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不由得一颤,收回落在桌上的手,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相框,放在桌上拆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储存卡,递给江景深。
“我那个时候害怕,偷偷拿出手机录了像,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江景深看着手中的卡片,眼眶发红,指尖颤抖,“谢谢你,李叔,”
“孩子,我也有错,就当是赎罪了吧,”
江景深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老李家的,如今离真相大白只差临门一脚,他要把江正国在监狱里受的罪和苦统统加倍的还给孙明威。
驱车到林坤然律师事务所时已经十二点,江景深到前台问林坤然在不在。
小姑娘一身正装,礼貌笑着道:“林律师在办公室,请问您有预约吗?”
他愣住,什么时候见林坤然还要预约?
“没有,”江景深说,“我直接上去找他,”
说完便径直从左侧楼梯走上去。
小姑娘一脸疑惑,他怎么知道林律师的办公室在楼上?
江景深三两步到了二楼,推开门看到躺在真皮沙发上假寐的林坤然,头发梳的油光华亮一丝不苟,酒红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真正诠释了什么是放荡不羁,穿着意大利手工皮鞋的脚随意的搭在沙发前的岸几上。
江景深走过去伸腿就是一脚,坐在他对面的单人座椅上,睡梦中突如其来的失重,把林坤然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面前坐着的人时,猛地一颤,拍着心口处,“我靠,你要吓死人啊!”
江景深闭着眼靠在座椅上,揉着眉心。
林坤然伸个懒腰,丹凤眼一挑,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问,“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他捏着存储卡对着光看,“当年的时也该做个了结了,”
“找到证据了?”
江景深递给他,“打开看一下,”
林坤然拷贝到电脑上,两人坐在沙发前,电脑上的视频缓缓播放,画面并不太清晰,但足以看清楚人脸,天空那道闪电划过时,孙明威那张脸看的一清二楚。
林坤然抽着烟难以置信道:“你在哪儿搞到这视频的?”
“老李给的,”
“当年为什么站出来,”
江景深闭口不言。
他耸耸肩,脚放在岸几上,“这个视频足够让他这辈子蹲号子里了,你放心交给我,我会替叔叔翻案的,”
所谓恶人自有天收,也不是没有道理。
江景深慢悠悠道:“我准备送他一份大礼,”眼眸中深不可测。
林坤然正了正神色,“做什么?”
他看似漆黑如墨的眼眸如寒冰一般。
林坤然想,那姓孙的恐怕要自求多福了。
两人静默着坐了一会儿,江景深把储存卡给他,起身准备走。
林坤然连忙叫住他,眉梢一挑,“喂,我帮你翻案,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
“饭自然会请,”江景深凉凉看他一眼,“不过....你那些破事我也没少帮你处理,就不怕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你身上这层皮恐怕也要脱一层吧。”
林坤然浑身一紧,他家老爷子的脾气他摸得门清。那些烂掉档子事被他知道的话,林坤然不敢想.....
“我说江景深,你丫的可真够狠,”他讪讪笑道,“得,这饭我也无福消受,”
江景深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失笑。
“我靠,你.....”林坤然知道自己被耍,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真卑鄙,”
他在律师界的一世英名差点被他毁了。
“我下午去黄巢,你去不去,”江景深问他,
林坤然脑海中浮现那张妖娆的脸,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改了口,“去,怎么不去,”
他一把捞起桌上的手机,“我可先说好了,哥们是怕你被人揍,才和你一起的,”
江景深鄙夷的看他一眼,推门往外走,“你也不用逼着自己去,”
“哥们是关心你,”他几步跟上去,“我说,叔叔那事你直接找姓韩的不就行了,”
“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做,”
林坤然嗤笑一声,你做的还少吗?
