玄天镜藏在他打坐练功的望云阁中。我想了好多办法,也根本无法靠近半步。”
连靠近都不可能,更别说找了。
彼岸也露出担忧的神情,“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入望云阁了吗?”眼看两件神器就要集齐了,可不能在最后一件神器上面被困住。
沈清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彼岸着急了,靠着石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花圃旁来回的走着,“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再好好想想。比如,昆仑他总不可能一直都待在望云阁吧,他总有事情要办,总要外出吧?”彼岸细细分析着,罗列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希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好像还真有。”沈清言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师父过几天会去西天跟佛主探讨佛法心经,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太好了,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们就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潜入望云阁将玄天镜偷出来。”彼岸兴奋地说道。这样做虽然冒险,可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等昆仑上神回来,再想拿到玄天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沈清言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凝重,“你想得太容易了,望云阁不是那么好进的,机关结界众多,稍不留神就会中招。我们可能还没靠近望云阁就重伤被抓了。”
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望云阁除了昆仑就再没有旁人进去过了?”彼岸还偏不信昆仑做事会这么绝,滴水不漏。
沈清言突然一愣,想到了什么,顿时豁然开朗,“我们寻常弟子都不被允许靠近望云阁,但有一个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