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杨身高腿长，在花园小路边上坐下总担心自己腿挡着别人路，于是默默地缩了回来。
他点点头：“嗯。”
“你是哪一年入学的？”邱老师问。
这就开始了，秦杨实话实说：“今年入学，高二，转校来的。”
邱老师了然：“果然呢，我说你如果高二的话我怎么没见过你。”
秦杨笃定这是本校老师，松了口气：“对的。”
“这学期开始上选修课了吗？”邱老师问。
秦杨警觉地发现他话里的坑，深谙其中套路之深，看了一眼邱老师，与他心照不宣道：“哪有，我是刚上选修课，不过我的同学说他们高一就开始上了。”
邱老师微笑地点点头：“和同学关系怎么样，好相处吗？”
秦杨自然说好相处的，还讲同伴同学经常互相帮忙，邱老师又道：“看来你和同学们相处的挺不错啊，能说说和谁比较好么，我原先教化学，说不定以前带过他们。”
秦杨顿了顿，磕磕绊绊报了几个班里同学人名出来，男女都有，女生居多。
邱老师笑道：“怎么都是女同学，就没有玩的比较好的男同学嘛？我原先教的班里男同学比较多。”
男的，学化学的。
方勇选考科目是物理、生物、历史，班长选考科目是生物、地理、技术，坐讲台旁边那位倒是貌似学化学，不过他没记住那人名字。
秦杨沉默了会儿，实在没办法，只好曲线救国：“高三的行么。”
“高三有你熟悉的？这届高三化学好多班学生我都教过，刚开始走班嘛，差不多学化学的都认识了，不妨说说看。”
秦杨虽没见过这位邱老师，却也觉得他是真的和蔼有礼，哪怕面对的是一个学生，讲话也温温和和的。
他安稳地放下心来：“邓诺，和他挺熟的。”
邱老师神奇道：“你和他关系很好？”
秦杨：“还行。”
要说十三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大概非邓诺莫属。
“邱老师。”一个同样礼貌温和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秦杨反射性转过去，看到邓诺在绿化另一边跟他们打招呼。
“刚说到你呢，快来。”邱老师招呼他过来，秦杨自觉往外挪了一点儿，以防邓诺坐进来自己被夹中间。
邓诺从花园外面绕进来并没坐下，而是站在他身侧，笑眯眯道：“邱老师怎么回来了，待会去班里坐坐么？同学们都挺想你的。”
邱老师摸了摸下巴，一脸欣慰地看着他：“果然一点都没变，和我很像。”
“哪有，我如果像您物理也不会只考91了。”邓诺谦虚道，意有所指道，“虽然您教的是化学，不过在物理方面造诣更高，如果将来能像你一样在教育局工作也很好。”
秦杨呼吸一窒，猛地抬头看向邱老师。
只见和一路上路过学生亲亲热热打招呼的邱老师淡定地挥了挥手：“局里工作确实还可以，不过如果能再选择一次的话，我倒更喜欢和你们一起学习。”
他拍拍邓诺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毕竟好苗子可不多啊，探索幼苗的过程或许更有成就感，你说呢？”
邓诺处以微笑，点点头：“您说得对。”
秦杨抱着火锅听这两人一来二去净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一个头两个大。
他莫名有点能理解这位邱老师最开始所说的“和我很像”是什么意思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邓诺和他确实非常像，尤其是在说话这一方面。
这两个似乎都在话里藏话，偏偏唯一的围观者，他还听不懂。
“行了，差不多了解情况了，我去食堂吃饭，待会来你们班看看你们。”邱老师转头对秦杨道，“答案满分，给你点赞。”
秦杨：“……谢谢老师。”
除非他没听见邓诺那加重了的“教育局”三个字，否则完全高兴不起来。
待邱老师一路被学生打招呼消失在花园尽头，秦杨粗粗地松了口气，他摘下眼镜视线，视线内的一切趋于朦胧。
他道：“什么情况？”
邓诺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放他后面帽子里：“你都交代完了？邱老师原来在学校任教，今年年初调去教育局的，”
可不是交代完了么，人家年初还在这里教书，他说最起码去年就开始选课了，这答案确实完美，但——
“他是审查组的？”秦杨自己戳破最后一层纸，自暴自弃道。
