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诗?”
姑娘们拿起来你一句我一句。
徐承尧去看,只见上头的字体娟秀灵动:"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
徐承尧失声笑了。
“二公子笑什么?”
徐承尧玩笑道:“她想了这么久,只舍得夸奖这些舞娘的舞姿。”
“单看这字,我就想和盛姑娘比一比诗。”
“只怕她看不上你们的诗,所以无兴致作出来与你们比较……让你们不快。”后面几个字他生生加上以免姑娘们真的不快。
“盛姑娘对自己的诗这么自信?”
徐承尧怔住。
与盛烟玉相处不久,可他莫名觉得盛烟玉藏了一身傲骨盛气,他觉得有趣也觉得亲切。
可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
盛徽兮曾经在厨房见过沈玉,为避免麻烦,他换了一身衣服蒙着面,和盛徽兮一起看诗。
盛徽兮很认真,沈鹤看了一圈,都不喜欢,有些无聊地快要睡着,直到看见亓官誉简洁的字,忽然有些精神了。
亓官誉写的诗简洁并且真诚,他眨了眨眼,问道:“盛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诗?”
盛徽兮答道:“常言道字如其人,对于烟玉来说,诗如其人,千种技巧万种风格都不如怀有至纯情义而写出来的诗词令人动容。”
“有道理,我也不喜欢无情的人,我们挺投缘的,你按你的喜好挑吧。”
“是。”
沈鹤趁着盛徽兮不注意悄悄地背过身子把亓官誉的诗吞进肚子里。
在一旁盘腿坐在沈鹤身后的兔儿仙:“……”
一旁被叫过来帮忙隐身站在盛徽兮身后的苏青:“……”前辈这是在干什么?
盛徽兮整理完后只剩下四张纸,“花小姐。”
沈鹤对苏青摇头表示没有徐承尧的。
为了方便,苏青拿桌上的白纸写字:找徐承尧的。
苏青手里拿着一个凡间说书人写的话本,其中有一段很适合沈鹤现在念来试探盛徽兮,他来帮沈鹤选话,沈鹤照着做和照着念台词。
沈鹤去翻其他的,把徐承尧的那张纸拿出来,“盛小姐,我很喜欢承尧哥哥的诗,你觉得呢?”他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用很甜腻的声对盛徽兮说道。
盛徽兮垂帘,“甚好。”
“那请盛小姐将此诗纸呈于清后娘娘,请她为我们做主。”
盛徽兮有一瞬间僵住,露出诧异地神色,“小姐不再认真的考虑一下?”
沈鹤凑近盛徽兮,故作生气,“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来帮我看诗?”
盛徽兮退后跪地磕头,“花小姐,传闻多不可信。”
“承尧哥哥讨好你喜欢你是不是真?”
“……是,但是二公子曾经喜欢过很多人。”
苏青在话本上找不到对应相似的下一句台词,沉思片刻,自己编了一句写出来给沈鹤看。
盛徽兮跪地头贴着地板看不到沈鹤表情,沈鹤直接就从苏青手里抢过纸条,看着念,“你是想表达承尧哥哥对你不是认真的还是在提醒我他花心,让我自愿放开?”
此话犀利,盛徽兮沉默,放在地上的手颤抖着握成拳,她脸色苍白,抬头再道:“两者皆有。”随后闭眼。
半月有余,她与徐承尧忽近忽远,远时是徐承尧防她太近,近时是徐承尧越发懂她。
她斗不过满身权势满身名门的小姐,可有一点,她们未能斗得过她,那便是看穿徐承尧的心。
“你回去吧。”
盛徽兮睁眼茫然。
“这诗还是由我亲自呈上去给清后娘娘比较妥当,你说,是吗?”
☆、晖冷阁刺杀
盛徽兮回到自己座位后便对着舞娘发起了呆。
“怎么了,花音那丫头说什么了?”
