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在外面查,一部分在府里问上了年纪的老人。
在问到七婆时七婆就多问了几句,对七婆贾五他们是相信的,便把事情说了说,七婆听完就皱眉了,“蓉少爷中举摆宴那日,蓉少奶奶最先开始穿的那套衣服就是你说的那些?”
贾五当时就来了精神,问七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七婆一巴掌把贾五打开,“别吵我,金疮药在那边,自己拿了上药去。”
七婆想了几日,最后去找了贾敬,“老爷可还记得华容郡主?”
贾敬回想了会儿,想起华容郡主是谁了。
华容郡主是先太子的大女儿,可惜命不好,嫁了人没两年就病逝了,去世时还未满十八岁,当时太子妃几乎哭瞎了眼,蒋氏知道后也叹了几句。
贾敬皱眉,“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七婆叹道:“蓉少爷中举那日我见过蓉少奶奶,蓉少奶奶穿着那件衣服,从背后看去,有七八分肖似华容郡主。”
贾敬愣住了,“我记得,珍儿和她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算算岁数,华容郡主可比贾珍大了五六岁,华容郡主出嫁时贾珍还在族学里念书呢。
“华容郡主为人善良热心,那时京中许多人家都与她交好,时常请她来府上做客,便是咱们府上,也是请过几次的。”七婆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贾敬点点头,“这些已经足够贾一他们去查了。”
七婆走后,尤氏又来找贾敬。
贾敬让尤氏进来,问她有什么事,
尤氏支支吾吾半天,等到贾敬不耐烦了才说了来意。
前段日子尤二姐定了婚事,是尤母掌的眼,因为熟悉自己女儿,所以找的是个商户家的二儿子。
尤母细细查探过,对方家里家风好,日子不算顶顶好,但也强的过那些五六品的小官家的日子,长子撑门户,娶的媳妇也是有手段的,所以长辈想给二儿子娶一个不那么强势的女子,而且最难得的是二儿子没有和大哥争一争的想法,两兄弟感情很好。
尤母本想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可看着尤二姐念叨贾蓉的次数越来越多,尤母当即拍了板。
那家人见了尤二姐也很满意,貌美温柔又不多事,背后还有贾家,很快就找人上门提亲,因为两方都到了年纪,所以后面的流程也走的快。
对方之前也大致了解过尤二姐如今是住在贾府,因此每回的礼不敢给轻了,回礼时还是尤氏出的东西才没落了尤二姐的面子。
可尤二姐的嫁妆尤氏就不敢轻易出了。
尤母知道后,便鼓吹尤氏过来找贾敬。
贾敬也懒得理会这些事,不过一副嫁妆,他贾家又不是出不起,直接同意了。
但贾敬也事先给尤氏提了个醒,“再怎么说她也姓尤,本不该从贾家发嫁,更不该由贾家出嫁妆的,毕竟嫁妆这东西,都是家里从姑娘小时就开始备了的。”
尤氏明白这贾敬是在提醒她别被尤母撺掇的乱出头,也在暗示尤二姐可以从贾家出嫁,但嫁妆没她们想的那么好。
不过尤氏本来就没觉得要给尤二姐出多好的嫁妆,听贾敬说也乖乖低头领训。
等尤氏走后贾敬才想起当初尤氏进门的事。
当初贾珍续娶尤氏时他和蒋氏都不同意,在他们看来,尤氏的能力背景都不适合嫁进来,而贾珍却是坚持要娶尤氏,最后他们只好随了贾珍的意,为他聘娶了尤氏。
可尤氏进门后贾珍却对尤氏漠视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当初执意娶她的样子,甚至还故意让尤氏犯错未能记入族谱,那时他们还以为是贾珍明白了现实后迁怒尤氏,所以也不怎么起疑,可现在回想起来,便处处是疑点了。
等到贾一来时,贾敬便让他去查贾珍和华容郡主的交集以及尤氏当年嫁进贾家的真正原因。
华容郡主的事太久远了不好查,尤氏当年的事却方便些。
贾五听说要查尤氏进门的事后便想起了那座庙,带着人去查探,结果在庙后院的一间房里发现了华容郡主的牌位。
