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被成亲以后(15)

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公子,鬼王大人,请您出来为我们做主啊,外头……”女人还没哀嚎完,门后的思依开了门,问道,“怎么了,荷妈妈?”

徐娘半老的荷妈妈看上去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喘过一口大气,道,“花街上有人拆楼,已经扒下两座了……咦?”她说话时瞟到了房内还有第三人,问道,“送酒的公子,你怎么在这?”

景渊一听,心情复杂,再看临岚怒形于色,景渊默默在心里盘算一下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先是拿男倌羞辱人家,然后自己又跑来黄花馆,即便他本意不是来消遣快活。再接着还喝了临岚亲手酿的酒,与人行为亲密被目睹,无意中刺激了他,最后还把他打伤了……外头动静又大,景渊都能想象明天流传出来的版本是什么样的了,无非是鬼王夜宿南院,鬼后捉奸在床,最后鬼王痛下打手……总之,鬼王真不是个东西!

临岚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荷妈妈看向鬼王,继续倒豆子般告状,“那帮鬼兵,一上来话也不说,直接拆,楼下伙计阻止道,‘鬼王在此’,为首的那位还笑说,‘拆的就是鬼王的下榻处,’您看看这是鬼办的事吗?”

脚下震感逐渐明显,思依听着楼下外面“轰隆”声响越来越大,催了景渊一声,“王上……”

景渊看看思依,又看看临岚,一点下巴,“让他们拆!”心里巴不得临岚多拆几座,这样一来双方一对比最好能打成平手,鬼后不至于吃太大亏就行。

思依意外道:“王上!”

荷妈妈更是急得就要扑坐在地,被思依一把搀住,看向景渊,奇怪道,“这是为何?他……”思依再看临岚时,才想通了,这人容貌昳丽,神色倨傲,能让鬼王如此紧张的,不是鬼后又是谁。他暗骂自己不识抬举,荷妈妈更是糊涂,这些年来竟没有看出给鬼王送酒的就是他的鬼后。

思依这时低眉顺眼地点了头告退,扶着荷妈妈就要出门。

荷妈妈哪里肯罢休,“哎哟……”一出声便被思依用责备的语气警告道:“妈妈!”她从未见思依这么严肃过,当即噤若寒蝉。

两人一跨出门槛,迎面走来一小队鬼兵,荷妈妈一看见那领头的,就要冲上去找他算账,被思依一把拉住,冲她摇了摇头,并拉着她退到一旁给人让路。

祝行舟一进门,冲景渊他们抱拳颔首,“此楼就要塌了,请鬼王鬼后先行离开。”

景渊看到是祝行舟领着人拆的,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到临岚在场,他真想踹他一脚,行动没得落实,他只得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祝行舟,你反了你!”你到底听谁的?

祝行舟也不装正经了,他嘿嘿笑道,“这不是修的多了,换个拆的差事当当?还真挺顺手的。”他再看向一旁不出声的临岚,细看发觉不对劲,关切道,“哎,我哥夫人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景渊打发他道,“不用你管,拆你的楼去!”说着一手揽过临岚的肩膀,就要弯腰把他抱起。临岚漠然拍下他边上的手,径自走向门口,祝行舟拎得清情况,冲身后手下一摆手,“备轿!”

看着临岚走过走廊下楼,祝行舟回头对景渊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偷吃就算了,还让人找上来,他什么脾性你不清楚啊?你还把打人?你自己倒好好搁这儿站着,敢问您是怎么想的?明天全城肯定……”

“我知道!”景渊背着手,面沉似水,抬脚就走,祝行舟也不敢拦着他念叨。景渊回头对他说道,“拆了多少,记得赔上,”出门前,又气冲冲地补上一句“我没偷吃!”

祝行舟砸吧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在心里问道,“敢情你是光明正大地吃啊?”

第21章

景渊下楼时,看见临岚刚坐上轿子走了。楼下一片狼藉,烟尘滚滚,一群鬼兵才送完鬼后,见到鬼王,便又停下手中的活儿,跪下行礼,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接着拆。

景渊像大白鹅一样抻着脖子望着轿子走远,一摆手,“继续!”

