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嘴角上扬,露出来一个极为纯真的笑,然后头一歪,便倒在了云端的颈窝处,双手双脚却还紧紧困着云端,像是害怕她跑了似的。
云端努力压着身体里不上不下的火,这混蛋,关键时刻不继续也就罢了,还这么死压着她,她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她想要推开夜玄,却发现她越推,他抱的越紧,她都快变成一个压缩人了!
没办法的云端只能放弃推开他,然后便注意到他俩的姿势好像有些不雅。
应该庆幸的是,不知何时,他俩从软榻上到了床榻上,有屏风和帐幔挡着,也不怕别人瞧见。
只是用这个姿势等他酒醒,她怕自己还没等到便窒息而亡了。
努力将他的头往旁边推了推,云端总算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
外头天还亮着,云端本想等夜玄酒醒后第一时间和他表明身份,没想到看着他的睡颜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时,她隐约感觉身上的重量一轻,睡意朦胧的她将床里头轻薄的云被一扯,盖到身上后滚了几滚,直到滚到风吹不到的角落里才停了下来。
然后便彻底睡熟了过去。
而等在外头的修一、修二可急坏了,那位女神医进去后,除了酒壶被摔碎的声音外,怎么就没有其他动静了呢?殿下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正要破门而入时,盛灼连忙拦住了他们,“要是打扰了你们主子的好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么久没出来,指不定二人旧情复燃了,他可得拦着点儿这两个愣头青,别打扰人家亲热。
修一、修二向来觉得盛灼不太靠谱,听着他这话,更不放心了。
看他们还没有放弃进去的打算,盛灼悠悠道:“方才那位女神医可是你们主子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你们确定还要进去?”
修一与修二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将手收了回来。
作为时常伴在殿下身侧的人,他们自然知道殿下心尖尖上的人是谁,虽然特别奇怪殿下心里明明还有郡主,却不见对方,退了与对方的婚约,还将派去郡主身边的人都召了回来,但这不是他们能质疑的。
这还是郡主这近一年来第一次主动来找殿下,他们进去确实不太方便,还是等殿下主动唤他们时再说吧。
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快黄昏的时候。
换了一身新衣的夜玄推开门,揉着眉心吩咐道:“备马车,回宫。”
去用了个晚膳回来的盛灼刚好听到夜玄的吩咐,他努力看向夜玄的身后,极为纳闷地问道:“小云端呢,她不是进去了吗?怎么不见她人?”
夜玄将手放了下来,眸光极为锐利地看向了盛灼,“你说,谁?”
☆、司天台的合法神棍
“小云端啊。”盛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你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修二便派人来找我,我半路上遇到了来找你的小云端,就带着她来找你了,她人呢?”
盛灼还在等着夜玄回答时便见对方快速退后一步,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又关上了。
盛灼被关门声吓到眼睛都闭了一下。
艹,搞什么!
而将门关上后的夜玄闭着眸子吸了好几口气,然后向内室走去,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凌乱的轻纱与散落一地的白衣。
因为这里的衣柜里有他的衣袍,所以他便直接换了新衣,根本没注意地上混在一起的白色衣裳,此刻再看,除了他的衣袍外,好像还有女式的罗裙。
他将罗裙捡了起来,便闻到了上面让他魂牵梦绕的幽幽香气,而床榻上有一道极为清浅的呼吸声,缓慢而有节奏感。
那只已经瘦下来的白猫经常会睡在这个屋子里的各个地方,所以他虽然一醒来就听到了呼吸声,但并未多想,也未仔细去看床榻上是不是还有别的生物。
结合种种迹象,床榻上的是……她吗?
楚青云对他避之不及,所以不可能来找他,除了他的小姑娘,还会是别人吗?
想着,他脚步缓慢地向床榻边走去,然后便发现床榻上的被子与帐幔交缠在一起,看不清被子底下有没有人,但一只可爱的小脚丫却在被角处悄悄探出头来。
窗外此时吹进来一阵风,悠悠荡荡吹到了床边。
好像感觉到了冷意,那只小脚丫快速缩了回去。
夜玄就这么看着,没有去掀开被子。
也不知是过了几刻钟还是几个世纪,被子底下的人终于睡醒了,一只雪白的藕臂突然伸了出来,然后将被子团啊团,慢慢抱在了怀里。
像是感觉到了灼人的目光,云端缓缓睁开了双眼,便看到死盯着她的夜玄。
她朦朦胧胧地跟他对视了好久,在感受到胳膊与腿上的冷意后总算清醒了过来。
圆溜溜的眸子眨了眨,她挥了挥手,“嗨!”
夜玄还是死盯着她不放,却将手臂伸到了她跟前,语气极为强势地命令道:“咬。”
“什么?”
“咬。”他又说了一遍。
已经明白过来他的想法的云端并没有立刻咬下去,而是将他的衣袖掀起后狠狠咬了下去。
手臂上的痛意是那么明显,但夜玄却在笑,在开怀大笑。
他不是在做梦,这次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她真的回来了。
不管是动作、神态还是老是改不掉的习惯,都说明了一件事,她回来了。
然后云端便迎来了第二次令人窒息的拥抱,她只能无奈地抚着他的背一次次说道:“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消失了,再也不会消失了,……。”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夜玄鼻子突然动了动,“你受伤了?”
……
看着手腕上夜玄重新为她包扎好的伤口,云端面上是滚烫的。
她手腕上的伤口不小心撕裂后她是想先穿好衣服后再包扎的,但夜玄却不让她穿衣服,非要先包扎伤口,看着他执着的目光,她没办法,只能应了他。
如果她没消失,在半年多前他俩就成亲了,换算一下他俩也算老夫老妻了,好像也没必要计较这种小事。
先包扎就先包扎吧。
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的伤口是包扎好了,但身上只有一件披风,底下啥都没有,并且因为她的手被裹得像粽子一样,她想要穿衣服都很艰难。
她看了一眼一直在傻笑的夜玄,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道:“快点儿给我穿衣服呐。”
夜玄看着云端面上的鲜活神情,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光,一点儿绮念都无地为她穿上了新衣。
云端闻着他身上未散尽的酒气,问了一个问题,“你还记得白日里的事情吗?”
真喝断片了的夜玄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在她唇角亲了好几口后他才继续道:“不过我约摸能猜到发生了何事。”实在是方才为她穿衣时,她身上的痕迹太明显,就算没什么记忆,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你拿酒壶砸了我。”
云端说的与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那你有没有事?”夜玄的眸子中瞬间溢满担忧,在她身上看来看去,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完全忘了方才为她穿衣时才看过一遍。
“我躲开了啊,不然我还能在这里这么好声好气地同你说话。”要是没躲开,她怎么也得先锤他一顿出出气,然后才有重逢之喜。
“话说,你的接受能力还挺强的嘛,除了一开始激动了一下,现在竟然这么平静。”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让她想要激动一下都没有气氛。
夜玄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闻言在她肩上蹭了蹭,“只要你回来了,便够了。”
激动过度,然后惹她流泪吗?没必要。
“再说,我觉得我应该已经激动过了。”说着,他在云端的颈侧亲了亲。
云端用手指抵住他的额头,然后往旁边挪了挪,“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亲来亲去的?”她错了,他哪里是没激动,不过是将激动都化在了细节里,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腻歪过。
夜玄跟着云端的动作挪动,保持方才将头埋在她颈窝的姿势,“我不。”
云端顿时扶额。
果然,当一个人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另一个人时,记忆是会自动美化的。她之前只想着被他宠着、爱着以及护着的事情,却忘了他还会让她有种提前养孩子的感觉,撒起娇来比她还要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