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吴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陈琪。
陈琪背对她站在玻璃窗前，玩着手机，头低着，一副她不听她不看她不存在的模样。
吴子走过来，她的手紧张的握着拳，慢慢走到了向霞的身边，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那个”
向霞敲动桌面的手指停下，她眼睛望着女生修长的脖子，白晃晃肌肤在阳光下有细细茸毛，和太阳一个颜色。
耳边轻声响起：“向总，谢谢”
她低着头：“嗯？”
“前台小姐姐跟我说了，你帮我找到的客户资料”
吴子直起身子，脸上带着笑容，原本抚媚的妆容一笑起来又像个孩子，充满了活力的快乐。
向霞轻描淡写的说：“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我不想听见红润的老板来投诉公司员工”
她抬起头看吴子，神情平淡，仿佛只是陈诉一个再简单不过道理，仅此而已。
天空转阴，一片云遮住了太阳，室内光线变成阴凉。
吴子脸上笑容僵了僵，没有再笑，不过还是很认真的说：“还是要谢谢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好，你帮了我。”
“嗯”向霞低下头
吴子的手垂在双边，眼帘垂下来：“那我先出去了”
没人回话，前面响起了向霞打字的声音，隔了会她才嗯了一声。
办公室大门被关上。
陈琪转过身子，她看见向霞望着大门的目光，摇了摇头：“你也太冷漠了吧”
“小心人家不要你”
向霞抬头，她面容冷清，轻轻看了一眼陈琪：“闲了？”
闲了？她还闲啊？工作差不多就是生活全部了，还闲？
陈琪立马不敢乱说话，不过不敢开老板玩笑，小妹妹还是可以的吧。
她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你说吴子这孩子能在公司撑多久？”
向霞放下笔，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了出差时候，吴子说的离职。
陈琪：“年轻气盛就算了，粗心大意可是这行最要不得东西”
“粗心，冲动，心软，脑子单纯，啧啧啧，要是这次你不帮她找到护照，一个还没有经历过尖酸刻薄的小妹妹，恐怕就要被客户骂到离职了吧”
向霞没有反驳，轻声说：“是吗”
“不是吗？”陈琪挑眉
办公室门外的人也在等，她直愣愣看着大门，手心握紧，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
很久之后，向霞发出一声轻叹：“也许吧”
门外人面如死灰，她轻轻靠着墙，慢慢蹲到地下。
第29章
她把所有礼物都退了。
购物车一清而空, 等待发货的红色小点变成了等待退款。
365天的礼物, 在对方眼里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
吴子只是下意识觉得也许对方并不会高兴，或许她备一份常规的礼物来谢谢对方，而不应该如此自作多情。
刚刚还阳光很大的天气, 转眼天阴阴像是要下雨，木桌上白色台历翻到的页面, 是6月下旬，该到梅雨的季节了吧, 街上楼下的抬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奶奶躲在屋檐下, 篮筐里红似宝石的梅子酸酸涩涩。
吴子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天空, 乌云盖住太阳，宛如线丝般掉起雨，阴雨绵绵飘在窗户上，斑驳了视线，她扭回头看见助理站在面前。
助理个子高, 应该有一米7左右，身材紧实, 浑身好像没有一处不硬挺，露出的胳膊曲线上都是肌肉，带着一副眼镜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斯文败类的模样。
她这个人身上带了一点玩世不恭的态度，和陈琪有些类似。
一想起陈琪，吴子就一肚子的火, 可眼前人又是无辜的，她没说话，专注手上的工作。
可助理偏偏要来招她，她微微靠在桌面，一双眼睛满是戏谑：“怎么样啊？爸爸是不是没有说错话，和向总好了请我吃喜糖”
吴子说：“你头低下来”
助理一脸懵逼，什么意思，但是身体还是乖巧的低下头，半蹲于办公桌。
吴子说：“你说错了，还有你不是我爸爸”
砰砰砰！
厚厚厚的文件袋卷成书重重敲打在助理头上，不疼，但是这下助理是彻底蒙了，她有些好笑的说：“白帮你了，还打我”
