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做班戟皮。”邓诺说,“班戟皮的液体我已经提前做好了,你闻闻,是不是挺香的。”
秦杨嫌弃地“呸呸呸”,“香什么,明明又腥又恶心,你是不是鸡蛋放多了?看说明书了吗?”
邓诺摊手道:“没办法,第一次做这个款式的甜皮,不太熟练。”
邓诺把班戟液倒在低温平底锅里,笑道:“只要煎一面就行,宝宝,想不想给它翻个身试试?”
“你翻就翻,废话什么,吵死了!”秦杨拿筷子帮着他给翻了个面,做好的班戟颜色漂亮,形状好看,邓诺很是满意。
秦杨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高兴道:“接下来做什么?”
邓诺从冰箱里取出提前冷却的玻璃盆和奶油打发器,按下开关,打发器便高速旋转起来。
秦杨凑到玻璃盆边,好奇问:“这样直接打不会飞溅出来吗?”
邓诺温柔地摸了摸他狗头:“宝宝真聪明,是会溅出来。”他先把打蛋头伸进奶油里,传授知识,“先伸进去,再打开开关,就不怕溅出来了。”
“然后先从低档开始打发,记得要加糖粉。”邓诺撒了一勺糖粉,“然后提高档位,加大转速,这样能更快的打发。”
秦杨懵懂地只知道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邓诺:“你好厉害啊,太专业了。”
邓诺一脸老道地笑道:“是啊,跟你练习的多了嘛。”
“再奶油快打发完成时,要降低档位,最后最好用手打,避免打发过头。”
秦杨问:“什么是打发过头?”
邓诺停下了手,秦杨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催促道:“别,别停……这样就好了么?”
邓诺微笑:“嗯,这样,就算打发完成了。”
最后两人一起把班戟、奶油和芒果按照一层一层的顺序涂抹在一起,芒果千层就做好了。
邓诺帮秦杨擦掉嘴角的奶油,笑道:“好吃吗?”
秦杨点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撇过脸:“……还,还行。”
邓诺把他抱起来,滚回那间小房间:“那我们再试试别的?”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台芒它又大又甜~
秦杨红着脸:“噫~”
第81章 番外三
“好,我明天和他一起过来。”秦杨耐心道,“旅行可以下次去……”
电话那头,小姨劝说着:“老爷子身子骨还可以,你这几年都没出去旅游过,毕业旅游的机会很难得,而且既然你们票都订好了,就放心去吧,外公这儿有我呢。”
秦杨犹豫了一会儿:“行。”
他挂断电话,邓诺刚好签收了一份快递,关上大门,朝他挥着快递,是浅紫色的EMS。
秦杨终于勾起嘴角,郁结的心情转好。
邓诺将文件快递递递到他手上,温声道:“给,录取通知书。”
秦杨将手放在快递封口上,眼睛盯着上面的那行字:“清华,是你一生的骄傲。”
在闭上眼前的最后一秒,邓诺心里想着,有一句话,他当时就应该说的。
“秦杨,你是我的骄傲。”
二十分钟前。
秦杨穿着短袖短裤,手里掂着一瓶汽水,他背靠着墙,神色慵懒。
“你什么时候下来啊。”他喝了口汽水,悠闲道,“我刚打听到一个吃饭的好地方,咱们晚饭去那儿吃吧。”
听筒里传出穿衣服的细细索索的声音,邓诺说:“你先别出门,外面热,等我一会儿,我拿点儿东西。”
“我才不出去呢。”他用手挡着额头,眯着眼,“太阳不大啊,看样子待会要下雨。”
邓诺便说:“那我再带把伞去。”
秦杨嗤笑:“婆婆妈妈,快点。”
民宿小哥是个皮肤略黑的当地人,用蹩脚的英文和他打招呼:“哈啰,你们打算去哪儿呀。”
秦杨懵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自己听得懂,于是别扭地回应他:“海滩。”
民宿小哥露出一口白牙:“你非常帅气,还有你的男朋友。祝你们玩的开心!”
