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番外(6)

“细查之后,朝臣便会知晓堂堂皇子深夜前往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名声败坏,这是其三。”

“而母妃因你连坐,将担上教养不行的名头,这是其四——”

“够了。”施昼骤然出声。

他嗤笑,“江奕,你说出其中利害,不留情面的让我下不来台。”

江奕看他:“我并非想你难堪,而是让你清楚,身为皇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施昼反问:“身为皇子?”

“不是身为皇子该做什么,而是身为一位想争皇位的皇子该做什么。”施昼顿了顿,他看着江奕,缓缓说:“可我不想啊,江奕,我不想去争……”

为什么非得一定要争那个没用的皇位?他在现代社会长大,纵使重新回到古时活了十几年,他也实在是不清楚那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在。

他这辈子的父亲,也是坐在那张椅子上的皇帝。

吃不能尽兴,睡不能由己,案上的奏折永远比山高,近些日子病倒,多的是恨不得他能因病命丧的人。

施昼看着寒心,对这权势纷争也愈发反感。

他身为皇子,名字里的那个施,就能让他这辈子就算不争不抢也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他想不通“争”的意义。

自从到了年纪,他处处都要被逼着照着规矩,但凡在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得端着那副架子,一有什么做的不好,就得被罚。

从前与他亲密无间的兄弟逐渐远离,好友开始对他疏远而敬。

更别说三天两头就有派来暗杀他的刺客。

这张假皮施昼戴的实在太累了。

他们怎么就不能去问问他愿不愿。

“江奕。”施昼语音轻颤,嗓音沙哑:“我不愿啊……”

江奕看了施昼很久,才轻叹:“阿昼,这不是你愿不愿的事。”

他抚上施昼的发顶,面上露出片刻的柔情。

施昼因这突来的安抚,眼眸更是酸涩。

江奕道:“所以别再闹了,行吗?”

施昼本就是满腹委屈,江奕这一句,将错全归在了他身上,他一僵,怒气蹭的涌上心头,火气跟委屈再也憋不下去。

江奕成功把人给招惹哭了。

施昼吸了下鼻子,哽咽着质问:“我闹?江奕你再说一遍。”

面前的人眼尾泛红,眸中漫上雾气,被染的湿润,眨一下眼,就掉一滴泪。

这幅委屈的不行的模样,让江奕心都疼的紧缩起来,后悔不已。

“阿昼,是我的错,别哭了,是我在闹。”江奕轻声哄着人。

江奕还未做出动作,施昼就后退了一步,他抬手拿湿漉漉的衣袖擦了擦眼泪,面上反而被弄的更湿。

施昼吸了口气:“我们先冷静冷静。”

他说罢,转身便想提气走人。

江奕皱着眉想拦住人。

施昼语气冷淡:“我自有去处,你回府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就使了轻功跃上屋顶,几个点地就消失在江奕的视线内。

江奕叹了一口气,也就随他去了,有暗卫护着也出不了什么事,况且施昼今晚的行踪也会被记录下来,呈给他过目。

他想,总也不能把人逼的太紧。

江奕舍不得施昼再哭了。

——

施昼去的是他三哥的府邸,他今夜就宿那了。

三皇子施斐如今算是兄弟里唯几个跟施昼处得好的,原因很简单。

施斐双腿残疾,皇帝广招天下名医,来看病的都摇头晃脑的叹气,说对此无能为力,这意味着对方一辈子都得在轮椅上度过,也间接代表着,施斐跟皇位——绝无可能。

再加上施斐他并不站队,施昼跟他结交算是放心。

施昼避过施斐府邸中巡视的侍卫,一路溜到了施斐的卧房,翻窗进了去。

一眼就看见伏在桌案前,挽袖执笔挥洒自如,一身白袍面若冠玉,可谓正人君子之首的——施斐。

施昼看人如此投入,半点都没察觉到他的到来,起了心思,想吓唬一番。

他悄声走到施斐身后,微俯身在施斐耳畔悠悠唤道:“三哥!”

施斐恍若未闻,只提笔落下最后一画才将那小狼毫放在笔山上,笑道:“你怎有空来我这了?”

“没空我也来。”施昼顿了顿:“我来你这睡一宿”

又是这般,每次吓施斐就没一次成功过,也不知这家伙的功夫怎么练的如此出色。

施斐听出施昼的腔调不对头,侧头看去,待看清了,皱眉道:“怎么弄的?”

