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队长正抱着肩看他,眉头紧锁,面色不善,过了许久队长才开口:“你是想负重跑么?就坐着和我说话?”
季峯撇了撇嘴,从沙发上起来,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先标准的行了礼后说道:“报告队长,凭什么是我。”
队长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了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是昨天晚上他擅自翻墙逃出来的监控录像截图,照片里的他姿势并不美观的趴在栏杆上。
“负重跑和去接选一个。”队长的语气听起来不容拒绝。
“我去还不行么。”
他从桌上拿走车钥匙,回宿舍换了便装离开部队。季峯开的是部队的车,路上引来了不少注意,甚至还有些车主会让路,到达机场才用了20分钟。
季峯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个短信。
[我在机场一号门正门口等你,黑色的车,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到。]
他可不打算进去接机。
他下了车后靠在车上低头玩手机,这一封闭训练又得是几个月拿不到手机,趁现在好好疼一下。
一辆加强型的福特就屹立在机场门前,车上还靠着位气质绝佳的帅哥,干净利落的短发,身高185左右,恰到好处的肱二头肌和胸肌藏在短袖里,后背上还微微渗着汗,汗渍染深了衬衣,引来了很多少女的注意。
季峯装模似样好像很高傲的样子,但偷摸的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棉球本身全是毛,天气又太热,它躲在的车底下纳凉,探出了个头看到季峯耍帅的样子,嘲讽的吱吱笑。
季峯为了不让周围人起疑,斜睨着瞪了它一眼,棉球这才讪讪得缩回了脑袋。
手机来了电话,季峯接听后对方没有说话,他直接问:“到哪儿了?”
他看到机场一号门的感应自动门左右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生,穿着黑色的卫衣和长裤和马丁靴,季峯看到后第一反应是“不热么?”
应该就是他吧。
“我看到你了。”季峯说罢后挂了电话,然后挥了挥手,对方环视了许久才看到他。
对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一直看着季峯,步伐即沉稳又坚定。
季峯突然看到了那人身旁踱步的长达90厘米的西伯利亚豹猫,身上的毛色崭亮,花纹也十分精美,走起来的气势不亚于一只非洲豹。
那是个哨兵。
随着人一点点靠近,那人的气场越来越强大,慢慢的包围季峯,他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这个人很强,抛开哨兵与生俱来的气场,这个人甚至比一般的哨兵还要强。
但是在强势的同时,季峯嗅到了一丝熟悉,突然他感到头疼欲裂,脑内浮现了许多他并不认识的画面,他努力的想抓到一个片段,却从指尖渗过。
不可能的,记忆里的男孩那么弱小,明明难受痛苦的是他,却比他哭的更猛烈。
在季峯的想象中,那男孩子可能会是一个十分孱弱的人,可能瘦的皮包骨。说不定有着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和最开朗的笑容,说不定会留着长发,身高比他矮上半个头,也说不定是个普通人,但季峯可以隐藏自己向导的身份,与他携手度过余生。
一切的一切都和他眼前这面容硬朗,气场凌厉的哨兵相反。
季峯默默的在心中笑自己蠢,是不是想人想疯了,看谁都像他。
第2章
在返回部队的途中队长又给季峯发了条消息,写道[他和你同寝]。
季峯偷瞄了眼自动选择坐副驾驶上的人,趁着红灯回[凭什么?]
[就你的宿舍空着]
这不明摆着骗人呢么?这么大的特警部队居然缺宿舍,缺床位?
