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摘星剑即将刺入白邪的眉心时,只见嘭的一声,摘星剑被震落在地,而上官慕华也被逼退了好几步,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看到门外有一个红衣女子,手举一把十分笨重的剑,剑身燃起熊熊炎火,赤红的火染红了大半个药师宫,而剑风扫过之处,皆是一片荒芜。
“舒......舒漓,怎么是你?”上官慕华瞪大眼睛看着从殿门正缓缓走进殿内的女子,蠕动了半天的嘴角就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漓儿,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如何了?”白邪抚着沉闷极痛的胸口正一步步的朝舒漓走去,可舒漓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只是扛着剑目光紧紧地盯着与她对峙的上官慕华身上,只见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过,白邪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我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
“漓儿,你的伤真的好了吗?太好了,我的漓儿!”白邪激动的拥住舒漓,却发觉她的身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凉,宛如......宛如死人?
舒漓看了白邪一眼,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锁在上官慕华身上,“我再说一遍,白邪只能死在我手上,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杀他!”
舒漓这一刻的气场十分庞大,以至于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有着不容人反驳的力量。
“你不是舒漓,你到底是谁?你是谁!”上官慕华吐了一大口血,鲜红的血喷在地上,她像疯了一样咆哮,完全不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舒漓,那舒漓可是毒侵骨髓,药石难医,可这张跟舒漓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不是舒漓的话又是谁呢?
“你觉得我应该是谁!”舒漓轻蔑一笑,那笑容似弯刀,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了,白邪是不可能娶你的,你若敢逼白邪娶你,我定会灭了你药师宫满门!”
狂妄的语气,不可一世的态度,还有那份强大到无人能及的气场,无一不在碾压上官慕华,这位药师宫的大小姐哪里肯受得了这份气,便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药瓶中流出一串黑色的水,那水瞬间形成一股强大的水流,那条水流从四面八方涌向舒漓与白邪。
舒漓不急不忙挥舞着手中的赤炎剑,一道道红色的剑气纷纷切断水流,可这水流也不知是何种原因,竟没办法彻底隔断,每次切断之后又能迅速的汇聚成河。
“舒漓,你已经输了,我这墨黑水可是我们药师宫的独门配方,除了我们药师宫的人,其他人都破解不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灭了我药师宫?”上官慕华蘸了一滴墨黑水在手中把玩,手指飞速的旋转着,而那成千上万道由墨黑水汇聚的水流呈现上千种变化形态,让人应接不暇,而白邪的修为所剩无几,仅靠舒漓一人在奋力缠斗,如此一来只怕势单力薄难以脱险。
“白邪师兄,你带舒漓师妹先走,这儿交给我!”墨沥提着玄冰盏飞了进来,引四海之水与之抗衡。
“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掺和进来,这是我与上官慕华的私人恩怨!”白邪试图阻止墨沥出手相助,只因白邪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他与药师宫交战,势必就会叛出瀛洲,可如今流觞已死,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但墨沥不同,他只要不掺和进来,依然是瀛洲的弟子。
“白邪师兄,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谁敢对你不敬,便是对我北冥一族的不敬!”墨沥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没办法动摇他,从与狼人大战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会誓死保护白邪,虽死不悔!
“好啊,墨沥师弟,没想到你也一同叛出了瀛洲!”上官慕华怒气正盛,这一次竟开启了九辰星河阵,此阵的阵眼便是这能引万千星河日月同辉的摘星剑,阵法一开,天空似乎拉下一张天大的黑幕,将白昼幻做黑夜,黑幕之上星河点点,月光如华,如此美妙的夜景,却只是一座囚住人的牢笼,从夜幕中所折射出的星河力量,坚不可破。
上官慕华手持摘星剑坐在黑幕之上,她轻念法咒,阵法也随之变化无穷,呈现各种形态,让人捉摸不透。
白邪虽然对阵法有很高的造诣,但此时身受重伤,别说破这阵法就是在这阵法之内都觉得五脏六腑要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而墨沥几乎不怎么研究阵法,平日就连一个小小的阵法都看不破,更别说是布局如此精湛的九辰星河阵。
再看看舒漓......只见她闭着眼睛,从心深处去感受这个阵法,此阵法虽然呈波浪线涌动,但却与北斗七星宫星宿而列,甚至二十四星宿连成一线,也就是说无论这阵法呈何种波浪线涌动,但其二十四星宿的方位其实是首尾相连,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看似强大的阵法实则与那狼人的云水之巅以及五行阴阳术所差无几,可谓是同宗同脉。
悟出这一点之后,整个阵法的走向以及脉络也是十分清楚,但这破解之法......难道是?
