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然后贾敬就问了,“惜姐儿是什么时候和晋世子通信的?”
惜春:……
惜春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她还没和贾敬说过!
看着贾敬的脸色,惜春立马老老实实的将和晋晗通信的经过说了出来。
贾敬听完后点点头,把信还给惜春,“好了,父亲知道了,惜姐儿回去吧。”
惜春迷迷糊糊的回了院子才有些反应过来。
咦,父亲没生气?
也没有没收她的信!
这是准许让她继续和晋晗通信的意思?
贾敬怎么可能不生气,惜春一走远贾敬就砸了茶盅,“晋家小儿,欺人太甚!”
贾一亲自收拾残渣,“晋世子也是个明白人。”
贾敬顿时对贾一怒目而视,“你是哪家的人?!”
贾一缩了缩脖子,“自然是贾家的,贾家的。”
贾敬一拍桌子,“那你替那个混小子说什么话?!”
贾一不接话了,讪笑着带着残渣退了下去,“主子我再去给您沏杯茶,您稍等啊,马上就来。”
把贾敬气了个仰倒!
当初惜春和晋晗出事,贾敬就知道坏了。
世人多对女子苛刻,要是被人知道惜春曾被贼人掳走,还在外过了一夜,世人的唾沫就会淹了她,他们可不会管那时候惜春还是个孩子,他们只会说自己想说的。
贼人是谁派来的贾敬也知道,南安王妃闹起来时他还希望对方能把这事扯出来,便是那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等惜春及茾时也那么多年了,也该淡下来了,到时候门当户对的不用想了,可找户低一些的人家惜春也能过的很好。
可他们偏偏没把事扯出来!
这件事便成了一个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贾敬本就对晋晗忍着气,哪知道晋晗还敢偷偷勾搭他的惜姐儿!
简直混账!
还有南安王府,每次信件都是托家信一块送来的,摆明了是支持这件事的。
怎么的,这是认为他的惜姐儿还非那晋晗不嫁了?
做他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贾敬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越走越气,最后朝门外喊道:“茶呢?!”
小厮应了一声,连忙端了茶进来,“老爷,茶来了,小心烫。”
贾敬接过茶,“贾一呢?”
小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贾敬,“贾一叔说想起来今日还没有去喂马,去马厩了。”
贾敬动作一顿,跟着就笑了,“去喂马了?行,你去马厩一趟,告诉贾一,让他把顺便把马厩清扫了,什么时候清扫干净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小厮心里默默的为贾一点了根蜡,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贾敬又道:“再去告诉贾二他们,他们负责评判马厩清扫干净了没。”
小厮脚步一顿,贾二叔他们啊……
小厮又在心里给贾一点了一排蜡。
☆、第五十八章
对于军火这件事,贾敬想来想去,最后把贾赦找来,把这件事说了遍,贾赦也明白其中利害,皱着眉想了许久,最后对贾敬道:“这事敬大哥哥你别管,我来办,我平日里荒唐,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也算有点路子,这件事正好用上。”
贾敬问道:“你打算怎么做?这事稍不注意就……”
贾赦摆摆手,“敬大哥哥放心,这事咱们不好说,那些兵部的人总该说吧?想办法找几个当今的人,肯做实事的那种,把消息转一转,透给他们,这事就成了。”
“再不成,就去找御史台的人,那些人不是天天闻风上奏吗?咱们就送他们一阵东风!”
贾敬皱着眉,“你如今也是当祖父的人了,也该稳妥些才是。”
为了张家的事,这几年贾赦的动作可不小。
贾赦笑了起来,“我怎么不晓得?只是如今年岁大了,前些年荒唐又把身子亏空了,总觉得时间没多少了,就想着早些把事办了。”
贾敬瞪了一眼贾赦,“瞎说什么呢?!你年岁大了,那我呢?这两年好好把身子补一补,以后看着巧姐儿出嫁,琏儿再给你添个孙子,儿孙满堂比什么不好?”