第25章
黄巢顾名思义,白日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金碧辉煌的三十层高楼在太阳的照射下仿佛镀了一层金,大门处金光闪闪的英文字母YELLOW宣示着黄巢生来就是不平凡的存着。
用林坤然的话来讲,俗,和这里的老板一样俗。
从后门乘坐私人专用电梯直达三十层,电梯门一打开,几个魁梧黧黑的壮汉说了句例行检查,面无表情的对两人上下其手。
江景深神色冷清,林坤然身上一阵恶寒,他活了这么多年,堂堂七尺男儿却被两个保镖摸来摸去,传出去有失声望。
顶层的设计和黄巢的风格截然不同,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板一尘不染,墙壁上粉刷的黑色石膏,不带一点装饰,压抑沉闷,使人如同身处地狱一般。此时还不到夏天,冷气吹的十足。
两个保镖带着他们停在一间包间门前,按了下旁边的门铃。
良久,
门从里面被打开,那人挥了挥手,保镖转身就走。
男人五官分明鼻梁高挺,狭长的眉眼中带着诱人的蛊惑,双唇殷红如同雨后海棠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邪魅又性感。
“进来吧!”他声音慵懒,带着凌冽,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尤其闪眼,牛仔裤,花衬衣的扣子仅扣了一颗,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房间内如同夜总会包厢一般,在林坤然看来,比夜总会奢靡的不是一星半点。
灯光昏暗,气氛有些淫靡,挂在墙上偌大的显示屏上上演着“动作”电影,房间内凌乱不堪,两个兔女郎穿着堪堪遮住三点的衣服,妖娆的躺在沙发上,地毯上扔了一地的卫生纸团。
江景深皱了下眉,“有客人?”
林坤然听出他话外之意,瞬间喜上眉梢,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他出电梯后,无比后来跟着他来到这个地方。
那人倒了杯酒,轻抿一口,嘴角挂着讥笑,“她们算哪门子客人,出去”
两个兔女郎一脸委屈,发嗲道:“荣哥,”
韩荣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一声,“滚蛋,”
兔女郎瞬间泪眼婆娑,好不可怜,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他看了眼站着的两人,找到遥控器切换了首歌,微眯着眼眸,随意道:“坐啊,来我这儿还瞎客气什么。”
三人是高中同学,又是发小。刚升高三那年,韩荣家中出了变故,他也因此辍了学,慢慢的在道儿上开始混了。
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江景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帮我找个人,”
“名字,”
他一字一字说出来,“孙-明-威,”
“找到证据了?”韩荣听后,坏坏的笑起,“准备什么时候下手,”
这种事他最拿手。
“越快越好,”
林坤然道:“没找到证据他会来找你吗?”
韩荣也不生气,“呦,然然也来了,”
以前两家人是邻居,光着屁股的时候就一块儿玩,天天荣荣、然然的叫。
猛然一听别人叫自己小名,林坤然瞬间急了,“韩荣,注意你的措辞,律师函警告,”
“林律师,我好怕啊!”
林坤然给他一个白眼。
韩荣嘴里叼着烟,也不点燃,动了动嘴皮,“明晚九点来我这领人,过时不候,”
“谢了,”江景深轻启双唇。
林坤然道:“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谢,”
韩荣拿起火机“啪嗒”一声杨,点燃嘴里的烟,“江景深,你丫的贱不贱啊,只要你回国的时候一句话,那姓孙的早就去见阎王了,你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景深找了个杯子,倒上酒,幽暗深邃的眼眸微眯着,“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着,”
死亡只是结束生命的一种方式,比死更可怕的是无尽的绝望,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还是你狠,”韩荣对着他举了下酒杯。
林坤然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躺在一旁,“这事儿都完了,改天叫上廖岩,哥几个好好聚聚,”
“可别,”韩荣满脸写着拒绝,“一警一匪,一黑一白,我还想在温柔乡里多快活几年,”
“砰砰砰”门从外面被砸响,紧接着听到按密码锁的声音。门打开,女孩微红的双眼冲了进来,两个保镖站在她身后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