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大意了,怎么就这样睡着了?
她揉了揉眼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鞋被脱掉了,半盖着被子睡在床上。
看来这期间李昭正过来过一次。
隔壁一片刀剑声,想来是打起来了?
何三是和那些流寇一起的,还是一个人?李昭正一个人打的过吗?会不会受伤?他不会逞能吧。话说这个时代医术不好,一个发烧就能要人命。万一他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屋里的蜡烛被吹灭了,只是清亮的月光照了进来。
楚辞死死捏着被角,心下一阵担心。
她在来之前是想着现场观看一下武打片是什么样的,但这位她又不敢出去了。不会死人吧?万一一开门滚进来一截断了的手臂,她是先躲远点,还是先把那玩意儿踢出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络腮胡大汉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过来了,外面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楚辞觉得自己心真是有点大,这个时候还不跑,还能坐在床上跟这个匪徒来一个深情对视。
络腮胡大汉一下子就冲进来了,手上的菜刀一下子就架在了楚辞的脖子上。
“都别动,李昭正,这小娘们是跟你一起来的吧?不想她死就乖乖把刀放下,不然……”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此话一出,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28章 少年多风流
楚辞向门口看过去,只见李昭正一手拎着刀,一手提着一个一米八满身横肉的汉子的衣领走了出来。
这种反差感,莫名的让人热血沸腾。
好厉害啊!
楚辞惊叹,果然不负盛名。
“放开他。”李昭正皱着眉头,他的脸上此时溅了不少血迹,衣服也皱巴巴的,半分也瞧不出平时儒雅若君子的样子,倒带了不少的戾气。
“放开她也可以,你先放我们走。”胡老三大汉又将手里的刀作楚辞的脖子上扬了扬,威胁道,“你先把刀放下。”
李昭正没有动,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辞赶紧对苏白道:“苏白,兑换道具。”
笑话,当她楚辞是死的吗?站在这任由他宰割?
络腮胡大汉明显没有对楚辞有所防备,楚辞冷笑一声,手里闪现出一把小刀。她脖子往里一缩,眼疾手快的就将那刀往大汉手腕上割去。
那络腮胡大汉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手中菜刀应声而落。
楚辞趁机踩了上去,将刀抵上了络腮胡的脖颈。
“不许动,刚才叫谁娘们呢?”楚辞眯着眼看着他,“老子纯爷们,懂?”
脚趁机踩在了他的□□,微笑着加重了力气,碾了碾。
“你你你………”络腮胡大汉脸顿时憋的铁青。
外面的几个大汉被这一变故惊住了,李昭正反应快,趁机出手,将人都拿了下来。
“楚辞,你没事吧?” 李昭正赶紧看向她。
“没事,我没事。”楚辞摇摇头。
这时候,门外又涌进来一群穿官衣带刀的衙役。衙役进来后相继退散开来,中间缓步走出来一个手拿折扇的紫衣少年。
那少年眉目如画一般,一双狐狸眼上挑着,眉目间依稀可见风流之色。
“呦,看来是我来晚一步?”紫衣少年敲了敲手中的折扇,薄唇轻轻勾起,笑的很是好看,“在这蹲了两天,倒是让你钻了空子啊,正卿。”
“不算晚,人抓住了就行。你来的正好,不然我还要去衙门一趟。” 李昭正摇摇头,“既然来了就别废话了,把他们都带下去吧。我还当这次我动作够快,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在这里等着了。”
“哦?正卿是在认输?”紫衣少年微微挑了挑眉,“我还当这次是我输了呢。”
“玉礼,你向来比我聪明,又何必总要跟我争个输赢?”李昭正看着他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晏殊摸了摸下巴,“那你说,为什么那些姑娘还是都想要嫁给你?”
还不是因为你家里妻妾成群,经常四处留情,这与我何干?李昭正干脆闭嘴了。
那些衙役已经陆续上来将人带走了。
“话说之前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位小郎君?”晏殊好奇的看向楚辞,“平生总是被人说长得像女人,今日一见,没想到真有比我长得更是眉目清秀的人?”
