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那你难过什么?”
少女抿了抿红唇,有些扭捏,“你…你不是喜欢柳师姐嘛。”
谢尘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谁和你说的我喜欢师姐?”他说的轻巧,好似真的不在乎一般。
“你敢说你不在乎?”作为看过剧情的沈娇,心里有了一些怀疑,她看的该不会是盗版的剧本吧?
谢尘轻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呢,师姐和郑月容有婚约,我怎么可能喜欢师姐呢?”
少年说的理直气壮,让沈娇差一点就信了。
她捂着发痛的额头,认命的点了点头:“好了好了,我信你总可以了吧?”她看的是盗版总行了吧!
谢尘低沉一笑,一把拉过少女的肩头,垂着脑袋问道:“你带了多少银钱?”
沈娇抬头,嘴角得意的扬起笑容,“本公主什么时候缺过钱?保证管够!”顺手拍了拍鼓鼓当当的小荷包。
赌阁的人很多,乱哄哄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通常都是玩投骰子比大小,但碧月城的赌阁却不一样,他们玩的和现代扑克有些相似。
纸牌共有一到十三,每个牌各四张,每人抽取三张牌,顺子大过对子,对子大过普通的牌。
沈娇挤过众人,凑到赌桌的面前,好奇的看着正在玩牌的两个人。
谢尘跟在她的身后,一把拉过少女。
“不用看了,左边的人必胜。”
沈娇疑惑:“为什么?”
谢尘嘴角挂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落在了右边人身后的一个人身上,偷偷的指了指。
“你看那个人,是左边人的托子,而且身着赌阁小二的衣服,说明这赌阁有诈。”
沈娇抬眸,果然看到了那个人在给左边人使眼色!
“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少女无聊的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腰间的袋子,面上带着些许的失落。
“打探消息。”谢尘坐在一旁,打量着前方输了钱面带愁容的中年男子。
第二十三章
这赌阁看起来年代久远,在这里的赌徒想必是在碧月城生活久了的百姓,若是打探起消息来也必是容易。
沈娇将手中的银两递给少年,拿钱买消息也算他聪明。
谢尘坐到那人身旁,将一张符纸贴在了那人身后,“我问几个问题,如实回答了,这银子就是你的。”
那人本有些恼怒,但是看到了少年手中的银子便欣喜的点点头,“只要我知道的,就肯定会告诉兄台。”
谢尘挑了挑眉,细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问道:“你们城主没有相公吗?孤身一人怎么会带个女娃?”他敲的声音毫无节奏,却能让人不知不觉得沉迷于那只漂亮的手。
“城主不曾大婚,那小女娃是几个月前城主从别处抱回来的。”那人看着少年桌子上的手,心跳随着他杂乱的节奏也无规律的跳着。
谢尘:“那城主和你们百姓的关系很好吗?”
“城主是个负责的人,我们都很喜欢她。”那人顿了顿,“但是听城里老人说,之前的城主有点任性,但自从那场灾难来临之后,就变了。”
“灾难?”
“对,十几年前朝廷派兵洗血了碧月城,几乎一半人的都死在了那场灾难中,朝廷撤兵的那一日,我们这里竟然下雪了!”
谢尘皱眉,又听那人道:“我们碧月城只有三季,没有寒冬,但在那一日,有巨大的妖力从后山庄园那边蔓延而出,让碧月城下了场前所未有的大雪。”
少年若有所思,把手中的银两放在那人面前,扯下他身上的符咒。
那人欣喜若狂,抱着银子咧开嘴的笑。
谢尘走到昏昏欲睡的少女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抬眼便看到了少年带着笑意的脸,似乎带着一些宠溺?
她揉了揉眼睛,大概是看错了吧。
“你问完了吗?”她问道。
谢尘点点头,“不早了,该回去了。”少年眸子深邃,里面有海市蜃楼,是沙漠中唯一的期望。
冻湖旁,山谷外,月影摇摇,女子缓缓睁开双眸,她眸子中含着可怕的恨意,嘴角逐渐裂开了一抹冷笑。
她等她更久了,终于回来了!
