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陈目命令来此谎报状况的男子慌了神,他急忙对身后的人命令,“快,快去阻止陈师兄!”
若亓官誉真的因此而死,他定会被陈目连累没命。
冷风雪赶去地牢时,亓官誉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而她的另一个徒弟正聚着内力要往亓官誉的脑袋下手,这一掌下去,轻则亓官誉武功全失,重则亓官誉从此痴呆。
冷风雪勃然大怒,向来冷漠的脸满是杀意,一鞭子狠狠甩出去圈住陈目往回一拉,陈目和铁拦相撞,背部肋骨全断的声音咔嚓咔嚓一下下清晰至极。
沈鹤上前探亓官誉气息,见还有些气,吊在嗓口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还有气那就救得了。
亓官誉虽然晕过去了,但手里紧紧握着沈鹤给的玉佩,那玉佩隐约发着光。
沈鹤趁着他人没注意,施法掩去那微弱的光芒。
他告诉亓官誉紧紧握住那玉佩可以救命,没想到亓官誉真的信了,还握得那么紧,他甚至透过亓官誉手指的血渍想象得出来陈目抢亓官誉玉佩亓官誉死不松手的模样。
其实就算不握那么紧,二宝纠结再三也会在最后一刻出手的。
亓官誉有时候脑回路真奇怪。
沈鹤想嘲笑亓官誉,但是亓官誉这惨兮兮的模样让沈鹤笑不出来了。
他对冷风雪表明自己可以救亓官誉,然后抱起亓官誉跟着冷风雪离开地牢去一个干净的房间。
把冷风雪赶出去之后,沈鹤深呼吸一口气,大放血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灵力放了出来以那只沉睡的黑猫为媒介给亓官誉疗伤。
到底要放多少的灵力才可以?沈鹤心在滴血。
他辛辛苦苦攒了几百年的灵力,眼看着大半都飞了,好心痛,要痛死了。
二宝:你疯了吧沈鹤,是什么使你把自己保命的灵力这么用的?
沈鹤:若我不救,你会救吗?
二宝:我刚刚修成人形,自己都顾不上,怎么救?
沈鹤:……
二宝:哎,沈鹤啊沈鹤,我说你也不是良善之人,为什么要救他那么多次?
沈鹤和二宝说话也没有停止输送灵力,见亓官誉气息依旧微弱,他一咬牙,加大放送灵力,有些怕亓官誉气息断掉,一着急,自己都差些吐血。
二宝:沈鹤,够了,别再放了,你想在这里露出原形吗?若是外面那些凡人发现,肯定要把你烧了的。
沈鹤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很少这样大耗费,上一次还是为了盛妹妹……
二宝:沈鹤尾巴!尾巴!你的尾巴变成原形了。
沈鹤眼前忽暗忽明,盯着亓官誉的脸,神色复杂,看见桌上的小刀,一狠心割破自己的手腕,皱着眉头:“二宝,帮我!皆黑猫炼化我的血,剩下的靠你了,我有点……”晕紫还没说完他就倒了。
二宝:沈鹤!你个大傻叉!
沈鹤再醒来时,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一圈,结果没注意到这床很小,他这一滚,直接摔地上了。
“哎呀!”沈鹤抱着被子不想爬起来,变成一只猫缩进了被子里。
沈鹤:二宝?二宝?你在不在?你在不在在不在……
二宝:不在。
沈鹤:谢啦。
二宝:谢什么?我又没有帮你什么。
沈鹤:我都住进这么大的房间了,你肯定是帮我完美收场了,不然亓官誉死了那个冷风雪肯定要把我丢回大牢。
二宝:没有下一次了。
沈鹤:哪里敢有下一次,二宝真是个超级大宝贝!
二宝沉默片刻: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救这个亓官誉?
