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差点气晕过去!最后和贾赦讨价还价半天,贾赦答应让个小院子出来,院子地方也不大,算是意思意思。
贾母现在也拿贾赦没办法,只好让他滚,贾赦便晃晃悠悠的走了。
贾赦对贾母不怕,贾敬就更不怕了,一坐下就笑道:“婶娘可也是要我威烈将军府给她贾元春让地方?”
贾母一噎,但还是将之前那套大话拿出来,贾敬静静的听贾母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等到最后贾母说完才问道:“婶娘可说完了?”
见贾母不说话,贾敬直接嗤笑出声,“别人不知道她贾元春怎么突然被太上皇看中的,我们却是心知肚明,踩着皇家血脉往上爬,她贾元春也算是有几分能耐。”
贾母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但还是强撑道:“这是元春自己的运道,她的命格本就是贵人,如今只是劫难过去,该享福了而已。”
贾敬起身,“得了吧,这话您还是拿去骗骗自己吧。”
贾敬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这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威烈将军府对娘娘的心意,希望娘娘能够长长久久的风光下去。”
说完也不顾贾母反应,直接离开了。
贾敬回了书房,一进去贾赦已经等在那喝茶了。
见他回来,贾赦也不起身,“这次老太太可是被气着了。”
贾敬坐下,“哪这么容易被气着,这么久了,老太太对咱们早就看透了,今日也不过是打着能得点是点的主意,认真说起来,反而是咱们被气着了不说还得送钱送地出去。”
贾赦想了想,发现贾敬说的还真没错,“蓉儿媳妇儿现在怎么样了?”
贾敬叹了口气,“现在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整,瞧着倒是有几分好转,可按七婆的说法,这还是治标不治本,大概就是秋天的事了,总之尽力拖吧。”
现在秦可卿已经成了双方的战场,忠顺亲王等人需要用秦可卿的死来攻击贾家,贾母等人需要秦可卿活着来向皇家邀功得赏,可贾元春封了妃,她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现在秦可卿的死活她们已经不在乎了,而贾敬贾赦虽然厌恶贾母等人的行事也不得不顾全大局,更是要想方设法将秦可卿的命延长,为贾家争取时间。
贾敬贾赦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今日见贾母他们还沾沾自喜心里更是什么滋味都有。
贾赦叹道:“明明也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雨的人,怎么临到头了,反而看不清了。”
贾敬道:“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贾赦沉默了一会儿,“蓉儿知道了吗?”
贾敬苦笑道:“他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贾赦看着贾敬,心下也有些感伤,他们两兄弟,好像一直都是你愁完接着我来愁,没个消停。
贾赦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浮浮沉沉,最后道:“还是和蓉儿说吧,他为了秦可卿甚至愿意抛下贾家,若是不说清楚,之后怕是会出事。”
贾敬想到当初贾蓉为了秦可卿做的那些事也头疼,“会找个时机说的。”
二人又说起了贾元春,对这个侄女他们的感观也是极为复杂的。
认真说起来,元春也算是苦,自小被养成了大志向,后来又被家里送进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设计没了前途,偏偏她自己也“坚持”,都沦落到那样的境地都不愿意放弃,现在她看着是风光,可这些全是空中阁楼,以后秦可卿的事稍有不对,现在她有多风光之后就有多悲惨!
