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太上真人镇静自若扔过来四个字,再往厄陀镜中看去,只见舒漓早已拨开云雾,只身淌入一汪清水中。
浅绿色的清水一会儿功夫就没过舒漓的脚踝,被清水洗涤过的脚踝慢慢升起一层仙气。
这水也太舒服了吧?比之前跟闺蜜泡的温泉还要舒服,不仅水温适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而且旁边还有一颗硕大的果树,只是这树上的结得却是黄瓜,这让舒漓忍不住想要偷摘几个带出去做凉拌黄瓜。
这免费的温泉不泡白不泡,舒漓迅速将身上的外衣悉数褪去,而在玄灵台见到此时此景时,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争议,白邪甚是不悦,但有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憋着。
倘若舒漓知道,此时有数以计百的人在围观她洗澡,估计这辈子再也不想出月华梦境了吧?
“果然不愧是创世以来的圣水,被这水洗过,整个人就跟换了个身体一样,感觉特别有力气,只可惜这水在现代没有,不然的话我就天天泡澡,不过既然好不容易来了,那就再多泡一会儿也无妨!”
舒漓似乎并没有要起身之意,甚至还伸手摘了根黄瓜,一掌将它给拍散,然后挑选了一些很薄的黄瓜敷在自己脸上,闭上眼睛享受此刻的静谧时光。
“这是什么情况?这洗髓净浊的三清水,怎么对她一点伤害都没有?”人群中有一小侍女喋喋不休道,同她一处的还有几个小侍女也在纷纷议论。
“还以为这丫头仙缘不定,会死在这月华妙境里,岂知她竟然是享受的?还吃上了黄瓜,这也不可思议了吧!”
“就是,想当初我们拜师时可都是要经过层层仙障破了道道结界才能登岛,她倒好,随随便便进去玩耍一番就能拜师了!”
天枢仍是面不改色维持着月华妙境,白邪紧张的盯着镜像里的一切,甚至做好了随时入境的准备,那一瞬间的念头便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舒漓。
就在这时,只见有滴细微的水柱,注入镜像中,而正在泡温泉的舒漓,突感不适,乍一看只见空中飘落一把把冰刀,那些冰刀落在三清水中,瞬间三清水十分寒冷,舒漓打了个喷嚏,迅速穿好衣衫就往前奔去,而那些冰刀也紧紧追了上去。
这镜像中突然出现的一幕追杀,让白邪心下一沉,再往人群中看去,只见蛟鲮正在施法,白邪修长的指尖在身后画了一个圈,小圈顺着白邪的指向击碎里蛟鲮手中的法器,蛟鲮只觉手掌一阵酸麻,他紧紧抓住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双眼怒视白邪,而这头的白邪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镜像。
白邪制止了蛟鲮作乱后,这月华妙境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舒漓看了一眼空中,“这雨想不到来得快去得也快,早知道我就应该多泡会儿的,现在就只能等会再去泡澡了!”舒漓略带惋惜说道,嘴里叼根黄瓜,继续往前走去。
从三清水出来后,穿过一座雪山,鹅毛般的大雪纷飞,不过但也奇怪,虽是大雪纷飞,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寒凉,自从全球气候变暖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大而美的雪花,舒漓忍不住停下来,纷纷玩起了雪,不仅在雪地里跳舞,还亲手堆了一个雪人,雪人露出可爱而甜甜的微笑,越过雪山之后,便进入了一片花海,漫山的彼岸花开得荼蘼,花叶两不见,再见却已然!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头空奈何,忘川河畔盼忘川,不知为何看到这漫山的彼岸花时,舒漓竟已伤感落泪,那从眼眶里滑落的眼泪,化作一场场相思雨,瞬间舒漓全身已湿,红色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将她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衬托得更是诱惑迷人。
这场相思雨终是与众不同,红色的泪雨下了很久很久,似乎是造梦之人正在发泄某种情绪,这情绪让人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
舒漓慢慢的伸出手,接住从天而落的血雨,那些落入掌中的雨,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刺入舒漓心脏深处最柔软的部位,随后只见舒漓吐出一大口血来,看着镜像中舒漓吐出的血,浸染了整个镜像,白邪不顾周遭的一切飞到厄陀镜前,试图跃入镜中。
“白邪,你想做什么!”天枢急忙制止,一掌将白邪击退好几步。
“师父,你让我去救舒漓,她肯定会支撑不下去的,师父,你让我进去!”白邪苦苦哀求,倘若舒漓出了任何意外,那他的人生......他不敢细想,这一刻只想进去将舒漓救出来,能不能做瀛洲的弟子能不能修成上仙,已经不重要了!