外面伺候的人推门而入,沈鹤变回人形,看着床顶,脑子闪过亓官誉夜间习武的模样,惆怅道:“也许是因为他和盛妹妹一样都在努力的活着。”
这些丫鬟进门以后也不和他说话,只把换洗的衣服和吃食放在桌上就离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虽比不上徐家那样好,但也样样不少。
他前几天大放血,想必那些凡人进来的时候场面十分惊心动魄,任由谁进来都该觉得他应该死了。
冷风雪出现的时候沈鹤还咬住鸡腿。
“亓官誉醒了没?”沈鹤黏着桌子,眼睛都懒得抬起,大概是这几天被伺候得舒服,整个人都倦怠散漫下来。
冷风雪点头,声音恢复冰渣子的温度,“醒了。”
“那我去看看。”
冷风雪冷冷看着沈鹤,一字一顿道:“来人,把他绑在床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房门一步。”
沈鹤张嘴对此表示吃惊,鸡腿掉在了碗里,哐当一声和碗一起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为什么?
☆、林雪
凡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鹤坐在床上,对于自己遭受的无头理的对待表示抗议,但是门外的人全当听不见,他喊累了冷静下来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特丢人。
亓官誉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耗时间?
啊,那个木冥……貌似被他丢在草丛里好多天了。
虽然伤已经治好了木冥不至于死掉,但是万一木冥一直昏迷着……会不会饿死?
他在木冥周围施了妖术,一般人不可能发现木冥。
沈鹤努力分析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撑几天,然后默默地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还是去看一看吧。
这种绳子对于他来说只需要变一把小刀出现就能解决得掉,再趁着那些笨蛋没发现悄悄逃走……
他变成一只猫从窗户轻轻松松就溜上房顶,以防万一先去看看亓官誉吧?
虽然伤八成无事,但……自己救回来的人不看一眼总是感觉不放心。
他轻轻推开屋顶的一片瓦,用猫眼观察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情况,然后从那个洞钻进了房间。
亓官誉听见猫轻声的叫唤,睁开眼睛,看见是小祖宗,重伤刚愈合脸色苍白的脸上扯出浅浅的笑容,“你怎么在这?”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引白猫靠近,仅仅是这简单的动作便牵扯到伤口,微微皱眉,躺了回去,只转头发出有些虚弱却很温柔的声音,“过来,小祖宗。”
沈鹤为防这家伙再乱动,赶紧跳上床,窝在亓官誉的下巴下面。
他自认为他的猫身体态优美轻盈,压着亓官誉的脖子刚刚好。
亓官誉的喉结被白猫柔软的肚皮压着,动了动,白猫像是被按摩了一般舒服的“喵”了一声,不安分的动身子借亓官誉的喉结挠痒痒。
亓官誉半喘不过气半无奈地把猫轻轻揪开,“干什么呢,小祖宗。”
沈鹤:“……”怎么这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给我挠个痒都不行吗?
亓官誉小声呢喃,“你是来找沈鹤的,怎么找过来的?”
沈鹤:“……”我是来找你的啊,你也太弱了,老是被打。
亓官誉:“沈鹤真的很厉害。”
沈鹤听到亓官誉夸赞,很是享受。
“不过我不知道他在哪,师父也不愿意告诉我,只说等我好些了再带我去看他。”
沈鹤:那个脑子有病的女人把我关了起来!
亓官誉安抚性地摸了摸炸毛的白猫,喃喃道:“虽然他行事古怪不定偶尔还有点蠢,但是……救我多次,是个神奇……还有些神秘的人,如此奇人……性子古怪些好似也挺正常。”
他伸出手指逗猫,白猫似生气又似亲昵地对他的手指又咬又舔,只蹭得那一层绷带散开,再舔上一层白猫专属口水。
忽而有人推门而入,亓官誉赶紧把白猫塞进被子里,看见露在被子外面打到他嘴巴的猫尾巴,有些着急的鼓腮狂吹气。
猫儿被刺激得跳下床,三两下跳上屋顶离开了房间。
……
它顺着记忆去藏木冥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幻化成人身蹲在草丛后面托着下巴疑惑。
难道木冥醒来以后自己走了?
或是是……被其他妖拖走做粮食吃了?
沈鹤缩了缩身子,低声喃喃,“完了完了,要是真被妖吃进肚子里了,他怎么和亓官誉解释?尸骨无存好像是一件悲惨的事……”
“谁……躲在那里?”一个犹如缕缕清泉淌过的温润男声响起,咬字清晰,颇有一种怡然从容之感。
沈鹤拨开草看去,只见一蒙眼白衣男子靠在树下坐着,因为背对着沈鹤,沈鹤看不清那男子的正脸,只是看装扮知道是一个和亓官誉一样的江湖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