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确实没什么值得生气的,邓诺试探:“那你上课一句话都不说是?”
又想进行气体运动的秦杨:“……刚上课就想上厕所,而且你干嘛一直戳我?”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邓诺松了口气,暗道秦杨哪里像那种随便就生气的人,于是道:“想上厕所为什么不和老师说。”
“噗~”
秦杨脸又青了:“我怕我出来了就……呃,不想回去。”
一坨非常富有生命力的,朝气蓬勃的,载有人类希望的物体排泄而出,秦杨又是酸又是爽,重重地吐了口气。
邓诺在外捏着鼻子,瓮声:“为什么不想回去。”
饶是刚刚释放过一波的秦杨也招不住他这接二连三的问法,不耐烦道:“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想回去上课,很难理解么?”
“哦~”邓诺去厕所进门处扯了一张纸,堵住鼻孔,磨蹭回秦杨隔间门外继续和他聊天:“所以说你是因为我在,所以不想逃课了?”
秦杨收紧了某不可言说的酸痛部位,饱满的额头甚至出了一点儿薄汗。
他推了推门板,催促道:“你给我拿点纸,冲太急,忘记了。”
邓诺认命又去拿了次纸,趁靠近大门,深深吸了一口干净的空气,然后再次堵上鼻子,忍辱负重地回去送纸。
秦杨出厕所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一点儿没有原先在舞蹈教室时的死气沉沉。
反观邓诺,尽管脸上依旧温和地笑着,但面色却有些苍白。
走廊上许多下了课的学生熙熙攘攘,碰见邓诺纷纷打招呼:“诺哥,咋啦?”
邓诺虚弱地招手:“还行,没事。”
秦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因为你的88攻击值过高。
但这能说吗?
显然不可以,除非他想知道为什么花儿那样红。
邓诺勉力拍了拍他肩膀,十分镇定:“刚才跳舞跳累了,后遗症。”
秦杨不置可否。
一男生从旁边廊道拍着篮球过来,这人穿了件无袖t恤和短裤,个子极高,向邓诺招呼着:“诺哥,去打球不!”
邓诺顺势挂在秦杨身上,虚弱道:“不去了,待会我们班讲题。”
篮球男生笑出一口白牙,爽朗道:“那行,下次再找你。”
秦杨身形极稳当,被邓诺像只树袋熊似的挂着半分没晃,他侧头高冷地对上邓诺视线:“你们待会活动课不上?”
他以为邓诺要集齐四次“偶遇”召唤神兽,没想到最后这节全校学生都能参加的活动课他却偏偏来不了。
邓诺摇头,鼻息喷洒在他脖颈:“刚才不是说了么,老师讲题。再说了弟弟,我是高三。”
高三虽然也不得不加入到省优评定中来,但由于年级优势本身就可以拥有特权。
例如所谓一周四节的选修课,高三学生只需要上两节,而活动课更是可以肆无忌惮被霸占,且不需要理由。
这点道理,想必省优评审专家也可以理解。
秦杨很不是滋味儿地点点头,“噢。”然后不酸不苦地补了一句,“那你最好别让我看见。”
这话不知是说给邓诺听还是他自己听,邓诺摸了一把他脑袋,依着他话道:“行,保证不让你看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秦杨:就……那里疼,又酸又疼QAQ
门外堵着鼻子的邓诺一脸好奇: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秦杨:……你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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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沉沉”的火箭炮,么么哒~
第55章
十三中的操场沿国道而建,旁边就是体育馆,隔着半条护校河,与教学区泾渭分明。
秦杨夹了本漫画书在观看台找了个位置坐下,天气晴朗,因为临近傍晚,天空带了一点要变颜色的前兆。
高一高二学生被要求全体同学必须去操场或体育馆自由活动,可以借用体育器材,结束后归还即可。
一旦被逮住留在教室里的,抓住一个是一个,自有人收。
因此有不少人是抱着作业试卷来的,像秦杨这样拿课外书来看的也不在少数。
一网之隔,隔壁就是篮球场。
秦杨的位置远离操场出入口,却正好和篮球场贴了个正着。
看台中央地带人群密集,声音过分嘈杂,他不乐意去。
在打篮球的人群中巡视一番,秦杨找到了那个喊邓诺去打篮球的高个子男生。
“来啊,上次没打过瘾!”高个头笑容肆意,一口大白牙格外引人注目。
与他一个场地的分别是穿了黄色和蓝色篮球服的选手,他们那组是黄色。
“来就来,这次打得让你们叫爸爸!”蓝衣9号成员半弯腰,抬起眼凌厉地看着他们这边。
黄队11号撸起袖子:“你们班咋那么贫穷?但凡多吃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梦里什么都有!”
