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陛下头上造个窝(139)

作者:十散十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门被“砰”得一声踢开。

竹湘站在门口,阴森冷气全开。

沈鹤感觉自己几乎看见了她周围的黑气。

他躲到贺生棋背后,“陛……陛下,你得信我,我还知道十岁那年凤央红气你不陪她玩,洗澡的时候在你——”

“我信你。”贺生棋连忙捂住沈鹤的嘴。

竹湘此刻不仅眉间黑色火焰发红,连眼睛也闪现红光,直勾勾地对着贺生棋,出口的声音犹如带着蛊惑人心的魔性,“陛下,将方才听见的,全都忘了吧,明日启程莫要忘记……你我之约。”

沈鹤伸手要去挡贺生棋的眼睛,却感觉自己的肚子一痛,随后肚子里犹如有火焰在燃烧一样,烧得他全身的温度骤高,他眼前发黑,蜷缩在地上,不一会儿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冷得直哆嗦。

竹湘道:“你既然能未卦先知,怎么不知道……你中了我的蛊?”

“你……等等!”他看着竹湘手中的小刀离他的心脏越发的近。

他难道要死在这里?

眼看着那小刀要插进他的心脏,他猛得闭上了眼,脑中闪过自家男神的脸。

哎,他还没告白呢。

又听“哐”得一声,利器相撞发出了一阵响声之后双双落地。

“圣女大人,这人,你动不得。”

竹湘被几名侍卫围了起来,“听闻陛下不喜欢这个贺礼,我将他处理了,岂不更好?”

亓官誉抱起地上的沈鹤,冷冷警告竹湘,“既然他是朕的人,就算要杀,也只能是朕亲自来。”

“陛下不是恨少爷吗?我送一与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给陛下泄愤,陛下为何……不敢动手?”

亓官誉注视着怀中早已昏过去的人,这张脸越是像沈鹤,他越是痛苦,若是再少几分理智,再多恨几分,是不是就可以将这人当做沈鹤肆意玩弄肆意诋毁肆意埋怨?

可他偏偏将他与沈鹤的过往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他一刻也不曾弄错,“这个人不是沈鹤。”

这个长得和沈鹤一模一样的人。

不是他的沈鹤。

对着一个不相识的人表达任何的情绪,皆是无意义的。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渴望表达愤怒、责怪、怨恨、后悔和淹没在沈庄青枣树下说不完悲痛……

……

他将怀里的人放在榻上,竹湘的话萦绕耳边,他恨沈鹤吗?

恨沈鹤什么?

他无数次在想,倘若那时他死了,沈鹤会像为盛徽兮那样不顾一切的去为他伤心吗?

他茫然地坐在一旁。

与沈鹤的相处之中多是欢喜,如今那些只觉得遥远。

他感到害怕,害怕再过很多年,沈鹤和父皇、母后、师父一样变成习以为常的故人。

“陛下,徐大人派人送来一副旧时画像。”

“呈上来。”

亓官誉打开那副画,怔住。

这是当年徐承尧为他和沈玉画的。

那时的他并不是沈玉就是沈鹤。

那时的沈玉压在他身上,知道有人在画她,就着那个姿势,咬牙坚持不动一个多时辰,而他略微僵硬地撑着草丛,一动不动地盯着沈玉看了一个多时辰。

亓官誉不由自主地笑了。

笑了之后又收住笑容,一股悲凉感在心底泛滥,他看着画像上那少女,恍惚道:“你说你走不出成怀了,你可知……因为你……我也被困在此地了?”

他低头捂住脑袋,像一年前失去师父一样无助,他喃喃道:“沈鹤,待我拿到人间镜,我一定……一定要将我们的过去留在那里。”

我一定要忘了你。

因为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林誉。”

亓官誉听见这熟悉的名字,脑子瞬间空白,僵硬着扭过身子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人间镜(二)

沈鹤感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身上,他差点窒息,清醒过来发现是亓官誉的脑袋枕在他身上。

他回想起晕过去之前的事,想起那把小刀依旧心有余悸。

亓官誉救了他,若不是亓官誉,他今天就死在这了。

他看着亓官誉的睡颜,晃了晃神。

这亓官誉……也许是可以商量的。

若是可以,他也就不必背着亓官誉去冒险和贺生棋合作。

贺生棋心中并无天下,所做之事,只为了凤央红。

倘若能让亓官誉信他……可又如何让亓官誉信他……?