电光闪烁，助理捂着头脑子一闪而过自己对吴子说过的话，要是老板不喜欢她，就回来打她的头。
“没错”吴子看她回过神的样子，她说：“就是你想的”
助理略显几分尴尬，她讪笑几声：“嗐，这事啊”
“你问了？她说的不喜欢你？”助理看她神色又补充：“你没问，她又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吴子抬头看她，心说我问过。
不过刚刚那些贬低她的话是陈琪说的，向霞只不过没有反驳，也没有正面回应。
又好像的确不能当成她的意愿，虽然她可能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吴子低头：“我工作粗心，年轻幼稚，人家凭什么喜欢我”
话是说的很婉转了，陈琪剩下说的坏话，吴子不想说，她是愤怒的，她不认可对方的说法，可不认可和贬低多少让她略微低沉。
助理一看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对她说过这话，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别丧啊”
“人家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了吗？不对，人家说你不行，你偏要行给她看，她说你工作能力不ok，你干一个给她看啊！啪啪啪，用实力打她的脸，香不香？爽不爽？年轻幼稚这条就更加莫名其妙，谁年轻时候不幼稚？你还20多岁，以后大把时间去成长，咋地人生下来就会说ABCD？那是妖怪”
“当然，这只是爸爸的个人意见，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助理语重心长坐在下来，轻声对她说，吴子看着她，似乎要说什么，助理一脸鼓励。
吴子：“你不是我爸爸”
手上的动作一僵，助理哭笑不得，她还以为吴子要感动的落下眼泪呢，结果来了这句。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工作还很多，还得接着去忙。
背后传来一声：“星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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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某网红火锅店，人特多，门口处排了一串长龙，小板凳上的人从门口排成4列，手里拿着号码牌等待着，后面的人估计要等一两个小时。
店里面，风格是蜀香古风类型的风格，装修都是木头刷红漆，一楼挑高6米左右，整面墙壁是木雕的凤求凰，网红店不论菜做的怎么样吧，反正整体装修差不了。
二楼包厢，倚窗而坐，一张古代那种红木头做成的木桌，中间中空放着一个鸳鸯锅，一红一白翻滚着汤水，一双筷子夹着黄喉刷着，一上一下烫熟，夹带着红油放进蘸料碗里面打个滚，蒜蓉辣椒仔麻油芝麻，滴着油也不怕，立马放进口中，辣，麻，爽。
吴子又吃了几口，手里的花茶冒着婉转悠长的香气，她端起茶碗喝了口，甜滋滋的水，稍微抚平辣的痛觉。
傅哥勺了虾滑放到她碗里，怕把油滴出来，直接站起身：“还好我不上班，早点来排队，不然咱现在都还在门口”
眼睛被热气熏出雾气，看不清前面的东西，傅哥摘下眼镜，抽了张纸巾垫着眼镜，露出一双清澈眼镜略带疑惑说：“不过话说怎么突然今天来吃火锅”
傅哥知道她最近挺忙的，杏杏也是，都刚进公司，本来说周末约的，结果下午接到吴子约她，有点奇怪，但还是二话没说出来了。
吴子吃了口虾滑，嫩鲜甜，她若无其事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没有过分渲染悲伤，也没有故意渲染情绪，就是简简单单把陈琪和向霞说的陈诉一遍，也没有故意隐瞒，反正就是照实说。
字字惊心，傅哥是知道的，吴子这个人就是重感情，对喜欢的人特别认真，被这样说恐怕挺难过。
吴子脸色如常，情绪还算的上稳定，傅哥听完愣愣看着她，有些担心的模样。
“吃啊，干嘛？怕我跳楼啊”吴子故意板着脸，她又吃了一口，筷子指了指虾滑：“这个好吃”
“喔喔喔，好吃，我们再来一盘”
傅哥点了点桌上的按钮，一个旗袍姐姐走进来，她跟小姐姐说再加一份虾滑，问吴子还吃不吃别的。
吴子：“鸭肠，猪脑花，毛肚，麻辣牛肉，酥肉，娃娃菜”
旗袍姐姐拿笔的手都颤抖了，吃得了那么多吗？她们桌面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