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恭果摇摇头,读书这件事还真的不能只怪智商和懒惰,哪怕是聪明的人他们有时也走得辛苦。陆悄欢娓娓说道,“那些读得好书的人都是蕴含着各种力量的吧,你是家庭压力,有的人是梦想,有的是事业,有的人是金钱,只有少部分幸运的人是因为喜欢。”
“那你呢?”
“我也是幸运的人。”陆悄欢的小酒窝深了。
“啧啧啧,你喜欢读书?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他一脸鄙视地瞥了瞥她,明显是觉得陆悄欢在瞎说自夸。
“不,是喜欢你。”她看着林恭果的眼睛说,说完跑走了。
只是为了他?虽然原地只有林恭果一个人,他却觉得陆悄欢的声音还在往耳朵里钻,眼前也全是她盯着自己笑的模样,她的牙齿小颗小颗的似乎很可爱。
“嘿,这一首歌你都哼了一天了,你不腻?我都听烦了,刚开始还觉得只是有点魔性,现在我感觉自己的头都是个复读机里面长了一个不能换的磁盘。”林恭果的同桌忍无可忍,“放过我吧,大哥,我头都要裂了。”
“这歌儿不好听?乖,你眼神怎么这么哀怨?”看到林恭果正要拍自己的肩膀,这张脸上画着灿烂的小,他打了个冷颤,向后缩了。喃喃道:“真是魔怔了”。
“俞慈,我问你个问题?”
俞慈嘴里包着一大口饭,一边嚼一边点了点头。
“你花时间去听互助班为什么不直接上课认真听老师讲?”
“因为老师上课会讲很多重复的我会的基础题,我整整听下来觉得挺浪费时间的。但不听课有时候就把不会的也错过了呗,所以我都是遇到卷子难或者有不会的再去互助班。上课我会做老师布置的作业,看其他喜欢的书干其他喜欢的事,你知道的呀。”俞慈笑着说。
林恭果哈哈大笑,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陆悄欢是根本听不进老师讲的,不仅要上着效率不高的课还要搭上大把自学的时间,俞慈是不屑听老师讲,实际花在下午补课的时间就是她学习的大部分时间了。
“笑什么,你怎么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她又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问。
“因为……”陆悄欢?林恭果僵了笑容,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后颈说:“随便问问。”
他很少在她面前这样吞吞吐吐,女生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俞慈有些不对。俞慈咽下嘴巴里的东西,正了正身体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啦?”
“没有!”林恭果说得很快,但音调与平时不同就显得很奇怪,其实连他自己都发现自己是慌张的,可是为什么呢?有什么心虚地呢?是心虚怕俞慈知道陆悄欢很搞笑?还是心虚自己想起陆悄欢会不自觉大笑?
俞慈打量了他一下,除了捕捉到他向左上方一瞟而过的眼珠,无果。
一个人想要瞒你,你就不必再用言语质问他,因为不一定会拆穿真相,却很容易戳伤感情。但最好的是,你不必瞒。
如此重要的疑问到了俞慈脑袋里就不会轻易地消散,真的想知道,还会没有办法吗?在胡思乱想一下午之后,她决定直接去跟踪林恭果,根本没有耐心再等着想其他好办法。
一连几天,早上起得晚没法跟踪,中午吃完饭打球、杂志、画画午休没问题,下午吃完饭给自己送零食没问题,晚自习下课送自己回寝室没问题。
“有时候人是会想多的,对吧。”她回到寝室就躺在沈伊恒的床上问。“你说我以后要是结婚了,会不会是那种可怕的女人,天天逼着老公问‘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你才多大点儿,就开始想着结婚了。”沈伊恒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好好一个妙龄少女,不想着赚得金银满贯,穿得花枝招展,再贻害几个风流美貌的男子,天天想着当有妇之夫也太扫兴了。”
“我爸妈结婚晚,我长大时他们都老了,我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见过。”她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我想早点结婚,这样我的孩子就知道我年轻时是什么样子的,更重要的是,我爸妈还可以有精力陪他们玩儿。”她顿了一下,语气欢快:“以后就让他们都叫你干妈。”
“他们?”沈伊恒虽说听着感动,可要想着要给一堆孩子准备礼物不免头疼。
“对啊,我想生两个孩子,想看着他们俩争吵分享,陪着对方一起慢慢长大,长成两个能一直开心的大人,像我和你一样。”
“你说得我都想哭了。”沈伊恒从来不是爱哭的人,但俞慈总是很细腻感性,居然经常会惹得她想哭。“不听了,我去上个厕所。”
“俞——慈——”传来沈伊恒喊她的声音。
“怎么啦?”
