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翻墙越顶来到一处府邸,一身青衣的元灏正站在窗前望着空中的残月。
黑衣人将今日的对话悉数告知了元灏,然后便退下了。
元灏手指摆弄着手边的盆栽,眸子低垂着,脑海中思索着镇南王妃的话是否可信。
但不管可不可信,最重要的是镇南王妃手里握着他想要的东西,他暂时不能将对方如何。
等着吧,等他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些曾经轻贱过自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问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下属,“我前两日吩咐你们办的事情,如何了?”
下属恭敬回道:“请主子放心,都办妥了,人马上就要来了。”
“那就好。”元灏的心放了下来。
没办法,小王舅身上实在找不出什么弱点,好不容易有了未婚妻,他当然得抓住这个机会,多给小王舅找些麻烦,转移转移小王舅的注意力,他才能更加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只希望小王舅和未来的小舅母能喜欢他送的礼物吆。
云端自然不知道有人暗戳戳地打算算计她,因此每日过的还算悠闲。刚来的镇南王妃对她这个原配所生的女儿也没有半分册子里所写的怠慢,甚至在有些时候,热情得过分。
大大方方将镇南王府的库房与私库给她看,除了必要的陪嫁外,还让她任意挑选想要的陪嫁物品。
而她那个便宜兄长也在后头起哄,这个好看要加到她的嫁妆里头,那个值钱也要加到她的嫁妆里头。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整个库房都让她搬走。更明言,待成亲前一月,皇家的聘礼下来后,全部都是要加到她的嫁妆里的。
还有一个不认她,却以镇南王旧友为名给她添妆的人,添的嫁妆比郡王府准备的还要多出几分。
呵,装作不认识她倒是装得彻底一点啊!
这就坐不住了,耐性还没她好。
虽然云庄主添妆的事情做的隐蔽,但夜玄却是知情者之一,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京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没有一件能瞒过他的眼睛。
虽然他心中也诧异云庄主的大手笔,更好奇小姑娘与云庄主真正的关系,但小姑娘不多说,他也不会多问,更不会让人去查,他尊重小姑娘的想法。她不说肯定有什么顾虑,他等着就是。
云端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她记得古代好像有“嫁女费用一百贯,娶妇五十贯,嫁资倍于娶费”的说法,她的嫁妆多到她自个儿都记不住,就算减去一半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万一皇家的聘礼没达到要求,那可就尴尬了。
可是她让楚青霄将嫁妆减去一些,楚青霄死命不同意。她让人将云庄主送来的东西送回去一些,结果对方又双倍送了回来。
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问问另一个当事人好了。语气要随意一些,绝不能让夜玄听出来她在怀疑他的财力进而觉得她在质疑他的能力。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懂。
“我这嫁妆都快备好了,你聘礼准备好了吗?”
夜玄长眉微微一扬,笑语道:“你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犯花痴
“谁迫不及待了,反正我没有。”云端轻哼一声,道了这么一句。她明明只是替他着想,哪里表现出了迫不及待?
夜玄只笑,眸子瞧着她摸着他胸膛的手不语,意思不言而喻。
云端下意识将手收了回来,反应过来后又放了回去,睁着圆溜溜的杏眸格外无辜道:“我就是觉得很舒服,不行吗?”其实脱了摸着更舒服,但显得她太女流氓,只能以此来饮鸩止渴。
夜玄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抱住坐在他怀里的云端,然后在她耳边低语调笑道:“我觉得你的也很舒服,不知可不可以学学你?”说着这话时,他的手在她腰间不停地摩挲,隐隐有向上的趋势。
吆喝!
