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遍全仙界后我从良了(44)

只是不同的是,并非每个坑都埋着人, 有些是埋着这个世界的“小”鸟,有些是一坨肉, 有些是眼珠子。

有些已经干瘪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各种东西之间的相似点就是都是动物或者动物的其中一部分,而且都长着藤蔓。

“饿……”

他还在说, 眼睛已经在顾九命的身上游弋, 如毒蛇的注视。

手已经往顾九命的方向尽力地伸展:“给我吃的, 给我吃的!”

顾九命皱眉,“你是空神域的修士?”

“给我吃的!姓顾的!都是你!给我吃的!”

他已经陷入癫狂,双手疯了一般往前刨,似乎要爬向顾九命,要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样。

顾九命不为所动,他居然知道她姓顾,是熟人?

纪灵山已经被这人吓得魂不附体,她跟顾九命距离还算近, 一把拽了顾九命的胳膊:

“他、他的道袍好眼熟,样式应该是九星院的。”

“是九星院的。”易斯年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顾九命扭头看那个修士,之前跟他们在木屋一起的,九星院有好几个, 但眼前这个实在让人认不出来。

是短短三天就变成这样的皮包骨?

顾九命想从他嘴里问点东西,便尝试在储物袋里拿辟谷丹,可神识探不进土里, 于是她什么都拿不出来。

她似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九星院修士会饿得啃自己的肉。

大概是修士的储物袋都习惯挂在腰间,被压住了。

幸而她的刀一直在手里。

她直视他毫不避讳带着渴望的视线:“辟谷丹拿不出来。”

他目光狠狠一抖,越发癫狂地大吼大叫,手舞足蹈:“都是你!顾修!你!”

“你要是跟我们一起走,我就不会在这!给我吃的,你个杀人凶手!”

他话里恶意满满,仿佛顾九命才是把他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眼睛赤红。

顾九命从中读到一些信息,暗中心惊,难道他是那个胖嘟嘟的修士?

这变化大的,亲妈都不可能认出来。

顾九命收回目光,不再管他如何大吼大叫。

她毫不怀疑,再过三天,她们也会跟胖嘟嘟一样变得皮包骨,然后自己啃自己。

“顾修,你脑袋长草了!”

纪灵山惊讶地指着顾九命的头顶。

顾九命看向纪灵山,不用摸就能知道自己脑袋上的草是什么样子的,因为纪灵山头上也有。

一根茎两片叶子,小小的,迎风飘展。

易斯年脑袋上也有。

顾九命顺势看向胖嘟嘟头顶的那条藤,视线顺着藤一路往上——

从各个坑中长出来的藤蔓,在半空中互相连接形成了一道又一道错综复杂的路线。

火光点亮了整个空间。

原来他们的所在只是冰山一角,往上看,庞大的藤蔓族群占据全部的视野。

如同细小的血管最终汇聚到主血管中,吸食正巧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藤蔓顿时从坑中动物的头顶吸出绿色点点的荧光。

最后发着幽幽绿光的藤蔓统一地把生机源源不断地供给到中心处,那是一颗如同心脏般会规律跳动的东西。

而“心脏”之上又是分散出各种藤蔓扎到顶部的泥土,不知蔓延到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他们头顶上的小草将在三天之内,甚至更早地成长成藤蔓,然后与上面的族群相连,再被那颗“心脏”榨干生机。

“天呐……”

纪灵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眼前如此复杂而庞大的群体。

“我们是养分供给者。”易斯年收回视线,冷静道。

“给我一口吃的,求你!顾修!是你杀了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随着藤蔓的榨取,胖嘟嘟越来越虚弱,他不屈不挠地抓着土地,想爬到顾九命的面前。

顾九命望向他:“我就算跟你们走了,如今也一样在这里罢了。”

可胖嘟嘟已经失了理智,他憋得青筋满脸,忍不住又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而疼痛让他的眼珠子几乎蹦出来。

他哭出来,又好像哭不出来,他体内的水分已经所剩不多。

莹莹的绿光从他头顶冒出,他肉眼可见地更加干瘪下去,他浑身剧烈抖动,头忍不住往后仰,双眼狂翻。

“呃呃呃……”从胸腔里不可抑制地发出的颤抖声。

藤蔓榨取他的生机,他开始衰败,更衰败,绝望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他被迫仰着头,艰难地垂下眼睛望着顾九命。

哀求、恳求。

“杀、杀了我!”

