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因为当初落胎的事很是不受王氏等人的待见,还想把她发卖了,还是贾宝玉执意将她留下,可将她留下也没有让她把身体养好,袭人的身子如今是虚的厉害,听大夫言,以后更是连生育都难。
晴雯更是感动不已,对袭人也满心感激,只觉得自己以前错看了袭人的为人,当即保证道:“你放心,我定不会吐露半个字出去,若我说了出去,那就让我吊死!”
袭人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说这些话了?我还不信你也不成?”
晴雯对袭人心怀感激,等到之后贾宝玉再来时就劝他多在家里待着,贾宝玉皱眉,“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些话?”
晴雯道:“你现在有空就往我这里跑,误了自己的事怎么办?而且现在太太病着,你也该多在床前尽孝才是。”
贾宝玉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母亲跟前自有白姨娘安排的人伺候,我去了也是无用,还白招了父亲嫌弃。”
晴雯一听就明白贾宝玉这是已经被排挤的快要待不下去了,顿时道:“那些人安排的再好,也不是太太想要的,太太平日里最挂心的就是你,你便是去了什么都不做,只是陪太太说几句话,太太心里也是舒服的,太太早日病好,难道不好吗?”
贾宝玉知道晴雯话说的在理,可他还是不愿意去。
因为金钏。
金钏当初的死有他的一半责任,现在玉钏什么都不做,只需在他面前念叨几声姐姐,贾宝玉便羞愧而逃。
见劝不动贾宝玉,晴雯便又劝他少来自己这里,“我现在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也别这么辛苦了,自己手里也握些钱财,以后你要娶妻生子,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还有袭人,她现在身子也不好,平日里也该好好养着。”
贾宝玉奇怪,“你怎么突然关心袭人?往日里你们可总是要拌嘴的。”
晴雯瞪他一眼,“女孩子家拌嘴是常有的事,难道这就代表感情不好了?如今我病着,又想到她也是如此,自然多关心几分。”
贾宝玉听了,心中也对袭人有了几分怜惜,之后也不怎么来了,也多爱护了袭人几分。
袭人也使出百般手段笼络贾宝玉,最后竟让贾宝玉同意纳她做姨娘。
王氏一听见这消息就把贾宝玉叫过去了,告诉她不能纳袭人做姨娘,“你还未娶妻就纳了姨娘,以后还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你?”
贾宝玉却执意如此,“袭人如今生育困难,平日里下人们也对她多加嘲讽奚落,我若不替她撑着,她还不知道怎么苦熬呢,而且儿子现在这样,哪里还敢奢望那些大家小姐呢?”
王氏还想再劝,贾政却同意了,还特准了让贾宝玉给袭人办酒席,更是破天荒的夸了他,说他有担当,是他的儿子。
王氏听了这话差点没气过去,心里知道有贾政和白姨娘在,贾宝玉以后是真的没活路了,一时间心里竟有了无限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袭人做了姨娘,心中更是有了底,先是使计让贾政知道贾宝玉在偷偷做胭脂的事,贾政知道这件事后暴怒,直接拿着藤条将贾宝玉打的下不了床。
袭人一边伺候着贾宝玉养伤,一边又偷偷把晴雯的消息告诉了她的兄嫂。
晴雯的兄嫂找到晴雯大闹了一场,还想把晴雯带走卖了,还是晴雯在兄嫂找上门来时就觉得不好,连忙托了个小孩子去找了贾宝玉,贾宝玉没来,袭人却来了,连哄带吓的用了银子将晴雯买下,晴雯兄嫂这才离开。
等到晴雯兄嫂走后袭人便对着晴雯流泪,说贾政知道了这件事,将贾宝玉打的下不了床,还说若是贾宝玉再行这些事,便将他逐出家门。
晴雯听了如遭雷劈,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将贾宝玉害成这样,知道袭人还要赶回去服侍贾宝玉养病,也不留她,还拿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绣活让她拿了卖钱。
袭人自然不肯收,还将刚写的身契又给了晴雯,说自己以后估计没机会来看她了,她和贾宝玉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帮她,还劝晴雯最好离开京城,免得她兄嫂利欲熏心干出什么事来。
晴雯只好又将那些绣活留下。
送走了袭人后,晴雯心中越发难受,最后竟又是病了,病了一段时间后,直接去了。
贾宝玉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中悲痛难忍也无可奈何,只有将晴雯下葬,又去了牟尼院请道长为晴雯颂几卷经书。
经过晴雯事后,贾宝玉待袭人越发好,知道自己婚事难,竟想着干脆让袭人扶正算了。
贾宝玉正想着如何说服王氏贾政让袭人扶正,就见白姨娘派人来了,说是感念他当初特意祭奠金钏还写了悼文的份上,不忍她被蒙骗,特意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若是他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袭人同住一屋的麝月,还有晴雯住处的周围人家,以及晴雯兄嫂,这些都可以作证。
贾宝玉听完后自然不肯相信,可架不住人证物证俱全。
袭人也是在后宅摸爬滚打多年的高手,对着贾宝玉的质问半真半假的编着话,“我同晴雯交好这么多年,知道她有难,难道我还能袖手旁观吗?麝月只知道我拿了钱财出去,也不清楚我拿着钱财出去做什么不是吗?那些街里街坊也是,她们只知道我去看过晴雯,可知道我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吗?”