贾赦放下茶杯,“哥哥,以后若是情况不对,就把元春舍了吧。”
贾赦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笑,“宝玉那孩子我下不了手,可她贾元春若自寻死路我也不拦她。”
贾敬想了想,点头说好。
贾赦对贾敬道:“元春身旁有个贴身丫鬟,叫抱琴的那个,是从小侍候她长大的,对她忠心耿耿,听说是府里的家生子,但我却没查到她家人的信息,哥哥你让贾一他们查查,说不定用的上。”
贾敬自然答应。
贾母没在贾赦贾敬这讨到地方和钱财也不在意,就像贾敬说的那样,她只不过是装个样子,能得点是点,能对外摆出贾家上下一心为了娘娘省亲而操劳的假象就行了。
至于地方和钱财,她早就想好了办法。
可王氏却不知道,见贾母无功而返便自告奋勇去解决银子的问题。
贾母看她一眼就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但她什么也没说,同意了。
自从元春封妃后王氏就有些飘了,也该让她看清一下现实了。
☆、第九十章
王氏打的什么主意,她打的是薛家的主意。
当初薛姨妈那般戏耍于她,之前没工夫理会,如今有机会了,王氏自然不会放过。
一大早,王氏就坐着轿子去了薛宅,门房见了她来也赶紧进去通报。
薛蟠最先得了消息,当即先去了花厅,“姨妈好,今日听见姨妈来我还不肯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看来那群门房也该敲打敲打了,竟然连姨妈的贴子都能忘记送上来。”
王氏哪里不知道薛蟠这是在嘲讽她不打招呼的就上门了,顿时脸色变了变,但想到今日来的目的,还是挤出了一个笑来,“哪里是你家的门房不得力,是我自己想着一家人,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薛蟠哦了声,笑道:“正是!正是!是我糊涂了。”
薛蟠又问王氏,“前些日子我听闻元春姐姐被封了妃,可是真的?”
王氏脸上的笑变成了真心实意的了,“自然。”
薛蟠呀了一声,“那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当即就话不带停的说了一箩筐,捧的王氏是眉开眼笑。
听见王氏说太上皇还特地准许元春省亲时薛蟠更是把王氏恭维到了极点。
王氏听够了奉承才开口道:“蟠儿,你母亲呢?姨妈找她有点事。”
薛蟠闻言,却是一脸悲伤,“……姨妈,母亲病了多日了。”
王氏一惊,“病了?!什么时候病的?可请了大夫来?现在怎么样了?!”
薛蟠道:“前些日子铺子里一个大管事卷了账上的银子跑了,家里的大半家底也没了,母亲一听就病了,养了这些日子也不见好,宝钗日日侍候着呢。”
听到薛蟠这样说王氏反而不怎么相信了,开始怀疑薛家这是在做戏骗她。
但王氏面上还是一片焦急之色,“还不快带我去见你母亲?!你这孩子,你母亲病了怎么不跟我说?当初偏要搬出来,住在贾家请了太医总是方便的。”
薛蟠一边引着王氏走一边回道:“母亲不肯让我们说,说姨妈你自己也是忙着,当初因着我们借住贾府您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怎么好再去麻烦你。”
薛蟠领着王氏进了薛姨妈的屋子,“母亲,宝钗,姨妈来了。”
王氏一进屋就发现屋子里满是药味,而且窗户也关的严实,现在已经五月底六月初了,有些耐不住热的已经用了冰,而薛姨妈的屋子里连冬日里的那些毛绒坐垫厚门帘都没换。
宝钗听见动静出来迎她们,见着王氏也是立刻行礼,身子却一晃一晃的,眼底也满是青黑。
王氏一见宝钗这样,对薛姨妈的病也信了□□分。
进了里屋,只见薛姨妈躺在床上,容颜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见她来就流了泪,伸手道:“姐姐。”
王氏连忙上前,将薛姨妈的手握住,“怎么好好的,就病的这般重?!”
薛姨妈紧紧抓着王氏的手,哽咽着道:“姐姐,你可要帮帮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抓住,那可是薛家大半的家底啊!”
薛宝钗和薛蟠连忙上前安慰薛姨妈。
薛宝钗道:“母亲,今日姨妈来是好事,您该开心才是,别哭了。”
薛蟠道:“是啊,母亲,您快放宽心,有姨妈在您还怕什么?大夫都说了要您宽心呢。”
见薛姨妈还是泪流不止,薛蟠又道:“母亲,您还不知道,如今元春姐姐被封了妃,还特地被准许省亲,可见荣宠之深,咱们家这点事在咱们家大,在姨妈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薛姨妈激动的看着王氏,“果真?”
王氏一愣,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什么一句话的事,天南海北的找一个人可难着呢,她哪有那个时间精力人手?可刚想开口王氏就想到薛蟠说的那人卷了薛家大半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