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18)

说完,拖着脸色惨白的何田田走了。

待支开伺候的人,赵魁宿终于憋不住了,拍着桌子哈哈笑,真真是一点儿皇家的教养也不见了,“肖大人舍名取义啊,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肖遥不在意地夹起一块烧鸡丢进嘴里,“这有什么?”

“这何氏父女俩也太好骗了,我看见了,他居然还可怜我了最后,哈哈哈哈哈哈哈。”赵魁宿笑得有些喘不上气,“你也真厉害,我编到这份上你居然也接得下去!”

肖遥笑道,“比这更荤的我也接得下去,跟着我,以后这都是小意思。”啧,她可是没瞧见何安平瞅她玉杖的那一眼,要不然肯定吵着闹着也得给还回来。

“行了,这会儿把人得罪了,咱们案子也办了,赶紧溜?”赵魁宿这会儿终于消停了,趴肖遥旁边看着他。

“还不行……何安平这人,还没玩呢。”

~?~?~?~?~?~?~?~?~?~?~?

“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何安平正想站起来,叫肖遥“啪”一声惊堂木又给吓跪下了。

这日大早,肖遥便找到杜知事,让他在府衙中挑一些平日里对何安平不满的兵卫,去将人犯何安平拿到堂上,等候听审。

却说这杜案倒也是公正严明,说拿人犯,便真将这三品的府尹大人拿到堂上了。从辰时将何安平从被窝里拖起来就强迫他在这儿跪着,刚要站起来,就有平日对他不满的兵卫吓唬要打他的腿,甚至举起了庭棍。还真就让他在这儿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足够让每提前通知的审案消息传遍全城,这会儿公堂前已经水泄不通了。

“这肖大人可真行啊,刚来就审了江浦县令,这会儿居然要查咱们何府尹了,查得好啊!”

“这大嘴巴的河马终于要落马了!欸,帮我看着点儿地方,我回家把我爹叫来啊,谢谢。”

“我家邻居占了我家半亩地,去年报的案,到今天还没有结果呢!”

“他看上我家宅子,硬是说我家铺子里买的枣儿是毒枣儿,逼得我家把宅子抵了罚款,怎么没缺德死呢这人!我呸!”

听着外面这么多人义愤填膺的痛诉,悄悄躲在外面人群里的赵魁宿真觉得,这种人渣一刻也不能在这官位上待下起了。

“何大人,你可知罪呀?”肖遥这会儿穿着身前几日同何安平借的一身新的官袍,紫色的官袍宽袖宽摆,虽有玉带束腰,却还是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自有一番滑稽,但谁叫何安平那么肥呢?

“下官,下官不知啊……”何安平尽管拿脑袋上哗哗往下淌虚汗,这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承认。

肖遥笑眯眯把手伸进怀里,慢慢掏出一沓子银票,“何大人,眼熟不,想起来没有?”

“这……”何安平似乎摇晃了一下,“这不是大人您自己的财产吗,这下官怎么会见过?”

赵魁宿这会儿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银票??!这还得了?他被外放这么些年到底变样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却也疑惑,肖遥这人也是奇特,正常人一般见了这么多银子,藏还来不及,就算是真的监察御史,也不定见过这么多钱呢,他倒好,居然拿出来做证物,这下可得全部充公进国库了。

外面的民众看了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应都喊起了“肖大人英明神武!”

“我的财产?”肖遥“呵”一声笑了,“想来你也不想着坦白从宽了,来来来,那直接请那小娘子上堂来吧。”

堂下上来一人,教何安平和赵魁宿都没想到,却是那日书房里的女子。

“八娘,你!”何安平这回剧烈地摇晃了两下。

这八娘也没理他,径直跪下,给肖遥磕了头,“这一晚两银票是前日晚间,何大人要奴家送去给肖大人,这是想请肖大人在御前美言的贿赂。”

赵魁着实不解,为何这八娘会帮着肖遥扳倒何安平,难道和肖遥勾搭上了?

“八娘!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构陷我至此?”何安平慌了,“大人,此时与我我关,这妇人是疯了!”