“至于晴雯兄嫂,那更是见钱眼开的人,什么话说不出来?说替我传话的小丫鬟……”袭人伏地,哀切道:“二爷,如今这家中还有几个不是白姨娘的人?她的话您也肯信吗?晴雯一向聪慧,若我真的对晴雯包藏祸心,她还会没察觉吗?随意在您耳旁说一句就是了。”
贾宝玉愣住了,是啊,晴雯可没说过一句袭人的不好,还让他多关心关心袭人,而且如果袭人真的要害晴雯,那时候何苦还将晴雯买下将晴雯兄嫂赶走。
袭人终究是了解贾宝玉的,一番唱念做打,最后贾宝玉也没再追究晴雯的事。
只是经此事后,贾宝玉也沉默了许多,对着袭人也开始淡了起来,平日里有空就去吊唁晴雯。
☆、第一百五十一章
薛宝钗说完后叹了口气,“我现在也看不懂宝玉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惜春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却没有那份勇气和毅力去承担,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味逃避。”而现在晴雯的死终于让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薛宝钗想了想以往贾宝玉的行为举止,最后道:“这是他自己的事,以后我也不想再管他了。”
惜春哦了一声,“随你就是。”
薛宝钗吐出一口气,“算了,不说他了,郡主,最近可想出去逛逛?我知道一个清净的好去处,风景别致,主人也有趣。”
惜春问她是什么地方,薛宝钗笑着说是牟尼观。
惜春顿时没了兴致,“那地方我去过了,赏了梅,见过清云道长,也用过斋饭,只是可惜不曾见到妙玉道长。”
薛宝钗道:“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位妙玉道长才真真是位妙人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的。”
惜春疑惑道:“她不是道士吗?还学这些?”
薛宝钗细细说了起来,“妙玉道长是带发修行,家中原也是官宦人家,因幼时身子不好,吃了许多药无用不说,买了替身送进庙里也没用,最后只有自己亲身入了空门,说来也怪,自从进了空门,妙玉道长的身子便一日好过一日,所以虽说是修行,可也是当大家小姐教养的,只等时间到了就还俗回家嫁人。”
惜春听着有点耳熟,“那是谁劝她父母将她送去做道士的?”
薛宝钗笑道:“听说是一僧一道,跛足癞头的。”
惜春瞬间想起来了,当初林黛玉幼时不也有这一出吗?说是什么孩子一直身子不好,就有僧道来说让孩子进空门。
惜春皱眉,“这样的说法可不少,也不知有多少是真的需要进空门避难的。”
薛宝钗捂住嘴笑,“可不是,很多时候打个僧道的名头就可以行很多事,不过是世人的手法罢了。”
薛宝钗又将自己的那冷香丸说了遍,惜春听着惊奇,忍不住问道:“你不会真在吃这冷香丸吧?”这方子一听就像是三无产品啊。
薛宝钗摆摆手,“这些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哪里还能真吃?那些药材难得不说还放了那么久的时间,像是什么雨水露水霜雪,只怕入药时都变质了,谁敢吃?不过是做个名头给外人看罢了。那时候我人小,总被人排挤欺负是商人之女,父亲便借了这个名头编了些话,一说出去,别人就不再怎么排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