邓诺安抚地揉揉他头发：“还不好说，虽然是局里下来的，但也有可能不是呢？”
不是审查组的领导，问的问题还能这么贴合主题？他差点都快把统一答案一字不漏地背一遍给他听了。
“还没到正式审查时间，不用太担心。”邓诺握住那几根不安分地抠石凳的手指在掌心里，他偏头静静地看着秦杨，轻声问道：“秦杨，我和你关系很好么？”
秦杨正想回挠那抓住自己的手，闻言全身一愣。顿时血液都冷了下来。
难道不好么？
他一直以为，邓诺是把他当做朋友的，他自己亦如此。
邓诺松开手，轻声问道：“我是你什么人啊秦杨。”
秦杨未曾多想，脱口而出：“朋友啊。”
不是同学，已经很好了。
邓诺深深地在心里叹息，复又握住那几根冷冰冰的手指，“知道我想让你做我什么么。”
秦杨：“？”
邓诺细细摸着骨骼分明、过分修长漂亮的手指，他抬起来放在眼前看。
秦杨也没躲，就那么任由他仔细端详。他更在意的是，邓诺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朋友之上是什么关系。”邓诺道。
秦杨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送了口气：“好朋友！”
邓诺眼前一黑，差点把那最漂亮最好看的食指给捏断。
秦杨吃痛地收回手，愤恨地踹了他一脚：“你干嘛，十指连心懂不懂！”
知道了邓诺不是不满意“朋友”这个身份，而是要进一步做好朋友，他顿时有底气了起来：“你再这么凶，连朋友都没得做！”
邓诺无语道：“你刚才跟邱老师说你跟我的关系很好，对不对。”
“你有异议？”秦杨吹着手指哼哼。
向来面上好脾气的邓诺头一回给人气得牙痒痒，偏偏还没法解释，他气极反笑：“全校都知道你和我关系好，这还用异议？”
秦杨莫名其妙：“那你在问什么。”
我在问，朋友之上你愿不愿意和我发展点儿什么别的关系。
你倒好，要和我做好，朋，友。
“没，没问什么。”邓诺及时收住性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地捧起他方才被误伤了的手，呼呼吹着气，“还疼么，要么我给你揉揉？”
莫名其妙。秦杨大大方方伸出手任他揉捏把玩，外加人工吹起，点评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另一方不动声色地吹捧：“你说的对，我手上没个轻重，我道歉。秦杨学弟，这样捏着还舒服吗？”
秦杨侧目觑着那得寸进尺，爬到他整条手臂上按摩的手，虚虚地点点头：“还可以。”
力道拿捏的不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邓诺还有这技能。
邓诺再接再厉，温声道：“那就好，待会你去哪里吃小火锅，带我一个。”
秦杨注意到他手里空空如也，疑惑：“你也准备中午吃小火锅？”
原本打算去食堂的某人睁眼说瞎话：“对，正打算去超市找老板拿。”
作者有话要说：
邓诺：朋友之上是“好朋友”
某人磨着牙一脸愤恨：你家好朋友瞎扒人衣服的哇！！！
认真脸：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扒我的——（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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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ACE的一颗地雷，么么~
还有QAQ同学的100瓶营养液，真高兴又看见你啦~
俺会继续努力滴！后面努力甜甜甜~干巴爹！
第49章
选考为期三天，从周五考到周日。
秦杨作为不用参加任何考试的无业游民足足能放三天假期。而且因为许多高二学生要参加学考，所以老师们基本没怎么布置作业。
因此他除了在周四晚上给邓诺和于英光各发了一条“考试加油”以外，还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句“全科过A”。
二班一众小同学们受宠若惊，纷纷在后面回复“谢谢大佬”，然后秦杨甩手消失，开始了为期三天的漫长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