盛徽兮自嘲道:“花小姐聪慧至极,我自叹不如。”
徐承尧难以置信,“聪慧?那丫头?她是出了名的没脑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语气不大像啊。”
“花小姐颇有徐夫人的风范。”
“什么?”徐承尧严重觉得盛徽兮不对劲,不顾他的阻拦去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难道是方才酒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来来来喝茶醒神。”他拿桌上的茶给盛徽兮倒。
盛徽兮拿起茶杯,触及冰凉感,皱眉,她从不喝冷茶。
徐承尧对此毫无所觉,“你看你这一句词——”
盛徽兮将茶倒掉,自己重新倒了温的。
“盛姑娘怎么不给二公子面子?”
“这是生气了?怎么好好的忽然生气了?”
徐承尧笑容淡了淡。
“我喝不了冷的东西,只得惹二公子不快了。”
徐承尧起身,“我惹你不快,我也没法子——”
“快看!那是什么?”
这时,正小阁楼出现奇异景象。
只见百只蝴蝶聚集在最高层,那恰是花小姐在的地方。
“二公子一起去看看吧。”
“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这花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快快快!”
徐承尧看了眼盛徽兮转头要走向人群。
忽然被扯住了袖子。
徐承尧停住。
盛徽兮松开手,安安静静地站在徐承尧身后,扭头看着别处,一字一顿轻声说道:“你去吧。我也就不必再听你假惺惺地说喜欢我,我只当你腻了,只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徐承尧眼瞳猛然放大,她很安静地在说,一字一句地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在惊叹的人声之中、在花团锦簇的人群之中、在模糊了这个繁花世界的喧嚣之后,这个声音和梦中的那场很大很大的雨之中,那个女孩嘶喊的声音交错。
耳边的声音不再真实,那个女孩的声音几乎吼了出来,
“你去吧!从此以后你也不必再假惺惺地为他们讨好我!我只当你再也不会回来!”
徐承尧转身抱住盛徽兮,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在世界都看着金光只有他们两个在阴影里,他双颤抖,生怕挽留不住什么,“我只是开玩笑。”
盛徽兮怔住。
两人在对方的怀抱里沉默许久,而后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对不起。”
松开对方对视后双双偏开头,皆偷笑了。
“啊——”
忽然,一个女子尖叫。
之后蒙面杀手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大片的迷药在空中飘散,倒了一大片的人。
徐承尧神色一凝,拉着盛徽兮的手,“走!”
“救命啊!”
杀手纷纷冲向最高层清后所在的位置,大家纷纷逃命。
盛徽兮小跑没多久便气喘吁吁,徐承尧伸手把她抱起逃跑,忽而看见一熟悉的女子,脸色一变,“嫂嫂?”
“承尧!这边!”徐承瑄带着十几名江湖人士赶到徐承尧身边,包围住所有人,以防杀手杀人。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哪里来的人?”
“不知道,忽然出现,他们在茶酒里下了软筋散,很多人都中招了,你们怎么没事?”
“我这一桌喝的是家里的茶酒,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确认杀手来自江湖门派,而且目标性很强,没有杀人,很可能是冲着清后去的,我先带人过去了,你们藏好!”
“等等!”徐承尧还没来得及说他看见嫂嫂了。
“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我嫂嫂了,她怀着孕呢,万一……”
盛徽兮紧张往下望去,“是不是那个?”
“是她!我——”
“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在这等你。”
徐承尧犹豫片刻,点头,“你……不要逗留,这里离大哥的府邸近,带着我的两个侍卫去那里,我之后回去找你!”
“你要小心……咳咳咳——”盛徽兮面色泛白,有些疲倦地脸上都是担心。
“放心,我……我之后有话要对你说,快去吧!”
……
这边沈鹤刚经历百只蝴蝶的骚扰便在屋子里满地躲,之后二宝变成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他才知道,这些蝴蝶是二宝成形引来的奇象,如同他当年化成人形时引来百只猫一样。
不过当年他成人时猫就已经全跑了,他并不知道。
就在他以为他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又听见外面凡人大叫救命,便来了几个黑衣蒙面男子举着刀来杀他。
他和他们对上打了许久打不赢,便直接用妖术把他们撂倒,可倒了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他一生气,变出火来,烧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