“求求……”

刀芒一闪,他彻底绝了声息,头被藤蔓垂钓着,死不瞑目,失去了头颅和支撑的身躯啪地歪倒。

顾九命无声地收回刀,陷入沉默。

三人都沉默了,他们从胖嘟嘟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将来的下场。

“会死,怕吗?”易斯年忽然开口。

“人都会死。”

“这样死?”

“一样的。”

“我想找她,我找了她五年。”易斯年声音低沉下去,再不复之前的清冽。

顾九命望着胖嘟嘟的头颅,已经彻底成了干巴巴的骨头,无头的身躯倒还能维持死时的状态。

她收回视线,望着自己眼前的三分地:“找她干嘛?”

“我欠她一条命。”

顾九命撩起眼尾望他,他冷静得不像一个人,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他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她杀他三次,次次都极凄惨,可他不恨不恼不生气。

她用捆仙绳绑他,对于一个大派弟子来说应当是侮辱,可他毫不反抗。

甚至被她当工具人压榨,他也没什么反应。

“如果她要,我可以把命给她。”他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只要顾九命开口,他一定会去死的事实。

但他依旧把神情掩藏在昏暗中。

一个心虚的独行者。

顾九命若有所感地挪开视线,不回应他这句话,而是话锋一转:“谁说我们会死在这。”

她说罢,抬刀砸向地面,咚地一声劈出火花闪电,但只是在表面留下一个拳头大的小坑。

她挑眉而笑:“还是能出去的。”

“我来帮忙。”纪灵山用红莲业火尝试帮顾九命把土地烧一烧,看看能不能好砍一些。

她的红莲还是一件不错的法宝,这么一烧,倒真的帮顾九命减轻了几分。

顾九命专心致志地挖坑,敛眉抿直了唇线,一刀接着一刀,砍得额角渗出汗水。

她不休不眠地挖了一夜,才从胸前挖到近腰的位置,但储物袋倒是可以拿出来了。

忽然,脚步声在这片安静空荡的空间响起,两只怪模怪样,身材矮小,耳朵尖起,土色的皮肤皱巴巴尖嘴猴腮的怪物各自提着桶走来。

顾九命瞬间停手。

它们没有眼睛,只有鼻子耳朵和嘴巴,并没有注意到顾九命这边的光线,提着桶开始“浇灌”。

给每个坑都灌溉一种滑腻腻的液体,一个接着一个,一边灌溉一边叽叽喳喳地讲话。

声音如老鼠。

顾九命透过神识,眼睁睁看着它们灌溉过的每个坑,那藤蔓都会长得更粗壮些。

“不能让它们给我们浇那东西。”顾九命当下立断。

但防护阵已经不知所终,眼看着那两只怪物就要浇到他们面前,第一个就是纪灵山,要是这一下浇实了,纪灵山脑袋上的小草会瞬间长成藤蔓与上方的“心脏”相连。

纪灵山拼命挣扎,想逃出,甚至急乱地用红莲业火去烧它们。

火唬得它们一退,但也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它们打算越过两个坑,直接到纪灵山那里。

顾九命捏着刀,蓄势待发,若是它们真的来浇,她就劈掉它们的桶。

只是眼前一闪,嗡得轻响,忽然发觉她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铃铛罩在里面,抬手便是冰冷的青铜。

一片黑暗。

她扭头看易斯年,他手里掐着诀,表情不变:“本命法宝,它们应当打不破,能护一时。”

顾九命一扯嘴角:“不,你怎么把纪灵山留在外面?”

他终于肯正视她,但不过一瞬又悄然挪开:“要放她进来?”

顾九命:“……放。”

她怎么觉得纪灵山挺惨的。

纪灵山是真的惨,原本她看见易斯年把青铜铃变大时已经松了一口气,但转眼自己被丢在外面,除了傻眼她真的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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