季峯心存芥蒂但又不能违反上级命令,在心里默默的咒骂队长,最后只好认命得把这位“祖宗”带到了自己的宿舍。
进了屋后,季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床位,说道:“你自己擦擦吧,卫生间里有抹布。”对面很久没人住过了,床上落满了灰。然后又给对方指明了卫生间的方向。
随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躺到自己的床上,心里嘀咕"这家伙第一次见面都不报名字的么?这么没礼貌?"在心中咒骂了一会儿后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有正式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季峯。”
直截了当,完美。既不失他季峯礼貌绅士的风度又不会给对方多少面子。
对方正拿着抹布擦着床的栏杆,听到这话后转身看着季峯,看了很长时间,看得季峯背后都发毛,才说道:“岑氓。”
行,可以,完全不给他留一点儿往下交谈的可能性。
他转头发现自己那只肥兔子和人家刚见面两个小时不到,居然已经和那只豹猫玩的不亦乐乎,季峯心里有些吃味:“畜生!睡觉去。”
棉球就好像把季峯当空气似的,无论季峯怎么喊它都不理会。那豹猫也和它主人一样拽得很,看了眼季峯之后继续圈着棉球帮它舔毛。
季峯恼羞成怒却不能表现出来,认命得躺在床上,声如蚊呐得嘀咕道:“白眼狼。”然后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开了局游戏。
游戏进行得很不顺利,惹得季峯有些烦躁,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失败的声音。
这时,岑氓打开行李箱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趴在栏杆上观察了一下。
行李箱边角没有新的刮碰痕迹,行李箱里很乱,衣服里面还藏有个充电宝。
“你不是刚到。”
季峯的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岑氓听后抬头看了一眼季峯,二三秒后又低下了头收拾行李:“是。”
“为什么骗人。”说后起身站在岑氓面前,蹙着眉问道。
“我没有义务。”
季峯被气笑了:“你是军人,必须做到对任何人坦诚。”
他蹲下身随便翻了几下岑氓的行李,岑氓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
“如果你连上级和队友都要欺骗,你根本做不到保护国家公民的安全,因为你可能连老百姓都骗。”
季峯从行李箱里摸到了一条线状的针织绳,掏出一看,好像是运动鞋上的鞋带,鞋带不长,应该是青少年鞋码。
“还有,作为军人不要有任何牵挂,不然你每次出任务前写的遗书会是对方最痛苦的物件。”季峯平时出了名的好脾气,但是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就连刚刚和岑氓的豹猫玩的还不错的棉球都有些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我虽说不是你的上级,但我军龄一看就比你长,希望你能把我的话引以为戒。”
季峯牵过岑氓的手,将岑氓紧握的手打开,然后把鞋带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还有我们是战友,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语言过激把我当作敌人,或者觉得我是在针对你。”
“不会,谢谢。”
岑氓将鞋带一点点折好,放在衣服胸口的兜里,就好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瑰宝一样,季峯觉得有些刺眼。
棉球不知怎么的对那鞋带甚是喜爱,看到岑氓将那东西放在兜里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迅速爬到了岑氓的肩膀上,然后用爪子虚挠岑氓的胸口。
岑氓揉了揉棉球的耳朵,问:“它叫什么名字。”
“畜…算了,你叫它棉球吧。”
“很可爱”
“昂…”
季峯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不自觉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那兔子是它的精神体,夸它让他感觉就是在夸自己,可是一个大老爷们被夸可爱自己害羞个什么劲儿。
岑氓伸手指着那只正伏在他床上的豹猫:“它叫强者。”
本来正慵懒的晒太阳的豹猫终于做出了反应,好像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季峯也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名字?还不如畜生呢。
“为什么要叫这个?”
“小时候起的。”
岑氓对棉球爱不释手,季峯背对着岑氓蹲下身抚摸豹猫,强者好像也不是很讨厌他的示好,嗓子发出轻微呼噜噜的声音,舒服的露出肚皮。
“它长的可真帅,你们哨兵真好啊,不像向导一点儿用都没有。”
“你不喜欢做向导?”
“厌恶至极。”
沉迷着欣赏豹猫的季峯没看到自己身后的岑氓停止了抚摸兔子的动作,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大半部分眼睛的光亮,眼底阴翳一片。
突然的冷场让季峯觉得有些尴尬,他站起来转身问:“去吃饭么,你应该先适应一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