贾五低声道:“上面写着爱妻二字,落款是珍大爷,而且我们没料到那老僧也是珍大爷的人,不留神,让他送走了消息。”
☆、第一百零四章
贾敬命人将贾珍看管起来,然后继续查华容郡主的事,还让贾一他们排查贾珍的人手势力。
原以为贾珍还真废了,没想到连他都被耍了过去。
这时候,惜春来找贾敬了。
秦可卿丧事过后,府中也没平静下来,惜春也没去打扰贾敬做事,自己在院子里休养,那晚听说贾蓉因悲伤过度行为失常,第二日便想着去看看。
正巧那日惜春穿了件绣了月季花的衣裳,入画见了,就笑着说把当初彩屏送给她的荷包拿出来佩戴,惜春同意了,可等入画把荷包翻出来才发现里面的香饼都坏掉了。
入画懊恼不堪,觉得是自己没把香饼保存好,蒋妈妈见了就笑,“这香饼一类的东西本就不好保存,更何况这些香饼都是彩屏自己做的,做工也不能算好,这样做出来的香饼本就坏的快。”
惜春让入画把那些香饼取出来丢掉,“再看看荷包有没有被污了,若是没有,我们自己做些香饼放进去。”
入画只好把荷包里的香饼取出来,等取到最下面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混杂了一朵干花。
入画惊奇,只当是彩屏不小心放进去的,伸手拿起来好好看了看,发现这花难得保存的挺好,便把它放在一旁,又细细清理起荷包里散落的香粉。
七婆来了后看见入画在忙随口问了几句,入画便答了,七婆又看见一旁单独放着的花,“这是做什么的?”
入画道:“估计是彩屏不小心混在荷包里了,我瞧着有趣,就把它单独放开了。”
七婆拿起花细细看了看,“是朵茶花,倒有几分像十八学士。”
七婆又把花放下,慢慢走开了,一旁的蒋妈妈却把这话记住了。
蒋妈妈想了一日,最后去找了俞管事。
“我记得荣国府老太太曾经赏给了赖大家一盆十八学士,因着这个,赖家格外喜爱茶花,在府中的住处种了许多茶花,荣国府里除了老太太的屋子里摆着几盆茶花,也就赖家那里有了,可我离开荣国府也有这么多年了,所以想托俞管事查查,府里其他地方种了茶花没有。”
俞管事点头,“现在荣国府修园林,人员进出复杂的多,让人进去查查也不是难事,蒋妈妈等着听消息就是。”
蒋妈妈谢过俞管事,准备告辞离开,俞管事却让蒋妈妈稍等,自己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盒子进来递给蒋妈妈。
俞管事道:“这是前些日子铺子里送我的礼,是上好的东阿阿胶,他们不知道我家中没有女眷,我收了也没处用,今日正巧碰见蒋妈妈,蒋妈妈拿去吃或是送人都可以的。”
蒋妈妈连忙推辞,俞管事笑道:“蒋妈妈还同我客气?我与蒋妈妈也算是共患难过,不过一份阿胶罢了,哪里值得我们推来推去?蒋妈妈收着便是。”
蒋妈妈听了,也觉得没什么好推让的,便再三谢过将阿胶带走了。
蒋妈妈将阿胶给了七婆,“七婆看看,院子里哪里人能吃哪些人不能吃,我好送了去。”
七婆让她把阿胶放下,看过后道:“上好的阿胶,这可难得,你是从哪里得的?”
蒋妈妈便把俞管事的事说了,只把茶花隐了下来。
七婆听完后看了蒋妈妈一眼,“蒋妈妈和俞管事的关系倒是不错。”
蒋妈妈道:“算是吧,毕竟当年好些事都是由他负责的,也打过几次交道,是个挺好的人。”
七婆见蒋妈妈神色如常,也不再多问,把阿胶又推给她,“这阿胶不多,你和两位嬷嬷吃都行,你多留一点自己吃,毕竟这是特意送了你的。”
蒋妈妈点头,将阿胶抱走了。
七婆定定的看着蒋妈妈抱着阿胶离去,最后摇了摇头。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又何必插手,顺其自然吧。
俞管事的动作果然快,没几日就将查到的结果告诉了蒋妈妈。
“这几年荣国府只有赖家的院子里种了山茶花,连老太太的院子里也没摆了,平日里丫头婆子们也没谁爱戴山茶花。”
蒋妈妈谢过了俞管事,回去后将事情告诉了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