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晚上，她被霍淮声叫起来，去吃晚饭。吃着吃着，忽地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
吃了睡睡了吃，睡了吃吃了睡。
她是猪吗？
一个女明星成了猪，还怎么赚钱？
变成金猪当吉祥物吗？
太可怕了，沈熙纯放下手里的碗，远离那些让自己变成猪的食物。
“我不吃了。”
霍淮声看看她碗里没动过多少的饭，面露忧色:“睡了一下午，不饿吗？”
担心沈父沈母的事影响沈熙纯，他最近一直没让她出门，让她多多休息，以便保持好心情，早日恢复过来。
“不饿。”沈熙纯拒绝，“我要做一个精致的……”
女明星三个字未出口，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沈熙纯:“……”
打脸来得太快，啪啪啪的，老香了。
霍淮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熙纯额头突突跳，桌子底下的脚抬起来，狠狠压到男人的脚上。
餐厅里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男人一张脸微微扭曲，表情十分精彩。
叫你笑。
沈熙纯又用力碾压几下。
霍淮声忍着痛意，脚上虽然不好受，但看她经神气十足一脸鲜活的样子，挤出一个舒心的笑: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废话。
她收回脚，脸不红心不跳地抄起筷子:“我要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把女明星的自我修养抛之脑后，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
*
这晚，谢苓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高中时期，和步虚词走在校园里。
周围一片春色，温暖的阳光洒下来，给整个校园铺上一层金灿灿的薄纱，空气里浮动着青草树木的幽香，无比真实。
她忽然停下来，小脸扬起，开口道:“词牌哥哥，我们班最近有好几个女同学想让我帮忙送情书给你。”
步虚词跟着停下，低下头，对上她的脸:“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她鼓起腮帮，气呼呼的，“我才不答应，你是我一个人的。”
步虚词笑，轻刮她的小鼻子:“嗯，我也是你一个人的。”
……
梦境很美好，谢苓笑着醒了过来。
刚醒的那一瞬，她的唇弯弯地翘着，思绪还停留在梦里。
随着视线变得清晰，她望到雪白的天花板，揉揉眼睛，坐起来。
“又做梦了。”无语死了，她用小拳头敲自己脑壳一下，把梦境打散。
步虚词推开门进来，看到她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笑着走到床边，坐下来:“在想什么？”
“在想词牌哥哥。”谢苓下意识回答。
“想他做什么？”
“做梦……”
说到一半，谢苓猛然惊醒，眼睫一掀，双眼睁得大大的:“词牌哥哥？”
似乎是不相信，她喃喃自语:“我还在做梦吗？”
步虚词轻笑，笑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不是。”他微微俯身，指尖勾过她脸上的发丝绕到耳后，“昨天的事，忘了？”
低柔的一声，如同一汪清泉注入大脑，激活了昨天的记忆，以纪录片的形式呈现出来。
从找沈熙纯求经验，到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再到男人突然出现，发生了一段小意外，最后在衣柜里……表白。
一帧帧，清晰可感，仿佛是刚刚发生的。
随着进度条播放到尾声，最后的画面被定格住。
——我喜欢你。
——我也是。
嗖的一下，一束烟花徐徐升空，在脑海中绽开绚烂的火花，在眼底映出一片晶亮的光晕。
谢苓激动地半跪起来，低眸凝视步虚词:“我表白成功了？”
步虚词笑着点头。
“我不是在做梦？”
“嗯。”
“我真的表白成功了？”
“嗯。”
随着问题一个比一个傻，步虚词的笑意越来越深，不厌其烦地回应她。
谢苓浑然不觉，不停地问着，问一句，眼底的光亮一分。直到再也问不出来，那双眼睛迸发出美丽耀眼的极光。
她一头扑到步虚词怀里，步虚词被扑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倒在床上，耳边是某只小家伙软绵绵的爱恋:“词牌哥哥，我好喜欢你。”
说了不够，还蹭啊蹭啊蹭，满是喜悦和依恋。
他失笑，一手抚上她的背，一手捧住她的脸，轻轻托起床，和自己对视:“所以刚才做梦，是在做这个，嗯？”
尾音微微上扬，拉出一条细细的波浪，流淌过心尖。
后背上的手往下压了一下。
谢苓:？
她疑惑地眨眼，捕捉到男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一阵热意爬上脸颊，又羞又囧，最后气得捶他:“你怎么这么坏，刚在一起就欺负我。”
步虚词握住她软绵绵的拳头，凑到她耳边低语:“这就叫欺负了？那以后……”
耳尖传来濡湿感，谢苓脑袋一偏，差点软倒。缓过神，她赶紧用双手捂住他的嘴，防止他说出更坏的话。
她双目圆瞪:不许再说了！
男人眉眼温润:只对你说。
小姑娘“哼”一声:谁知道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么会，说不定是在……
等一下。
一段记忆涌入脑海，她直起上半身压着他，双臂环抱，居高临下地睥睨。
一张脸上露出凶巴巴的表情，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开口:“你说的那个在追求的人，是怎么回事？”
步虚词有点意外，她还记得那件事。不过他们一起在一起了，他也不需要再做任何隐瞒了。
“那个人是你。”
谢苓惊讶，指指自己:“我？”她不是没有做过那着猜想，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顿了顿，步虚词望向天花板，望着这座由卫氏集团打造的醉里江南，陷入回忆。
卫总:我难道不配在这章拥有姓名吗？
这章写到最后脑子里循环起一首歌: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样熟悉……
第69章 金屋藏娇
其实当年和卫靖垣的那个约定，说起来有点好笑。
无非是步虚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谢苓, 表现出来, 被卫靖垣给发现了。
青春年少时期，最是肆意张狂的年纪, 也是最没有心机的年纪。
卫靖垣直接表明自己也喜欢谢苓，进行了一场篮球比赛, 谁输谁退出。
结果令人意外，双方打成了平手。可卫靖垣知道谢苓对步虚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看谢苓天天黏着步虚词, 他滋生了私心, 向步虚词提出一个约定——谁都不能表白, 无论谢苓最后选择了谁，都要祝福。
并且强硬要求步虚词答应, 不答应就没得兄弟做。
“他凭什么！凭什么要求你答应！”谢苓气炸了，“看我不揍死他。”
步虚词拦住:“不全是他的错,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当初答应那个要求, 步虚词其实很快就后悔了。但是承诺已经出口, 不可能再收回。
一边是喜欢的人, 一边是兄弟，他很矛盾, 也很煎熬。
后来随着年龄变大，心理成熟了，心境发生了改变。他换了个角度去思考，觉得答应了，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的小姑娘, 怎么能因为他的一己私念影响她，包括后面她出道，是不可能谈恋爱的。
他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给她带去麻烦，也没有失去兄弟，他感谢那个约定。
可随着年龄再度增长，心境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他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从一个花骨朵变成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看着她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想告诉她自己的喜欢，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打破那个约定。
由于工作原因，念头止住了，这才有了之后的那些事情。
扪心自问，这些年，他和卫靖垣明里暗里使了多少手段，不管结果与否，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资格去责怪对方。
说到底，是因为在爱情里面，他们都是自私的。
*
把人哄好，步虚词吃过早餐，下楼扔垃圾，顺便把消息通知给卫靖垣。
“我和苓苓在一起了。”
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没有多余的刻意的字眼，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此时是早上九点，正值上班高峰期。
卫靖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俯视着底下那些川流不息的黑点，忽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