“大人有所不知,何大人平素确实待奴家不薄,是因为当日他为强取奴家,杀了奴家家人,怕奴家报复罢了。”八娘说着就“呜呜”哭起来。

“你胡说!你哪里来的家人?!你家里唯一的哥哥,还是我给了他田地谋生的!”何安平这会儿恼怒极了,被人泼脏水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八娘却是不为所动,“府中一应收受贿赂的账目就在何大人卧房枕头下面的柜子里。大人可着人去搜取。”

肖遥一个眼神,杜案领着些人就去了。

“何大人,还有话说?”肖遥这会儿把腿架上案桌嗑两粒瓜子,可穿着这官袍,难啊。

何安平抬着头恶狠狠道,“算你们狠!毒妇!笑面虎!你们俩的龌龊事当我不知道吗?”脸上的横肉都气得抖了几抖。

肖遥这边“欸欸欸”了几声还未说话呢,那八娘就呜咽出声了,“何大人也不必如此污蔑奴家,奴家往后不会另嫁,但还是请何大人留些口德,留住奴家的贞洁之名。”

“好啊,后路都给自己找好了?!往后?我入狱了,你哪里来的往后?”何安平气得鼻子口喘粗气。

八娘不答,只低声抽泣。

赵魁宿这下明白了,定是肖遥同这八娘讲,等他回京告诉官家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仅何安平会落马,家中一应女眷也将沦为仆役,若如今当堂揭发,算作是受害者,能放她一马。

肖遥见势差不多,一拍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何安平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来人呐,将何大人压入牢中,等候发落。”

何安平这下跪都跪不住了。

何田田一下子从公堂一侧的暗门后冲到她爹旁边,扶住何安平,“肖大人,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

肖遥一下子就乐了,“我怎么忘恩负义了?你们给我什么恩典了?”

何田田“我我我”了半天,这么些日子的小心奉承与以礼相待,确实对御史大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了。

“带下去带下去吧。”肖遥挥挥手,这就要退堂了,“杜知事,何大人的罪,等京里判,这些日子应天府诸多事宜,就请你多多费心了。”

杜案恭敬称是。

一炷香之后,肖遥已经牵着黑驹赶到城门外与赵魁宿会合了。

“不错啊肖大人,人模狗样的,偷偷摸摸做了这么件大事。”远远看见肖遥,赵魁宿就调侃上了。

“欸,我倒是忘了,你大哥不是监察御史,那咱们借监察御史的名号办了这事儿,人家御史认吗?到时候把何安平放了,再把你大哥和咱俩抓了,他何安平可就笑死了。”肖遥这会儿真有点担心了,坐牢他是最最不愿意了。

“没事儿,监察御史我大哥熟,他肯定知道这事儿我做的,还能不担着些?”

“……”

“走吧。”

却说二人将会遇到何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中国加油!

更一章

这章长些

过过瘾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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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些输入法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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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我文盲嗷

第16章 明珠

闲言少叙,书接前文。

话说肖遥赵魁宿二人,两人一马,一路从应天府晃悠悠逛到寿州,已然又过了半月有余。

赵魁宿似乎也不在乎是不是出宫三个月就得回去,就算不回去,大哥又能奈何呢?

“喂,我说,你每次去陈留管铺子,都在路上找个姑娘陪着?”赵魁宿挥了挥手里的路边随手折的狗尾巴草,“而且,你也走这么慢,你爹娘不担心吗?”

“江湖儿女,哪那么多讲究?”肖遥牵着黑驹,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微凉的晨风,“我去年刚及弱冠,今年是我管铺子的第一年,哪来这么多次?”

“哟,那你和我大哥差不多大呢,我都有个两岁的小侄子了,哦,对了我嫂嫂可好看了!跟天仙似的,性子也好,对我,对大哥,对娘,都好,对谁谁都好!除了娘,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的人!”赵魁宿说道嫂嫂真是满心满意只有夸,人待人真不真心,不难辨别,“你说你也这么些岁数了,怎么还没娶亲呢?”

“你怎道我没娶亲?”肖遥哈哈大笑。

“看你也不像无良之人,娶了妻之前在应天府还占我便宜?怎么,家里缺银子娶亲?”赵魁宿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你之前完全可以从何安平给的票子里偷偷拿出一张来,谁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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