荷妈妈迎了上来,肉痛得不行,捂着心口道,“王上啊,再拆没了……”

景渊不在意道,“赔金稍后自然有人给你送上。”

得到鬼王的允诺,荷妈妈跟换了个人似的,喜笑颜开连连应好。

“我问你,最近几年我在这边的酒都是他送的?”景渊道。

“您是问方才那位公……鬼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荷妈妈掩了掩嘴,赔笑道,“奴家眼拙,没认出是鬼后。两年多前便是他一直在送。”

景渊看着她一挑眉,荷妈妈连忙道,“是收了他一点好处,见他一身贵气,又是个清冷公子,以为是仰慕鬼王大人而不愿开口的寻常小哥儿,只想暗送心意的,奴家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嗯?”景渊逼视着她,知道她还没交代清楚。

她急忙说道,“他的酒我每回都会找大师鉴测,无毒无害,是难得的佳酿,奴家当然要收着,既帮了鬼后,又能帮着思依公子讨王上欢心。”

“他还说什么?”景渊问。

荷妈妈如实道,“他只有一个要求,酒酿除了额外送验的,只能给您喝,谁也不准碰。”

景渊没有过多停留,问完话便走,路上心情有点复杂。临岚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反复品了品荷妈妈的那句,“仰慕鬼王大人而不愿开口”,想想倒是符合临岚性格的作风。这么一想,“爱而不宣”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景渊心里承认这一点的同时,隐约觉得内心还有点愉快。随后他又觉得这苗头不对,他开心个什么劲儿?被那个又冷又傲的小神君喜欢有什么好的?连说几句好话都不会。

他一路上走得心烦意乱,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临岚偏殿院中,正好撞见小仙童水笙托着木盘带着药往临岚房里送。

水笙见了他,明目张胆地敷衍着行了个礼。

景渊:……连个小仙童都看不下去了。

鬼王活了几千年,真没见过几个敢跟他撂脸色的,除了多年前一个小尾巴,只有一个临岚神君。如今仆随主人性,教得好也是他的本事了。景渊伸手要接过木盘,“我来吧。”

水笙稳稳端着盘子避开一步,道:“不敢劳烦王上。”说完不等景渊开口,自顾自往前敲开临岚房门进去。景渊刚想抬脚跟进去,门就被“砰”地一声用力关上。

景渊自我谴责道:看看你办的什么破事?伤人心又打了人,还有脸觉得他喜欢你?渊渊啊,你这是作孽啊!

他自觉无趣,正要往回走,只听门吱一声又打开了,水笙站在门边,怨气满满道,“我家神君请您进去!”

房内临岚出声严肃道,“水笙!”

“是。”水笙不情愿地应了声,声色缓和道:“鬼王大人,请吧。”

肯让他进去,而且还客客气气的?景渊有些受宠若惊,心想临岚如果想甩他耳光他也认了。进了门后,水笙便关上门自行退下。

房内灯火通明,临岚坐在桌边挑着木盘上几个药瓶,见景渊进来,眼也不抬,冷淡道,“坐吧。”

烛光映照下,临岚的脸愈发不见血色,景渊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心虚道,“伤哪了?我看看。”见他不答话,景渊又干巴巴道,“都怪我,没看清人。”

临岚声色平缓道,“不怪你,是我冲撞了王上,”他看完几个瓶子,拿上中间一瓶仔细瞧着,“我自知脾性不好,当时在气头上,若不是你挡着,恐怕伤的就是那位公子了。”

景渊听了他这话,方才路上那个念头又起了,他面色古怪道,“你气什么?”

临岚撩起薄薄的眼皮,像是施舍一样看了他一眼。景渊领会到了是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又改口道:“那什么,你生气是应该的,可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针对思依做什么?”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临岚语气平静地反问,再补充道,“给了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景渊听完,心痒痒地问道,“我是想问,你其实心里,是不是……”对我颇有好感?话说到一半,心说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对面的临岚根本没有在认真听他说这话,他还在想景渊上一句话,他解释道,“我也没针对你那位思依公子,我方才是说,伤到他是肯定的,他没什么修为,你皮糙肉厚,挨一鞭又不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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