“妈的,上次给你们阴了,怎么,需要爸爸教你们什么是球德么?”
“呵呵,你们班那个王德凯他扯人衣服怎么不说,我们这就脏了?”
球还没开始打,双方架倒是快打起来了。
秦杨顿觉无聊,果然带球的项目不适合他。
他没再关注隔壁打球,低头专心致志看漫画。
这本漫画他已经是第三遍看了,后面的单元故事是什么情节,大眼没毛呆子接下来会讲的台词,他都了然于心。
要说翻烂了的漫画书和隔壁像猩猩一样急吼吼的篮球比赛哪个更无聊一点,秦杨觉得还真不好说。
“嘶,你第几次踩我了?”温和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秦杨第N次尴尬地收回脚。
手被邓诺握在掌心,手心和手背,炽热的几乎烧着。
他泄气地低下头,不假思索道:“第五次。”
“记得这么清楚?”无数次失误过后垮下的腰被一把揽住,他被迫挺直了背,几乎是被半强迫地抬起了头,直直地看进了邓诺的眼里。
隔着布料的手温没有握住他手的那只高,但也烫的令人发指。
两人间距离太近,呼吸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吐出来的气息更滚烫一点。
秦杨觉得从指间到腰间,从过分紧逼的视线到被迫慌乱的脚步,哪里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隐隐约约的,有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最可怕之处在于他发现自己的神经竟有种说不出的隐秘的兴奋。
跑道上俩姑娘在打羽毛球,羽毛球从余光中飞过,来来回回,弧线美丽且规律,让人忍不住打破。
秦杨手指无知觉地卷着书边角,蜷起又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视线仍旧停留在同一页面。
实话实说,他挺感谢后期突如其来的生理现象,以便于他可以暂且忘掉邓诺有意无意的小动作。
严格说起来,方才邓诺担心他会生气也不无道理,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在下次见到邓诺时为他讲述一下花儿为什么那样红的原因。
“啊!高三的也出来了!”
频率稳定的羽毛球终于迎来了生命的终点,没声没响地掉落在塑胶跑道上。
“我看到我男朋友了,不跟你玩啦哈哈!”
“有异性没人性,小浪蹄子!”
球拍被搁置在一边看台上,秦杨视线缓缓追随着那俩姑娘一同向前,看到了操场入口处那浩浩荡荡的百来号人。
看样子高三的学生最起码出来了一半。
现在才上课没过十分钟,邓诺保证过他绝对不出来,应该不会有他,哪有老师讲题只讲十分钟就放人出来的。
秦杨不悲不喜地抿了抿嘴,倚着旁边栏杆半躺着,目光时不时似有似无地飘向人群。
一大波黑白校服的高三学生出现在入口,然后混迹入蓝白和黄白的人群中去。
跑道上多了一波慢跑的人,斜对角的小树林又增加了一批成双成对谈理想的人。
热闹的操场瞬间变得更加拥挤,不同颜色校服的人混杂在一起,聊天瞎侃的声音隔了大老远都能听见。
邓诺向来主张低调做事,尽管事实从不让人低调。
就像走在人群里,哪怕他和其他人穿一样的校服,也总有能让人一眼找到他的本领。
人群渐渐分散开来,有的朝更远的方向走,也有的往这边过来。
但是没有邓诺。
秦杨推了推眼镜,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这次甚至坐了起来,目光严肃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