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词笑了出来:“别急，厨房里还有。”
谢苓一顿，羞愤得一口咽下去:“我平时只吃一碗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她默默放下手里的调羹，不再去碰。
步虚词当然知道，趁着这空档，他拿出手机，操作几下，递到她面前。
谢苓:？
“这是我那位‘女朋友’的电话。”他解释着，“你可以问问她到底是不是我‘女朋友’。”
两个女朋友咬得意味深长，是故意说给谢苓听的。
谢苓顿时发窘，低下头胡乱瞟着眼神，气也不是羞也不是，最后气呼呼地拿起来:“问就问。”
她按下按键，把电话拨出去，再按下扩音键，把手机放到桌子中间，好让步虚词也听到。
一串铃声响过后，那头通了。
谢苓下意识屏住呼吸，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开口，耳边传入一道清透婉约的声音。
“阿词？”
她一怔，随即鼓起腮帮瞪向步虚词。
还说不是“女朋友”，明明叫得那么亲热。
步虚词无奈勾唇，对着手机说:“你和老师最近好吗？”
老师？
谢苓不解地眨眨眼，鼓起的腮帮消下去。
那头安静一秒，传出一声轻笑:“我们很好，倒是你，追到人家小姑娘了吗？”
捕捉到关键信息，谢苓竖起耳朵，身体往前倾了些许。
她倒要听听，词牌哥哥喜欢的人是谁。
步虚词注意着她的动静，唇边的笑意扩大:“还没有。”看她松了口气，又说，“不过应该快了。”
谢苓顿时紧绷住。
心里闪过慌乱:应该快了是什么意思？是快追到了还是那个人也喜欢词牌哥哥？
无法确定，她越想越慌乱，没发现步虚词已挂了电话，走到了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刚才那个人是我以前的搭档，和我在国外进修时的导师结了婚，按辈分算，我应该叫她一声师母。”
这话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谢苓镇定下来，又小声嘟囔:“结婚也不安全。”
惹得步虚词轻刮她的鼻子:“小醋缸。”
谢苓脸红了:“我才不是。”身体很诚实，霸道地抱住他的胳膊，“反正我不管，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喜欢别人。”
字句间全是浓浓的占有欲，听得步虚词甚是愉悦，反手把人抱住。
“好。”他求之不得。
只要她想，他可以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不过不着急，慢慢来，会让难过的那种事，他不想再做一次了。
谢苓安心下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管那个人是谁，有她在，休想接近她的词牌哥哥。
身体主动窝进步虚词的怀里，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心里头，一种微妙的变化随之油然而生，逐渐形成一个念头。
两人安静地抱着对方，步虚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指尖勾过她的发丝，轻轻打着圈。
“对了。”步虚词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师母的？”
被这样一提，谢苓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误会:“是卫靖垣那家伙说的。”说着不悦起来，“他为什么要骗我？”
步虚词得到印证，微顿了下，指尖从发丝间抽出来，摊开掌心捧住她的后脑勺。
微眯了眯眼，别有深意地给出四个字:“他搞错了。”
*
吃过早餐，沈熙纯收到千芊的消息，去了趟工作室，带上桃桃，由江扬开着保姆车前往拍摄场地。
千氏集团是科技起家，旗下产业很多，沈熙纯代言的是整个集团的形象，娱乐公司科技公司等的代言另有他人。
本次代言由千芊全权负责，是她特意从千父那里要到的，包括主题在内的所有事宜，全部要经过她的批准。
不许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为的是……
“你们几个干嘛呢，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就要拍摄了，还不给我利索点！”
眼见几个工作人员的动作慢下来，千芊怒声呵斥。
负责策划的总监忙走过来，让大小姐消消火，边训斥那几个工作人员。
