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飞行员说已经是马里国内了,季峯在心中默默计算,大概是通布图市的较为边缘的地方,这里除了沙漠连个房子都没有。
因为这边没有掩体,可见得不是一个很好的作战地点,所以两队决定先分开各自扎好营地然后再进行PK。
第一轮季峯这一组假扮恐怖分子,他们带着假扮人质的炊事兵一起往南走,撒哈拉沙漠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只有一片黄沙。
季峯只能靠着自己仅存的地理知识和实战经验硬着头皮走,马里的上半部分是沙漠到下部分就是稀树草原,所以只要往南走准没有错,只是会很远。
“靠,这沙漠怎么连个绿洲都没有。”队友发牢骚道,撒哈拉沙漠绿洲很少,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一丝绿影。
一望无尽的黄色沙漠,被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蓬荜生辉”,季峯俯下身抓了把沙子扬在空中,然后被一阵清风吹散。
“诶?你们看到没,那是什么?”
“城?”
季峯随着他们的所指的方向看去,刚想给他们解答,就被身旁的人打断。
“延巴克图。”岑氓好像在鄙夷那些人的无知和大惊小怪,语气里带着不明显的不屑,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Timbuktu,意为在地图结束的地方,遥不可及、难以达到的地方。
“通布图是马里的古城了,有人说是1087年建的,也有人说1100年,有不少古墓呢。”季峯补充道。
“那肯定有很多钱。”
“是啊是啊!”
季峯谑笑:“想都别想了,早被马里的极端分子毁的差不多了。”
时间越来越久,怎么走这大沙漠的干燥也不见缓解,慢慢的队友开始缺水,但很多人的水都喝得差不多了。
季峯虽然也很渴但是一直没有喝水,他就怕缺水,他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将壶里的水平分给了队友们。
棉球虽然是沙漠棉尾兔,却天生厌热贪凉,这会儿好像都快热瘫成水了,而豹猫却能快速的适宜环境。
兔子刚进沙漠没多久就倒了,一路上趴在强者的背上,享清福。幸好它们只是二人的精神体,没有饥渴的感觉,虽然也可以进食,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季峯水壶里的水变得所剩无几,剩了个底儿他也没舍得喝。
岑氓突然走到他面前拧开自己的水壶给季峯倒了将近半壶的水,要不是季峯连忙制止好像要把自己整壶的水都倒给他。
“别,自己留点儿。”
岑氓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的水壶放回包里,他这个人不是很爱喝水,而且在边疆那么多年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一行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赶路,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绿色草原。
马里的地形微妙,有一半是沙漠有一半是稀树草原,慢慢的稀缺的楼房就开始呈现在眼前。
“差不多走到地方了,咱再往回走走,别打扰到人。”
季峯刚转身说完话,一声枪响在他身后响起,可以听出来是一把霰弹枪,SPAS-12,不是他们部队这次带的枪。
随着人群的尖叫声,就可想而知发生了什么,季峯赶紧带领着队伍蹲在偏僻的建筑后,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不知道对方的人数,但好在马上电话就响了。
是部队里的通讯电话,非智能机,只有每个队的队长有。
电话那头的大队语气并不像以前那样沉稳:“一小组组长季峯。”
“到!”
“马里国加奥市内发生恐怖袭击,根据你们的跟踪器显示你们小组距离案发现场最近,上级已经下达命令,立即前往支援。”
“是!”