“唔,也莫怪刚才那何三将你认作的女人。”晏殊哈哈大笑了起来,“倒是极有意思。”
楚辞有些无语,老娘是真女人,若要被人说像男的我就要该哭了。
“这位想必就是晏郎君了吧,久仰大名。”楚辞朝他一礼,“在下姓楚,单名一个辞字。”
“楚辞?倒是个好名字。”晏殊很是自来熟,一把搭住了楚辞的肩,“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出去找个客栈歇下吧。楚辞应该没来过淮阴吧,明日我定带你出去好好玩上一玩。”
这时辰确实不早了,苏白报了时间,都已经深夜两点了。
“多谢晏兄。” 楚辞客气道。
晏殊是坐马车来的,楚辞便上了马车。李昭正差了衙役将之前从里正那里借的马送了回去,也坐了马车。
晏殊的马车跟他的人一样骚包,马车金碧辉煌的,车内四角都挂着极为精致的琉璃灯。车厢的地板上铺着的是上好的金丝镶嵌的绒布毯子,看样式应该是从关外传过来的。车厢里装着料子极好的绫罗软纱,将车厢布置的格外华丽。
“楚辞师从何处?” 晏殊敲着扇子与她闲聊。
“目前在石兰书院,年前方拜入李明德先生门下。”楚辞笑着问,“听闻晏兄与正卿是同门,倒是令人钦羡。”
“哦?竟是学正。那李正卿岂不是你的师叔了?”晏殊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既然李正卿是你师叔,那我作为李正卿的同门师兄,你岂不是也要换我一声师叔?”
楚辞黑线。
“玉礼。”李昭正捏了捏没心,显然对他很是头疼。
“怎么,我说错了吗?”晏殊笑咪咪的看着楚辞,“楚辞年纪小,叫我一声师叔也不亏啊。”
小?少年你太天真了,我可是活了两辈子呢,阅历可不是你们两位能比的。
心下虽是如此腹腓,但面上还是不行。楚辞笑盈盈道:“晏兄说的是,不过叫师叔多显老。晏殊如此年轻俊朗,风流潇洒,叫老了多不好。”
哦呵呵,真是个老狐狸。
“咦,你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哈哈哈哈。”晏殊笑着敲着扇子,“你说的倒是,我若是有你这么大的侄儿,说出去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我是多大的年纪了。”
直到到了客栈,已经约莫是有三点多了。楚辞打着哈欠进了房间,抱着被子倒头就睡了起来。
李昭正也回了房间休息,然而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却反而睡不着了。脑子里徘徊的都是在醉香楼时,那个络腮胡大汉劫持楚辞时脱口而出说的话。
“这个小娘们是和你一起来的吧?”
这个小娘们。
小娘子。
不,不可能,怎么会?
这世上哪个女子能有他一般才思敏捷,脱口成章?
只是长得像而已,就像晏殊一样。
他真是魔怔了。
半晌,终于失笑。闭上了双眸,沉沉睡去。
次日,楚辞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昨夜折腾的够呛,今早便起得有些晚了。
楚辞洗漱了一番,整理了衣裳,下了楼。
李昭正和晏殊果然已经起来了,坐在楼下桌前,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到楚辞过来,赶忙邀请他一起用膳。
李昭正笑道:“昨晚折腾的太晚,今早便没叫你起来。”
晏殊笑着敲了敲折扇:“啧啧,正卿如今倒是学会了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怜香惜玉,怜香惜玉……
楚辞嘴角一僵,抬头向他看过去,故意的吧?若不是看他神色如常,楚辞都要以为自己暴露了。
【啧啧,这个晏殊果然嘴贱。】苏白忍不住道。
这点楚辞难得的认同。
李昭正闻言脸色一僵,黑着脸冲他道:“玉礼。”
“啧啧,李正卿你也太君子了点。”晏殊感叹的摇了摇头,“都这么生气了,还只会一本正经的叫一句‘玉礼’,真不知道你这种人失控起来是怎么样子的。”
李昭正板着脸,不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