空旷的山间传来细水的嘀嗒声,不时的鸟鸣显得更加寂静,女子红衣绰绰,宛如地狱的恶魔。
“叮——”
“宿主已开启主线剧情,请做好准备。”
少女正睡着香,哆嗦了下身子,多日未见的系统竟然在她梦中出现,真是可怕。
“请宿主重视规则,否则惩罚开始!”
沈娇猛地睁开眼睛,她就躺着睡了一会就触动了主线剧情,这主线剧情这么随便的吗?
“惩罚即将开始!”
她哀嚎一声,“行行行,我的系统祖宗,我看的是盗版剧本行了吧!”说罢蒙着头重新回到温暖的床榻中。
沈娇发现系统就是阻挡她进入梦乡绊脚石,每当她做着美梦,开心快乐的进入梦乡时,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便会传来,打她一个措不及防。
少女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的入睡能力,不到半盏茶,又重新熟睡。
睡不着的不是沈娇,而是住在她旁边的两位,少年一身白衣,就算在深更半夜也一丝不苟的打理整洁自己的衣服。
“喝一个?”
谢尘提着两坛烈酒,扔向站姿挺拔的少年[なつめ獨],郑月容接过酒坛,坐在了廊亭边。
“你有话对我说。”他声音淡淡,带着肯定。
谢尘抱着酒坛,倚着廊亭的红木柱子,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少年故作轻松的一笑,挥了挥手,“不,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这个人。”
“了解我做什么?”郑月容抬眸看向少年,眼眸中带着一丝清冷。
他的眸子永远都是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就像是一滩死水。
少年忽的凑到郑月容面前,微红的眼眸带着他看不懂的意味,就像是久病的老人,突然放下了内心的执念。
“你醉了。”郑月容垂下眼膜,酒未喝,人却醉。
谢尘却突然笑了,他灌了一口烈酒,酒滴顺着嘴角流出,划过喉咙,落入衣襟。
“你…和师姐一定要好好的,才不枉我…”重活一世。
少年话的后半句梗在喉咙,他随意的笑了笑,坐在了地上。
他最不会说这些煽情的话了。
但若说他最亏欠的人,除了柳扶桑便是他了。
师姐为了他背叛家族,而他却亲手拆散她与郑月容,他不爱师姐,却不得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他的错。
少年的眼眸中多了丝讽刺,他连爱都搞不懂,却错娶了师姐,是他狂妄自大,咎由自取,最后却让他们为他付出了代价。
“你最后疯了,大概是因为很爱吧。”少年轻声低喃,郑月容眸子黑了黑。
想必是谢尘耍酒疯。
少年想起最后在姑苏时,郑家外戚逼他,朝廷官兵威胁他,郑月容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
但扶桑死的时候,他却疯了,少年在他眼眸中看到了绝望,仿佛全世界都塌了,他抱着扶桑的尸体,又哭又笑。
谢尘垂下眸子,现在一切都归于原位,但他还欠他一句“对不起”。
少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算了,他们以后会知道他的道歉的。
谢尘起身,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拍了拍端坐在廊边的郑月容,“不早了,早点睡。”
说罢便就给郑月容一个潇洒的背影,跌跌撞撞的回了屋子,少年盯着他的背影,慢慢吐出三字,
“神经病。”
沈娇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锁定了痴魅,在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她成功的被谢尘从床上拎了起来。
作为一个不拖后腿的炮灰,她很快就收拾好衣服跟着他们开始的夜探城主府。
城主府很大,尤其是在晚上分不清道路的情况下,根本找不到哪一间是城主女儿若若的房间。
月光幽幽照射下,院子里的梅花都在微动,沈娇觉得他们遇到了鬼打墙,要不然不可能一直在都在院子里瞎转悠。
为首的郑月容一身黑色的披风,整个人都隐匿在黑暗之中,除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便瞧不出其他。
沈娇跟在他们身后,恍惚间看到他们推入一扇大门,紧接着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