桃桃坐在一旁的休息位置上，目睹千芊霸气侧漏的一面，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
看来大小姐也不是那种特别娇纵任性，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家里输钱，闲来无事参加个聚会的有钱人嘛，对自己家的公司还是很关心的。
那么纯纯的拍摄应该会比较顺利了。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片惊呼。
桃桃循声望去，视线所及是做完造型的沈熙纯。
银紫色的分层长发，身上穿着玉白色丝质战袍，肩头镶嵌着鳞片铠甲。足尖轻点，若隐若现出宝石蓝的指甲，像是踏着银河而来。
非常符合本次的主题——魔幻女神。
这是什么神仙姐姐！
桃桃嗷呜一声，激动地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下来。
千芊不屑:“真是没见过世面。”叫来了摄影师，“一会儿多拍点。”
暗搓搓附耳吩咐:“挑最好的几张传给我。”
*
另一边，霍淮声把沈熙纯送到工作室后，去拜访了一个前辈。
是上次联系过的华叔。
华叔全名盛泰华，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大导演之一。他导演的电影，部部经典，口碑极高，和另一位大导演并称南华北李。
曾经的顶流影帝霍道韫，便是出演他的一部电影《乱世金铃》，获得了影帝头衔，自此一夜爆红，成为圈内的神话。
随着年事高起来，盛泰华逐渐转向幕后，在自己的家里种种菜，养养花草逗逗鸟，完全没有一副大导演的架子。
也不是没有过想请他出山的人，但要么是被赶出去，要么是干农活不过关，只能无功而返。
霍淮声了解他的脾性，会选择当导演，或多或少受了他的影响，得到过不少指点。
此番前来，他做好了准备，帮着盛泰华摘了菜园子里水嫩嫩的大白菜，亲自下厨做了午饭，陪着他小酌几杯。
酒足饭饱。
霍淮声说明来意:“华叔，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看沈熙纯错过《凰妃传奇》有点遗憾，他想给她一部更好的，于是想请盛泰华出山。
盛泰华放下酒杯:“我听你爸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为了她？”
霍淮声愣住一瞬，点头承认了。
盛泰华是看着霍淮声长大的，很清楚他那淡性子。除了谢苓那小丫头之外，他没见过他亲近其他姑娘。
得知他交了女朋友的时候，他心里可是非常激动。
哪个小姑娘那么有本事，能把这么一个木棍子给收服了。
他乐呵呵道:“只要剧本足够好，我会考虑。”又调侃，“什么时候把你的小女朋友带给我见见？”
盛泰华声明在外，不知道人会以为他是一个很严肃的导演，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老顽童。
在接到霍淮声的电话那会儿，他隐约猜到了一些。能让那小子不惜请他出山，那是相当喜欢了。
心里有种自家的猪终于肯拱白菜的欣慰感。
今天这一顿，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以往霍淮声来都是来请教专业方面的问题，哪里肯好好陪他喝上几杯。
可见那姑娘在他心里的分量。
霍淮声听到前一句，放下心来，听到后一句，他犹豫了。
盛泰华吹胡子瞪眼:“我是会吃人还是长得吓人，见一面都不行？”气得灌了杯酒，“你和你爸一个样，老子当年不就是比他帅了点，讨小姑娘喜欢了点，他就整天把你妈护得跟什么似的。”
得，激动的老子都飙出来。
霍淮声却是沉默下来。
半晌，缓缓开口:“他真的爱我妈吗？”
爱这个字是很奢侈的，爱不是一朝一夕能促成的，而是一种长久的感觉。自古以来，每个人对感情的理解也不尽相同。
盛泰华有过年轻的时候，有过自己的几段感情，只是没有霍父那般浓烈而已。
他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你妈了，等你以后也对你那个小女朋友有那种感觉，就会明白了。”
*
成功拍摄了魔幻女神的海报，沈熙纯中途休息，被千芊拉去喝下午茶。
千氏集团有专门的一层茶水间，空间很大，里面的设施齐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沈熙纯有幸踏入，打量着周围的景致，不由幻想自己没有进娱乐圈的话，能进千氏集团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