“稍安勿躁,进了这月华妙境,只能靠她自己领悟才能出来,如果你强行将她救出,会有损她的真元,为师自有分寸!”
镜像中血雨褪去,舒漓原是被血水浸湿的衣衫也恢复如初,好像刚才的悲伤与难过都不复存在,只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舒漓一步步像声源处走去,可就在这时厄陀镜破碎,关于里面的一切却再也看不清明......
第二十三章
“舒漓师妹,你怎么了?你已经正式通过瀛洲的测试,成了天枢师叔的弟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希芠一早就来了长清殿,此刻正陪舒漓聊天。
舒漓半躺于床榻,整个人无精打采,虚盖着厚实的被褥,气色也不太对劲,从月华妙境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一点点东西,像是受了一场巨大的惊吓!
那日厄陀镜粉碎后不久,天空瞬间下起一场暴雨,电闪雷鸣之间,白邪不顾一切跳进月华妙境,强行将舒漓带出,可两人却因此身负重伤,白邪是九尾狐之身,又修炼到仙乘之境,只是身子虚弱了点,调养休息片刻就恢复如常,可舒漓却足足昏睡了五日,这五日白邪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前照顾,好几次流觞来轮班时,都被白邪给生生拒绝了。
这日趁白邪去长白殿找上官慕华要疗伤灵药时,希芠便偷偷的溜到长清殿,刚到就看到舒漓半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手脚还不时哆嗦一下像抽筋一般。
舒漓轻声长叹,想不到这做了人之后还是改不了这经常抽筋的毛病!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舒漓冲希芠笑道,“对了,天英师伯一向严厉,你怎么来了?等下回去不会挨骂吧?”
“放心吧,没事的,师父也知道我经常来这儿,最多回去的时候就给他做顿好吃的,熬大补汤!”希芠从锦色食盒中取出一碗汤,“这是我刚熬的人参鹿茸汤,你快趁热喝了吧!我可是熬了很久,很补的!”
舒漓还是朵花时就经常看到希芠熬各种汤过来,那时白邪倒是一次也没喝过,不是给了流觞,就是用来浇灌冥花,也得亏了这些补药,要不然她也不会养的如此健康。
舒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饿了!”
“嗯,好,给!”
“希芠,你在干什么!”白邪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正看到希芠递给舒漓一个琉璃碗,于是他并步走去,抓起希芠的手猛然甩开,那琉璃碗应声落地,碗里的汤也一一撒了出来,“你不好好在你的长白殿呆着,跑到长清殿来做什么!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白邪面若寒霜语气僵硬得不带一丝感情,与平日里对舒漓时完全不同,很多人都说白邪温柔细腻,又成熟稳重,做事果断,当然前提是那人没有伤害过舒漓。
想到那时舒漓还是一朵冥花,就曾被希芠所伤,当时白邪气急败坏说让她不要再入长清殿之类的话。
希芠倒吸一口冷气,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见这时舒漓开了口,“你别凶希芠师姐,是我找她来陪我的,这长清殿都是些臭男人,我也没一个姐妹,好不容易希芠师姐愿意陪我,你就不要摆着一张臭脸!”
“可你的身子还没好?还是要多休息休息!”白邪温柔的吹凉碗中的汤药,正一勺一勺的送到舒漓嘴边。希芠看着白邪如此对舒漓,心中醋意大发。但她内心始终是个善良的孩子,接近舒漓也只是想多看白邪一眼,从未生过歹心。虽然此刻心中难受,但还是将眼中的酸涩强忍。
“我自己来就好!”舒漓身为女孩自然能感受到希芠内心的感受,昔日在公司时看到有恋人相互喂食的一幕,心中多少都会有些羡慕,可她与白邪又不是恋人关系,再加上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希芠心上撒盐,她不想让希芠难受,于是主动接过药碗一口将汤药全部喝完,倒扣着碗笑道,“白邪,我已经喝完了,我想跟希芠出去走走,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