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受宠吗?不是谁得罪你就只有死吗?那现在我不得罪你,和你亲近亲近,你又怕什么?”何雯雯忽然觉得调戏他也很有意思,便大胆了些,逼得他退无可退。
“娘娘自重!”方如陌抵着墙壁,闭上了眼,一脸任她宰割的样子。
“你别装了,陛下三番两次让我们独处,这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原本猜陛下无法对女人动念,故而借着你来行床笫之事。”何雯雯从前看过一个电影,就是这样的故事,故而曾经有过联想。
“你放肆!”方如陌睁大眼睛,一脸怒色,显然是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再这么胡说下去,只怕大司徒府满门都保不住了。”
“你以为我很在乎他们吗?保不住便保不住,难道我应该为了不相干的人束手束脚吗?”何雯雯冷笑道。
“什么不相干的人,那里可是有……”方如陌着急起来,却不妨对面的女人竟真的动起手来,精准抓住要害,顿时再不能吐出一个字来。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失了记忆,但那天你在悔药阁给我吃的东西着实古怪,竟令我记起了许多。我的母亲早就亡故了,骨灰就在湘悦居,薛夫人不过是继母,而那个父亲只怕与我有杀母之仇,不认也罢了。他们就算死光了,于我而言,也不是要紧事。”
方如陌万万没想到她想起的是这些,不免又问:“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不清玄叶的事了,但记得他的脸,并不是你的样子。我真好奇,何以久居深宫的方大人会知道我闺中与人私通的事?”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方如陌苦笑:“本以为隔了那么久,给你喂点解药也没什么用,看来还不如不喂。”
何雯雯没有接他的话,说道:“我会失去记忆,果然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既然是解药,那么当初让我失去记忆的幕后主谋又是谁?我猜是你,又觉得不像是你。”
方如陌叹了一口气:“就当是我吧。现在你想怎么样?”
何雯雯笑道:“到底怎么样,我会查的。至于现在,我倒是想试试给高简戴个绿帽子会怎么样。”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摩挲了几下握着的东西:“我们的关系并不是表面这样对不对?那次在竹林不是我们长大以后第一次见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玄叶到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感到爱情的滋味,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而方如陌是唯一一个勾起她心火的男人。她早已对道德廉耻好不在意,也本能相信方如陌不会伤害自己。有时候,也许能勾动心火就是一种爱的表现,至于和真正的爱情距离有多远,那以后慢慢走下去也就知道了。
方如陌躲不开贴过来的唇,感觉到那双滑嫩的手伸进中衣的时候,甚至不想拒绝。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想失去第二次,不管现在的她心里有没有自己,都不能再错失。
他霸道又热情地回应了她的吻,将人抱了起来,再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也不再顾念这泥潭里的浑水,只愿彻底沉沦在这温柔乡里。
时间过得很快,何雯雯起来收拾好衣服,也不过一个时辰过去。她看着旁边的男人,问道:“其实我们以前也有过,是不是?”
方如陌低着头,没有看她的眼睛:“你什么都不记得,对大家都好。”
“我还没有嫁到皇宫之前,是人皆可夫吗?一个你,一个玄叶?”何雯雯明知道自己的话难听,但不知为何就是想这样说。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方如陌似乎有些激动,再一次瞪了她。
“那就是只有你,没有玄叶,对不对?”何雯雯不等他说话,又道:“你说我和你学琴学了一个时辰,整个却非堂半点琴声都没有,宫里会怎样议论?”