“我来月经了,你给我一片夜用的。”
“我,我没有夜用的,我量很少,都不怎么用的上。”
“好吧,那你先给我一片日用的。裤子脏了,我先洗个澡。你帮我去楼下超市买一包上来,晚了该关门了,要夜用的啊。”
“遵命,把水放热点别感冒了了。”俞慈趿拉着拖鞋出门。
买好付完钱往回走,等等,浆浆?他怎么在这里买东西,按理说他回男生宿舍那边的超市买更方便些。而且这都多久了,他还没走远。
她躲起来偷偷看他,他翻看着生产日期最后选了吐司、旺仔牛奶、两块巧克力。“我的早餐?”俞慈嘀咕。结账时他随随便便拿了瓶水,不像之前这般翻来覆去检查。“他的水。”俞慈突然想哭,自己真幸运,林恭果也太好了。
她想等自己平复下心情去打个招呼,老爱哭很丢人。可是,他为什么往去教学楼的方向走了,不回寝室吗?俞慈悄悄跟了上去。
教学楼还有零星的人留下来看书,但俞慈知道,林恭果绝对不会是其中一个。
他蹑手蹑脚来到了自己教室,负手站在了后门,探着头往里面看,一脸偷笑。
他好奇怪,俞慈完全想不出来他在干什么。直到,教室的灯熄掉,教室里的人走出来。林恭果突然挡着那个女生的路,把她吓得尖叫,林恭果的声音传过来,“哈哈哈,你胆儿也太小了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女生追着林恭果踢,这个声音也很熟悉。
“驴不胜怒,蹄之。” 林恭果一边逃一边笑。
“你站住,你才是驴!”
“哎哎哎,轻点,我专门来给你送巧克力的,你就这样对我?”
“我信你才怪了,你捧着那一堆是什么。”
“我们俞慈的早饭啊。”
“那你还专门,明明就是顺便吧。”
“顺便你也知足吧,钱可不是风顺便刮来的。”
两个人打打闹闹过来,陆悄欢!是陆悄欢,俞慈有点愣。
“诶,俞慈怎么在这儿?”陆悄欢也看到她了。
俞慈没有回答,直勾勾地盯着林恭果,林恭果收了笑容跑过来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不是都回宿舍了吗,来教室找我的?我一般不会留在教室,给我发信息就好了,手机不会被主任发现没收了吧。”
俞慈还没想好怎么说,陆悄欢就热情地问:“你脸色不怎么好,生理期来了?”她的视线扫过俞慈手里的卫生巾。俞慈低头,手里提着包卫生巾,脚上是双奶奶风格的凉拖鞋,瞬间觉得自己没有了气场。
“我,啊,我下来买东西在超市看到你,就想跟在你后面吓你来着。”俞慈只得这样说。
林恭果觉得很符合俞慈的作风,挤挤眼,“真是和我一家人,我刚刚也吓到陆悄欢了。你跟我这么久了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有点笨啊。”
“嗯。”俞慈敷衍过去。眼神交替游离在他们两人身上,意味深长地问:“你们俩什么情况?”
陆悄欢眼睛里似乎都有光,生机勃勃。“我当初就说了以后指不定谁打扰谁吧?”她吐了吐舌头,“你的浆浆现在是我的啦。”
林恭果没有赞同,但也没生气,他说:“哇,我知道你不害臊,还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
鼻子骨折事件后,她们两个再相逢时的拌嘴都多了几分小姐妹的打闹,嘴上都没说,却心照不宣地知道这是一份正在渐渐变深的友谊。
陆悄欢烫过的头发还没有变回去,几撮小卷毛翘起在她的发际显得更加的俏皮可爱。
林恭果是不怎么文质彬彬,但骂女生的话也是不会说的,除非,除非是因为逗她。俞慈为什么知道呢,因为他也经常说俞慈脸皮厚。她想不到自己没有因为林恭果给陆悄欢买奶茶买巧克力很难受,却因为他叫她厚脸皮而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