贾赦嘿嘿笑,笑完了才开口,“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数?”贾敬看着贾赦,“你和我说说,你哪里有数?”
贾赦歪着头,伸出手装模作样想要比划,贾敬直接给他堵回去,“你还当自己小呢?和小时候一样装乖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多大了。”
贾赦便把双手一摊,无辜的看着贾敬,眼中满是打趣。
贾敬这才发现自己的话和之前矛盾了。
贾赦将茶盅递给贾敬,贾敬接过,喝了一口,又把茶盅放下。
贾敬看着对他装乖巧的贾赦,叹了口气,“原本这几年,你不说,我也不问,可现在我想问了。”
“赦儿,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或者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怎么做?
贾赦有点出神的想到,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看着贾赦出神好一会儿也没开口,贾敬心中暗叹,当年为了不再让贾赦荒唐下去,他便拿了张家的事来激贾赦,结果现在贾赦不再荒唐了,可在张家的事上却失了几分冷静,行事也越发不严谨起来,长此以往,必有大祸。
贾敬开口叫他,“赦儿,张家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贾赦回神,听见这话嘴唇便是一抖,张口欲言,就听贾敬又道:“张家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可若你依旧意气用事,那我会拦你。”
贾赦低下头,轻轻答应了声,“我知道了,我会想清楚的。”
贾赦又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几分迷茫,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笑,“军中火器的事哥哥放心,我会办好的。”
贾敬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贾赦便起身离开,刚走出书房,就见贾一一脸严肃的快步走了进来。
贾一朝贾敬贾赦行礼,“主子,赦大老爷,出事了。”
贾敬贾赦对视一眼,又回了书房,贾一也跟着进来,不等两人问话就道:“上个月有御史上奏,说江南甄家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甚至还逼死了人命。”
贾敬和贾赦听了,皆是皱眉。
江南甄家豪富,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却没几个人敢小瞧了甄家,只因甄家有个奉圣夫人,是太上皇的乳母,曾救了太上皇多次,因此颇得太上皇敬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甄家便这么起来了。
甄家这么些年为富一方,干出了不少的污糟事,也不是没有人参过,可因有太上皇护着,回回皆是轻轻放过,当朝参甄家的事,不说皇帝,就是他们也觉得烦了,可今日贾一特意说起这事,那显然是有了变化。
贾一又道:“半个月前,有几人前往京兆府敲响了登闻鼓,言从江南而来,要状告甄家,因当时天色已晚,京兆府尹便暂将其收入大牢,等待第二日再问,可第二日一早,狱卒便发现那几人都被杀了。”
贾敬和贾赦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被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贾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京兆府尹不敢声张,偷偷命人将其埋了,装作无事。”
“可今日皇上陪太后礼佛回宫,有人当街拦下车队,言要告御状。”
贾敬贾赦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贾敬开口问道:“那人是谁,想告谁?”
“那人言是江南人氏,因被江南甄家逼的活不下去,便和村子里其他几人来了京城告状,半个月前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尹将他们关押在大牢,半夜便有人来杀他们,他因着躲了一下,凶器未曾刺入心脏,而是偏了几分,后来一狱卒听令安葬他们时发现他还活着,看他可怜,便偷偷将他藏了起来,为他治伤,他这才侥幸活到今日。”
“那人还言他们还带了一份状纸,上面有江南数地被甄家欺压迫害的百姓的血印,只可惜全被京兆府尹收走了。”
“那人说完,便高声请求皇上为百姓做主,声声凄厉,不少当街的百姓都听到了,那人说完,跟着便撞了御前侍卫的刀口。”
贾敬顿时一惊,贾赦更是下意识问道:“那人可还活着?”
贾一摇头,“当时情况危急,皇上直接命人救治,言务必保的那人性命,可那人伤势过重,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没多久便没了气,皇上立刻命人前去京兆府,结果正好撞见有人正在偷偷烧毁状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