竟然敢冒犯她这个老司机的尊严,今日不虐哭他,她就将污妖王的称号免费相让。
“可是人家想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吆。”边说,云端的手边勾起了夜玄的下巴,语气像极了觊觎他人美色的小变态。
握住她在他下巴处的手,夜玄面上的笑容更盛了,那股仿佛从骨子透出来的妖气蛊惑着云端对美色没有太多抵抗力的心。
“那你不如说说,都想对我做什么?嗯?”每个字都被他说的极慢,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力,仿佛世界上最美却又最毒的花绽放,明知有毒却抵挡不了它绽放时的极致之美。
被夜妖精迷惑了心神的云端脑子瞬间卡壳,将原本要说的话忘个干净。
等云端将自己丢掉的脑子捡回来,连忙晃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擦,她明明是要问聘礼的事情,对话咋还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呢!
得赶紧拉回来,不能偏离对话主题。
“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见小姑娘这么快就醒过神来,夜玄还有点儿小失望,他其实真的挺想知道小姑娘都想对他干什么的,说不定还会满足满足她的部分小心愿。
可惜啊,可惜。
“聘礼早就准备好了。”在她还没答应嫁给他时就备好了,不过那都是他个人私自准备的,宫里头会准备聘礼必备的金器、彩缎等物,其他的便是他自己要添的。
朝夜国的习俗便是如此,如若新郎官儿有自己的俸禄,父母只会为儿子准备必备的彩礼,其余的东西由新郎官儿自己添,一般添的多与少,间接表明新妇在新郎官儿心中的地位与以后在新郎家中的地位。
多了,旁人自不敢轻贱;少了,难免惹人笑话。
“对了,我先前给你的玉佩呢?怎从未在你身上见到过?”突然想起此事的夜玄忍不住发问。
玉佩?什么玉佩?
是那枚可以随意支取定王府库房财物的玉佩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我将它放在清翎院的一个隐秘之地了,你放心,绝对安全。”云端拍着胸脯打保证,她可以确信,那地方,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
夜玄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好笑,“玉佩给你是让你用的,不是让你藏的。”
云端嘟嘴,语气软绵绵地道:“可是我用不到嘛。”
在现代她还有网购拆快递的乐趣,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拆快递的时候,可来了这古代就没了,东西都是看过了才买,没有了那种未知的期待感,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她又不怎么买东西,哪里用得上他的玉佩。而后面她与云氏药行的合作赚了好多钱,她除了买药材基本上没有花的地方,自己赚的钱都花不完,哪里用得上他的。
对于小姑娘撒娇的语调,夜玄毫无抵抗力,只能无奈浅笑。
而瞧着夜玄神色间毫无压力的云端也终于放心,她应该不用再担心夜玄会因为聘礼的事情而丢面子了。毕竟他的情报系统那么发达,肯定知道她有多少嫁妆,既然他没有半点儿压力,说明他的财力完全支撑得起聘礼的花销,是她小瞧他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担心聘礼的问题。
在现代,她外公还在世时,看着她醉心于医学研究,外公还有她的堂哥,可是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只要她从外地回家,就会被催婚,还会在外公家见到很多未婚的公子哥儿,目的不言而喻。
没办法的她最后只能放言,想娶她,可以,彩礼不能比她的陪嫁少。
然后,她就再没见过想娶她的人了。
他们云家虽子嗣单薄,但祖辈多是出将入相之人,一代又一代积累的财富数都数不清。
而记录了几千年的族谱上可以看到,云家人丁最兴旺时也就是几百年前某位祖辈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子还在成亲前落水而亡,断了香火,所以云家基本上都是一脉单传。
她父亲是她爷爷的独生子,而堂哥则是她爷爷领养的伯伯的儿子。
家里的财产早就立好了遗嘱,伯伯、堂哥也没有与她争的意思。十六岁时,父亲失踪,母亲逝世,遗产由伯伯替她暂时看管,等她十八岁成年后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云家无数年的积累到了她一个人的手里,除了前朝的名画名字、古董、珠宝与一些不动产外,最有价值的便是她老爹一手创立的云氏集团。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己很清楚,你让她去研究一个疑难杂症,很简单,几天她就能搞定。但让她去经商,她真怕没几天就把她老爹的心血给毁了,所以她将云氏集团的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了表哥。她表哥可是商业奇才,比起她老爹来丝毫不遑多让,她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