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迟疑了片刻,上前行了礼,“奴婢拜见定王殿下,定王妃,拜见明郡王,郡王妃。”
夜玄没应声,甚至连眼神都没往舞女的方向撇一眼,云端见此满意地笑了笑,这人还知道主动避嫌,连话都不跟异性说一句,很有思想觉悟嘛。
“不必多礼,起来吧。”总不能将人一直晾在那里,所以云端出声让她起来。
宁楚楚从她身上的衣裙认出了她是太子府的舞女,对方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眼下人多,她也不方便问,便道:“回去吧。”
舞女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走了。
云端盯着舞女款款摆动的腰肢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
人美、腰细、气质柔弱,怪不得引得纨绔发了色心,她一个女的看着都心动。
夜玄看着不知往哪儿看的云端,眸子眯了眯,然后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嗯?”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尾音拉长,明显心情不怎么美妙。
云端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指着方才她看的方向,“我看那树梅花开始不错,如果用来泡水喝的话,能健脾胃,还能缓解咳嗽呢。”
夜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树正开得繁茂的白梅,“府里也有梅花林,你还没看过,比那个开的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没看出什么来的夜玄道了这么一句。
“是吗?我都不知道,等回去了,我们一起去摘花。”王府那么大,云端不可能走遍每个角落,自然不太清楚王府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原来王府里还有个梅花林啊。
听到云端的话,夜玄瞬间无比愉悦,因为在她的行动规划里,有他的存在。
“好。”
坐在另一边的夜黎与宁楚楚根本插不上话,便沉默地坐在一旁。
此时,一身粉蓝色衣裙的侍女脚步匆匆地来到这里,行礼后,道:“郡王妃,太子妃娘娘与诸位夫人要去游湖,要您同去。”
说着,她对一旁的云端道:“太子妃娘娘也很欢迎定王妃前去一同游湖呢。”
已经起身的宁楚楚看向云端,如果她去的话,可以一同前去。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小皇叔肯定不会放人的。
云端轻“咳”了一声,推脱了,“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宜吹风,代我多谢皇嫂的好意。”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她已经看到了正往画舫上走的人,太子妃、丞相夫人、已经嫁人的安宁县主,还有一些她并没有打过交道的夫人小姐们,甚至还有之前缠着她爹地的那位夏小姐。
她突然有种预感,画舫上,必定有事要发生,她还是不自揽麻烦上身了。
侍女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微微颔首后,便跟在宁楚楚身后往画舫的方向去了。
☆、夜玄生母之事
等宁楚楚一走,夜玄看向一旁“闪闪发亮”的夜黎,从容地替他安排了他接下来的事情,“乖侄儿想必也有要事,慢走不送。”
夜黎:……,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但宁楚楚不在,他也无意待在这里,便顺着夜玄的话道:“小皇叔说的是,侄儿告退。”说着,他转身便走了。
云端拾起脚边的几朵红梅,正无聊地撕着花瓣玩儿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一直没来得及跟夜玄说的事。
她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只有十步开外的青月与修一后,才放心地开口道:“玄宝,你还记得外公之前送我的红玉梅花钗吗?”
“记得,怎么了?”夜玄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但一时也没想到她问这个的原因。
云端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之前怕影响他的心情,她便没提过她那段时间的经历,可现在,不提不行。
当然,她隐去了橘儿的存在。
夜玄薄唇轻抿,听着他并不知晓的她的经历,等听完她所说的,他再一联想她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脑海里瞬间便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遇到的那个妇人,可能是我那个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二十多年的生母?”
云端摇头,“不是可能,而是事实,她给我的那支梅花钗与外公给的一模一样。”
夜玄闻言顿时想起来她上次看到那支梅花钗后的异样,原来如此。
为了让他相信,云端眨了眨眼,开始随口胡说,“现在想想,她跟你的容貌还真有些神似。”
咳咳,夜玄的生母也不知经历了些什么,容貌分外苍老,其实不太能看得出同他像不像,但夜玄跟父皇不怎么像,容貌应该更像母亲,所以她才这样说。
总不能将剧情君的存在供出来吧,她可不想作大死,反正这个说重要也不重要,就不告诉他了。
夜玄面色冷凝,听到自己的生母曾经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而他并不知晓,说心情没有半点儿波动,那都是骗人的。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的波动,毕竟他从没有见过对方。
看来,他母亲的“死”,还有许多隐情啊。
他摸了摸云端的头发,笑了笑,“看来你我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你看,我从未见过的母亲,被儿媳妇养老送终了,这是何等奇妙的缘分。”
云端见他情绪挺正常的,心中的担忧去了些,笑着回道:“是啊,是缘分。”
可惜她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对母亲的行为只能说没什么错处,却说不得尽了全力,想来,还有些后悔。
夜玄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云儿,不必因此觉得愧疚和后悔,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她并没有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若是她死后知晓为她送终的是她的儿媳妇,必然很高兴。”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云端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一扫而空,点点头,她道:“嗯,我明白的。”毕竟人已经去世了,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还影响自己的生活,进而影响夜玄的心情,所以她就是一时的情绪而已。
夜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呼声。
云端听到时,眉心一跳,下意识往湖里看去,画舫已经快接近对面的岸边了,实在有些远,她看不太清楚。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百分百是画舫上出事了。
青月主动去了那边,打听情况。
过了好一阵儿,已经清楚了所有情况的青月回来了。
“殿下,王妃,夏小姐不小心掉到了湖里,一位过路的公子救了她。”
云端挑眉,“真的是不小心?”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青月抬眸,对着她眨了眨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云端猜对了。
云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拉着夜玄的手,往那边走去,“走,我们去看看。”
主要戏份已经落幕了,可以安心地去当个吃瓜群众了。
夏小姐被送了回来,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云端初见她时的骄矜大气,正在奔溃地大哭,毕竟闺名彻底毁于一旦了,能不哭吗?
以前,只是担了一个曾经退过婚的名头,都没有望族上门来提亲,这下被异性抱了身子,恐怕连来上门提亲的下等人都没了。
太子妃吩咐下人先带夏小姐去沐浴更衣,然后吩咐侍卫长去将与夏小姐一同进京的夏少爷喊来,此事有些难办,对方必须在场。
夏少爷很快便来了,一身天蓝色长袍的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容貌虽不是特别出众,但胜在气质出众,一看,便知其出自名门望族。
他进来后,先行了礼,已经从下人口里知晓所有情况的他看了衣衫湿透的那位公子一眼,询问道:“不知可否先让他下去换身干衣来?”
从他的态度里,太子妃看出了什么,对着身后微一挥手,下人便先带着那位公子去沐浴更衣了。
在等夏小姐与那位公子收拾的时间里,太子府的人已经查清了那位公子的所有事情。
京城宗家的庶子,宗昊。
宗家的先人,曾经跟着朝夜国的先祖一起打天下,不过后继无人,早已经没落了,若不是还有世袭的侯爵在身,恐怕宗家早就被人忘个干净了。
而宗昊只是个庶子,除非宗家子嗣都死绝了,不然绝对轮不到他来继承爵位,而不巧的是,宗家有才之人没多少,嫡子嫡孙倒是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