舒漓慢慢睁开双眼,手上的赤炎剑正淡化了光泽,此时宛如一柄废铁,舒漓收起赤炎剑,拿出玄冥伞,将那玄冥伞在手中转动,念了一两句咒语之后,玄冥伞越变越大,最后只见舒漓举起玄冥伞,往黑幕飞去,不出片刻只见黑幕被撕碎,那星河的陨落,就像一簇簇流萤飞火。
舒漓也随着这陨落的流萤飞火不停的下坠,尔后玄冥伞越变越小,而舒漓的陨落速度也越来越快,指尖的血淅淅沥沥的垂落。
白邪提着一口真气,飞了上去抱住浑身是血的舒漓,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离开了药师宫,而身后传来的则是,白邪与舒漓还有墨沥流觞叛出瀛洲,罔顾性命,残杀同门,血洗药师宫等等。
而这一切罪名,白邪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喊打喊杀声,然,这一切对白邪而言又有何惧呢?只要舒漓还在他身边,一切就足够了!
第三十九章
白邪抱着舒漓与墨沥刚离开药师宫, 前往樾冀的住处,“前辈,你快救救漓儿, 漓儿她快不行了!”
樾冀将门开了一道小口,让他们三人进来, 他查看了一下舒漓的伤势,外伤倒是其次, 主要是内伤, 尤其是心口的伤, 舒漓的心口似乎与常人不同,只有半心?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她内体的毒,竟真的与自身的毒相溶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半心呢,而那另外的半心去哪儿了呢?同时心口处衍生出来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这个女孩越来越有趣了!
樾冀拿出一枚丹药给舒漓服下,“她的伤不要紧,只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过......”樾冀将目光定格在白邪身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你现在浑身是伤,还中了散灵粉,如今修为都要散尽了!要是再不医治的话,恐怕仙缘尽断, 又得从头开始了!想不到那上官老头为了除掉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没事,只要前辈能帮我想办法救漓儿!”此时的白邪脸色惨白, 极其虚弱,“前辈,刚刚舒漓用自己的血破了九辰星河阵,才会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前辈,我不想她有事!”
樾冀虽与白邪相识时间不长,可白邪对舒漓的感情不少于当年主人对那个毒女的感情,想当年若不是那个毒女,也许主人应该还活于尘世,也就不会有数万年前的那场战役。
樾冀轻轻叹了口气,这人世间的感情,真的值得一个人如此不要命了吗?他虽是活了上万年,但终究看不明白!
“前辈,白邪师兄,我们得想法子离开这儿了,他们找到这儿来了!”墨沥倚窗瞥见药师宫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一开始墨沥就打算与白邪一同御剑飞行,逃离岱屿山,可白邪伤重,舒漓昏迷不醒,而他的御剑术也学得不是很精通,自己人一人倒可,但要是还载着两人的话,自然十分艰难。
而白邪则是担心舒漓的伤势,想让樾冀给舒漓疗伤,这才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药师宫的偏殿中。
樾冀并未说话,而是随手设了一层保护结界,而后拿出一艘由宣纸折成的仙船,此船做工精巧,船内竟设有多间卧室厨房灯应有尽有。
樾冀像献宝一样的拿着他花了数千年做成的宝贝,在大伙儿面前晃了晃,“瞧见没有,就上官骏那个老头,能拿我们怎样,这可是我的法宝,待会儿我们就坐上飞船离开!在这飞船里可是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