方如陌慢慢说道:“学琴是从看琴谱开始的,不是一上手就弹琴。”
何雯雯笑道:“如此说来,本宫学琴的日子还长得很,那就一日一日慢慢学吧,劳烦方大人了。”
若她没有来到这里之前那些丰富经验,可能也会以为自己和他是第一次,但刚才身体的反应很明确在说,他们早就有过关系了。
何雯雯心里头疼得紧,只觉得乱得不行,方才本没有想要发展到这一步,但身体和思想都不受控制,本能的就想与他亲近,这超越理智的范围。现在犯下如此大错,她只能反向将军,没想到竟然成了。
她越来越好奇原主到底是什么情况,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又是为什么?听方如陌的意思,当初要她失去记忆,定不是本意。这难道是高简的意思吗?又或者是……太后的主意?但如果是太后,也说不通啊,待字闺中还与人私通,何必娶进来做皇后呢?
若是高简,就更加匪夷所思了,莫非他喜欢戴绿帽子不成?
她正想着,迎面却撞见了一人,却见对方带着面具,跪在地上谢罪:“娘娘赎罪,微臣一时不查,冲撞了娘娘。”
何雯雯道:“你抬起头来。”
那人只好抬头,虽然隔着面具,但眼神却莫名的熟悉。何雯雯不知道自己哪里见过,便问:“你是谁?为什么在却非堂还戴着面具?”
“回娘娘的话,微臣是凌云十二卫之一黑枝,负责伺候方大人。”
“哦?本宫从前是不是见过你?”
“微臣从未见过娘娘,定是您记错了。”
“那你摘下面具来,给本宫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眼前之人定是关键,便第一次违逆自己本性,强人所难的要人摘面具。那个跪在地上,半响没有说话,终是慢慢的揭下面具。
那是一张被烧过的脸,整个脸只剩下眼睛还是美的,余下的丑陋不堪,就好像有人喝醉了酒,拿斧子在他脸上乱砍了好多刀。
何雯雯无意揭人伤疤,连忙说道:“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是这样,对不起。”
“娘娘说笑了,微臣担不起您的道歉。”那人又磕了几个头,也不敢起来。
“唉,你起来吧。”何雯雯不知道怎么说,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跪着的人听到声音远去了,这才戴好面具慢慢起身,抬头却见方如陌正站在不远处。
第20章
何雯雯的心很乱,回到宫里就泡在浴桶里,再不肯出来。宫女们都被赶了出来,连洛敏也只能顾在外面。
她的说辞很简单,弹了半天琴,全身是汗,故而需要沐浴。可是要有人仔细看她的手指,便能发现这手根本不像刚弹过许久的琴。
她把头埋进水里,想要安静一会儿,脑子里却又浮现出很多奇怪的景象来。原主和一个男子极为亲密的走在一起,看起来并不十分欢喜的样子,满眼愁容,泪眼婆娑。虽然看不清男人的样子,但她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柔。
这种温柔很奇怪,仿佛当初刚和章玄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沉醉在这样的温柔里。然而和章玄分手以后,她一度怀疑自己当年产生了幻觉,再看到章玄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如此,便知道那都是真的,只是她已经失去了。
何雯雯本以为早就忘记章玄了,毕竟他们分手以后,她已经经历过数不清的男人,可是现在脑海里最清晰的,仍然是章玄。
这让她开始痛恨自己,进而不愿意从水里出来,只想用窒息的感觉替代内心的疼痛。可惜人的身体始终有求生的本能,她还是钻出了水面。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胆战心惊的活着?难道活着就比死了更好吗?何雯雯笑了起来,发现从章玄离开以后,她几乎不能算活着。因为真正活着的样子,她还记得。每一天她都会笑着叫他起床,畅想两个人结婚的日子,到了办公室,她会努力把每一件事做好,对应该负责的一切都做到极致。
这些东西却从很久以前就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她每一天都是行尸走肉的上班,混日子,寂寞了就打开手机随意找个男人,去一家宾馆,做了安全措施就把事情办了。那样的生活,简简单单,浑浑噩噩,了无生趣,可是却有那么多年的时间。
现在她到了这个世界,随时有杀生之祸,但她不需要再为生计发愁了。只要每天做好她的皇后,在高简来长秋宫的生活,躺平来一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如果生了皇子,搞不好她还有机会做太后,能够安度晚年,这样一想,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