施昼还未回,施斐就将轮椅转过来,又道:“冻着没?先把衣裳脱了去泡泡浴汤,着了病就不好了。”

施昼心情本就未平复,刚刚勉强着强颜欢笑,听施斐如此关怀,又忍不住眼眸泛酸,“不小心弄的,不冷。”

施斐抬手握了下施昼湿淋淋的袖字,冰凉的湖水立刻从布料里被挤了出来,沾了施斐满手:“水都冰成这样了,你还跟我逞强?”

施斐又抬起另一只手碰了碰施昼的额头:“还算正常。”

施昼轻笑:“我还没这么娇弱。”

话音未落,施斐就抚上施昼泛红的眼角:“谁惹你哭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江奕直男语录+1

第8章 三哥

施斐用指腹揉了揉施昼的眼角,他温热的手触到的是冰凉,还染上了残留的湿润。

他轻轻叹了口气:“怎么了?你跟三哥讲,三哥帮你做主。”

施昼看了施斐片刻,方才边避开施斐的动作,边笑道:“三哥,这是刚刚被水呛红的,没哭。”

总不能直接说,他是跟江奕吵架吵哭的,那他在三哥前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见人不想说,施斐便也只笑。

施昼自觉的将手搭上施斐的轮椅,随着施斐的指示推着走。

“近些日子天冷了,底下人就赶紧将那处暖泉完善好了,离这也近。”施斐语气不急不缓,嗓音柔和。

施昼便有些诧异:“也就个把月,这就好了?”

施斐今年春搬出皇宫,父皇听闻三哥因为双腿旧疾的事,变得畏寒,特地挑了处有暖泉的府邸,只不过荒废很多年了,就佣人来修善。

不仅要引泉水复出,还得修建一旁的亭台楼阁,地块虽小,要下的功夫却不低。

他当时听见还好生眼馋了一会儿,想着等修缮好了就去享受享受,又怕今年冬仍完不了工,心中遗憾,竟是没想到短短几月就好了。

施斐道:“三哥自己也请了人。”他语音一转,“小五。”

施昼:“嗯?”

施斐眼眸微眯:“整个秋季,尾秋的夜最是寒冷,你摸摸,三哥的手都僵了。”

施斐将手抬起,宽大的衣袖半落在臂弯,露出玉白的手臂,青色脉络在细瘦的手腕附近蜿蜒,房梁下的暖黄宫灯照得那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萎靡不堪。

施斐就这么半仰着脸,泛白的唇勾起一个温和的笑,眸中倒映着施昼的脸庞,带着揶揄之意的看着他,而后轻轻的……

像是不经意的挑逗。

抚过施昼的侧脸,一瞬即逝。

施昼这一番动作弄的怔了怔,又被冰的一个激灵,清醒了,“怎的这么冷?”

施斐此时已经将手放下,又目视前方,轻声道:“小五,那三哥跟你一起泡泡这泉汤,暖暖身子,可好?”

他的声音莫名有些沙哑,音调比方才低了许多,又在夜晚的寂静下显的清晰无比。

伴随着寒风中过的声响传入施昼的耳中。

气氛莫名的旖旎。

施昼一时不知回些什么。

施斐再问:“嗯?”

施昼只好打趣道,想打破这怪异的气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就盼着了。”

施斐笑了笑。

两人走着夜路,交谈逗趣,没一会儿也就到了那处泉子。

施昼刚一推着施斐上了石阶,就感到扑面而来的暖意,他嘴上虽说不冷,但都是硬气话,其实身子都快冻僵了。

热气传来的温暖令施昼舒适的不行,他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泉子的近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麻烦。

施昼有些头疼,他没再推那轮椅,反而走到施斐面前,蹲下来看他,蹙眉道:“三哥,你府上的侍女呢?”

施斐一愣,不懂施昼为何突然来这一问:“这个时辰,都歇息了吧。”

“全都睡下了?”施昼惊讶。

“我府中没那么多规矩,再说天都这么冷了,叫那些小姑娘守夜我心里也过不去,现在这个时候,应该都只剩下一些侍卫还在巡逻,再过一会儿,他们也得去睡了。”施斐笑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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