秦杨礼貌地点了点头,电话那头的某人:“哟,人家夸你帅呢。”
秦杨一脸木然:“人家就没夸你么。”他看了眼时间,催促说,“快点,都三点了。”
邓诺刚下楼梯,坏心眼儿地往旁边躲了躲:“我下来了,你猜猜我在哪儿。”
秦杨不耐烦道:“没空陪你躲猫猫,快给我……”话音戛然而止。
秦杨闭上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灯,手里的手机也没了声音。
忽然间,民宿顶上的吊灯疯狂摇晃起来,然后是墙体。
三秒过后。
“秦杨——”
他感觉到那声“秦杨”似乎响起了两次,紧接着,眼前的世界便天摇地动起来。
地震到来的那几秒,邓诺本能地往秦杨那儿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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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一块巨大的水泥板压在背上,身下是裂开的土地,水泥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轻微的呼吸都能让胸腔产生过分惊人的震痛。
有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的灰尘,邓诺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他的整个身体无法动弹,头部被压制着。他努力强撑开眼皮,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是秦杨在喊他。
最开始的呼喊是冷静的。秦杨知道邓诺和自己的距离不太远,他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不算太糟。
他下意识去找邓诺,却在剧烈震荡中掉了眼镜。一双腿被挤压在重物之下,根本无法□□。
他先试着喊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回应。
他又喊了第二声。
第三次,第四次。
“哥……你在哪儿。”颤抖的声音在时不时掉落下石块的杂音中微弱的可怜,嘶哑的嗓音仿佛裂开了一般,一声又一声地喊着。
邓诺动了动手指,隔着厚厚的灰尘,他看到了两米外的秦杨。
他轻轻松了口气。还好,上半身有个三角区,应该没被压得太死。
秦杨下半身被压着,一双漂亮的眼睛茫然无措地睁的很大,喊得嗓子几乎都快哑了。
“我……”他发出一点气音,却立马被无法言喻的震痛侵袭全身,喉咙有如火烧过一般,明明嘴唇动了,却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
一块石头砸下来,伴随着一阵灰,砸在纵横交错的钢筋水泥中,把一个眼镜框砸成两半,玻璃碎了个稀巴烂,掉到了邓诺脸颊边上。
他一点一点伸出手指,握住了那根眼镜腿,闭了闭眼。
银灰色金属质感的眼镜蒙上一层厚厚的灰,邓诺捏着,就仿佛自己捏住了秦杨的手。
“哥,哥……”
我在这儿。
“邓诺,你在不在啊……”
我在,你看看我,是看不到吗?
“我看不到你,我怕。”
我就在这儿,你再努力一点,再睁大一点眼睛,马上就能看到我了。
“哥……”
捏着眼镜腿的手死死攥紧,一道朦胧的红色热流自头顶缓慢流淌而下,滑至鼻尖,然后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滴下,扬起一小圈灰尘。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别哭了……”杨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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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白墙,刺眼的阳光。
邓诺再次睁眼时,恍如隔世。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触摸到一片湿润和柔软。
他睁开眼,微微偏头,看到一个人枕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的一根手指。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牵动到脸上的伤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睡眠极浅的秦杨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抬起头,怔愣地看着睁开眼的邓诺,眼睛一圈泛着红色,里面是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
邓诺勾了勾手指头,反手捏住了他的,轻声喊他名字:“杨杨。”
眼眶一下子又湿了。
秦杨嘴唇死死闭着,近乎用力地凝视着邓诺的脸。
邓诺没等到他的回应,缓缓抬起左手,吃力地在他头顶放下,轻柔地揉了一把:“我醒了,宝宝,过来给我抱抱。”
温柔的声音,熟悉的触感,他幻想了三天三夜的画面。
无尽的等待,繁琐的手续,不断的电话和通讯,这几天一切事情都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逼得他不得不挡在邓诺面前,独当一面。
向来走在他前面的邓诺躺在了病床上,急救,昏迷。除去应付无休止的麻烦事,他的眼里只有无穷尽的白色和没有反应的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