在部队里往往都是这样,无论是在平时还是战争中,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但是只要上级的命令一到位,他们就知道了已经有志愿在路上了。
季峯叹了口气,转过身后发现只剩下岑氓一个人蹲在他身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但是季峯却看不出来他眼底的情绪。
而队伍里的其他人早已找到一辆因为混乱被丢弃的越野车,火都没熄,他们坐在车上挥着手示意让他俩赶紧过去。
季峯在心中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欣慰这些人的作战精神还是气愤他们不服从命令随便自作主张。
季峯让岑氓先走,他跟在后面转过身后退着走,防止有人偷袭。
二人上了车后,季峯将棉球收回意识海,用胳膊肘怼了怼坐在他身边的岑氓,让他也把强者收回脑内。
和他们一行的炊事兵也坐在季峯的旁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旁边人颤抖的身体,季峯拍了拍他的肩膀:“新来的?你们炊事兵平时不也得训练么。”
炊事兵,文艺兵虽说没有正经兵那么高强度的训练,但是基本的枪支的使用或者近距离的格斗还是会练习一些的。
那人说话的声音带着颤儿音,还有些磕巴:“没,但,但我是第一次上战场。”
季峯笑了笑,笑声很爽朗,他在部队里所有人的眼中永远都是具有绝对的大哥风范,他一把搂过炊事兵的脖子,咬着牙硬狠狠地说道:“没事儿,有哥呢,但别给哥拖后腿啊,臭小子!”
奇迹般地小炊事兵停止了颤抖,也慢慢放下了紧张,但还是有些担忧的问:“会不会死啊!”
“妈的,当兵还怕死?”坐在前面的队友头也不回的大喊道。
“就是,娘炮就回家去”坐在那人旁边的兵附和道。
季峯一巴掌接一巴掌拍在了两人的头上:“给老子闭嘴,轮到你俩说话了么?”前面的人顿时闭了嘴。
然后季峯又和炊事兵说:“要死也是我比你先死,你怕个屁。”
他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些狡黠,但谑而不虐,可是说的却是事实,身为队长的他,总是要首当其冲。
过了一会儿季峯想到了些什么,莞尔:“这次这么紧急,没空写遗书了,要不然咱们把最后想说的所有话都和对方说说吧。”
“好好好,我先来,最后我要是还活着我想娶媳妇儿。”
季峯调侃道:“没人稀罕嫁给你。”
“我希望我妈别再等我了,把钱都留给自己养老吧。”
“我希望我女儿在初中学校里能不被欺负。”
“我如果能活下来我就…就…把消消乐全通关!”
“我希望…”
“我想…”
欢声笑语间,季峯看着慢慢缓和了的气氛,和每个人对生命充满希冀的样子,内心也泛起了一丝暖意。
突然他想到什么,又怼了怼他身边这期间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岑氓。
“你呢。”
岑氓看向季峯,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心情很复杂。
季峯一直觉得岑氓的眼睛很大,而且有时看着他的眼睛会比他记忆中乡下夜晚的星星更闪耀。
此时季峯觉得他的眼睛仿佛眼底有一潭清澈见底的小湖,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一道道波纹,一圈套一圈,眼波潋滟。
岑氓稍稍皱着眉,不久后开了口,说道:“我…”
但岑氓刚想说下去时却被前边的声音压了过去,前面的人喊道:“到市中心了”
第5章
开车的队友选择了偏僻的路,但较为安全,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而且也相对近些,二三言语之间很快就到了市中心。
“都小声点,慢慢下车。”
在他们所在的位置还能听到不远处喧闹的人群声,和稀稀拉拉的震耳枪声。
一行人上了市中心的高楼,虽说也只有不过六七层,但已经是可见范围内最高的建筑了。
他们跟着队形一个紧随一个上到了天台,随后匐匍在地上。季峯向大家打了个手势,他微微起身仔细寻找着恐怖分子的具体位置。
找到后他又立刻蹲了下来,低声说:“差不多有30多个人左右,就在咱们的东北方向过两个街道的位置。”
“岑氓,胡英峰,刘安,你们三个狙击手留在这里,占据制高点。”
“然后你们几个,跟我。剩下的自成一队,我们分两路走,然后都注意些通讯机,保持联系。”
说完所有人都弯下身低头开始收拾装备,给枪上膛。
“那…我呢?”他们队里的炊事兵被季峯落下了,他一开始不敢说话,但看季峯完全忘记了他的样子,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炊事兵叫黄陶,而且个子不高长相秀气,典型的南方人。在全是糙老爷们满嘴脏话的部队里出淤泥而不染,平时大家都打趣叫他“黄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