他被枕得不太舒服,戳了戳亓官誉的脸颊,纠结于要不要直接叫醒亓官誉,可又下意识想磨上些时间让亓官誉躲睡会儿。

亓官誉张了张口呼吸,一股子的酒味扑面而来,沈鹤皱眉。

这是醉了……那这种反常的举动就说的清了。

亓官誉睡得不深,被这么轻轻一戳便有了动静,“沈鹤,别闹。”

他停住动作,沈鹤?

差点产生错觉以为亓官誉在叫他。

果然昨日捡回一条小命也是托了这张脸的福吧?

这么一想,方才想要获取亓官誉信任的念头就此消散,一是不现实,二是太麻烦。

他最怕麻烦了。

“亓官誉!起开!”

“嗯?”亓官誉睁眼发现沈鹤一脸不耐,睡得迷迷糊糊面露不悦,“你怎么这么小气,我被你气吐血了都没和你计较……”

沈鹤来了兴致,“怎么就吐血了?”

“你骗我,说好的等我一个月,说好的让我帮你,结果我连谁伤你的、你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痛不痛苦、谁陪着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点头,“那确实挺过分的。”

“……”

“这么过分忘了他不就好了?”

“不,我要……找到他……”

“为什么?”

“……”亓官誉彻底睡了过去。

沈鹤轻轻地从亓官誉身下离开,犹豫一二,给亓官誉盖了被子,推开房门。

“黎公子好。”

他打了个哈欠,瞅了眼那两个站得笔直的侍卫,“你们不睡觉吗?”

“职责在身,不敢偷懒。”

“那还真是敬业。”他伸了伸懒腰,看这天色,大概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亮。

一侍女端着洗漱盆过来,脸红笑道:“黎公子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他笑道:“侍女姐姐,你可别想太多,昨夜陛下喝成一摊烂泥,做不来那档子事。”

“你……你……”侍女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评论沈鹤的直接,只好扭头离开。

“哎?洗漱水留下……”他无奈,小声嘀咕道:“脸皮子这么薄,怎么伺候皇帝……”

侍卫耳朵好,听得见,目视前方,提醒道:“黎公子,陛下在你后面。”

沈鹤立刻转身,果然看见衣衫不整的亓官誉靠在门上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这醒得也太快了吧。

亓官誉二话不说将他抓进房间,关上门。

他立马认罪,“陛下息怒!”宿醉的人第二天早上起来脾气都不大好,更何况皇帝爱面子……

“你干了什么?”

“我……”他急忙刹住车,“没干什么。”

“林誉是谁?”

沈鹤僵住,“什么?”

“昨晚,你叫了这个名字。”亓官誉喉咙有些干,是宿醉的原因,也是紧张,他紧紧盯着面前之人的脸,不想错过一丝的神色,又或者说……不想错过一丝希望。

“那是我的一个朋友。”

“是那个让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朋友?”

沈鹤:“……陛下昨日偷听了多久?”

“从这一句开始。”

“……陛下若无事我便先走了。”他低着头要走。

亓官誉将他拽回来,对上他错愕的脸,闭眼,松开他,而后一边头痛一边自嘲道:“是我魔怔了。”

沈鹤近距离看见了亓官誉脖子上挂着一块黯淡的玉戒,眼熟到让他有些挪不开眼,“那我……先……”

“沈玉。”亓官誉再次出声。

沈鹤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心跳漏了一拍,转身,“陛下在叫谁?”

亓官誉看向别处,语气冷淡,“无事,你退下吧。”

“是。”

他随手抓了一下人询问,才知昨日霜夫人就被赶出了徐宅。

徐承尧迎面赶来,正和身边人说着话,“那画昨日你送到陛下房中没?”

“送了。”

“然后呢?”徐承尧心中着急,昨日宴上碍于人多无法为落霜求情,回去之后便想法子,无意间发现那幅画……他摔了一次,此后回想过去就容易头疼,这副画才让他隐约意识到他与陛下有几分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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