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慢慢跑偏,心有疑惑的江宁小声开口:“你说那高跟鞋女鬼是不是到了晚上就会变身?”
期待满满的严森:“……”盯了他那么久却只说这个,难道他长得很像女鬼吗?
哭笑不得地垂眸,严森也觉得此时的自己无比矛盾,他既想让江宁早点开窍,又怕自己越界的心思引得对方疏远。
生平第一次追人的某人,就算早早在心里定下了一百零八计,每每到了江宁那里也会不由自主地折戟沉沙。
档案室的灯光很亮,但碍于铁架投下来的阴影,严森整个人便被藏进了一片昏暗之中,望着对方那双无可奈何又似乎沉淀了万千柔情的黑眸,江宁心头一动,忽然就想起了某个被他无意间发现的热搜。
#严森刚刚做了什么#
贴纸模式下……到底能做些什么?
“严哥。”没受伤的右手滑稽地在半空中动了几下,江宁突然语调轻快地喊了对方一声。
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对方,严森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发觉自己被人不轻不重地扯住衣领向下拽了拽。
蜻蜓点水似的在男人紧抿的薄唇上亲了一口,有着一双猫瞳的青年眉眼弯弯:“别生气了吧。”
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严森愣愣地站在原地,几乎忘记了自己现在姓甚名谁身处何地。
那个吻太轻太快,轻飘飘地像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错觉。
——他家这个不开窍的小怂包,怎么会这么大胆地用一个亲亲来哄他?
心中的小鹿猛撞,面上淡定的江宁将拳头捏得死紧,一颗心差点就要跳到了嗓子眼。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如此大胆出格的举动,可在听到严森叹气的一瞬间、在望进对方眼中的一刹那,他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对方和自己同样抱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心思。
于是他忘记所有顾虑、用尽所有的勇气随心去做了,可阴影中男人不带笑意的眉眼是那样冷硬,江宁僵直脊背,立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丧失了所有勇气。
“我就是开个玩笑,”头脑混乱中,江宁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这样说,“严哥别放在心上。”
眼底没了笑意,青年五官精致的脸上立刻便覆上了一层寒霜,他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却仍让人觉得清冷且高不可攀。
这才是真正面对陌生人时的江宁,从最初的最初,他就毫无保留地对严森展露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别放在心上?”被青年一句话从惊喜中打醒,严森又怕又气又想笑,一下子便调出贴纸模式拽住了要转身离去的某人,“这可不行……”
不明白男人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的青年刚一回头,便被对方直接用吻堵了个正着。
和刚刚过家家般的“轻啄”不同,这是江宁有意识以来体会的第一个吻,耳边是不远处队友们翻找资料的声音,下唇被对方不满轻咬的青年,一双琥珀色的猫瞳唰地睁大——
严严严森、他居然这么不正经?!
“闭眼。”哑着嗓子轻笑,严森谨慎地控制着两人的动静不会被其他“闲杂人等”发现,所幸江宁选择的位置本就在角落,是故除了一盏明晃晃的吊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欣赏到如此旖旎美好的一幕。
呆呆地闭上眼睛,江宁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也能感觉到唇上比自己体温偏高的柔软触感,完完全全被某个看似温柔的大野狼带动着节奏,呼吸凌乱的青年,手指不自觉便攀上了对方宽厚的肩。
明暗交错,那是一个克制且又激烈的吻,明明队友就在几个铁架之外、明明还在进行直播,可在贴纸模式保护下的两人,却沉沦得有些忘我。
于是,只能在直播间内看到一匹狼和一只猫靠在一起的粉丝们彻底爆炸——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这姿势绝对是亲了!”
“刺激!表面正经内里闷骚说的就是我严哥/狗头”
“戴耳机也听不到,我死了,脑补一万字小h文!”
“克制又欲,阿伟出来受死!”
“乐乐咱能不能争点气!平时八卦的劲儿去哪了?全国人民都等着你这个视角的直播呢!”
“ballball你们别看档案了!档案有什么好看的,快来看我宁宁和严哥!”
“我怀疑他们是被严哥用意念堵住了耳朵……”
无论直播间里怎么抓狂,游戏中的几人都没有受到影响,拍灰声、齐一乐低声读资料声、还有牛皮纸盒与铁架的碰撞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完美地遮掩住了角落里的暧昧。
“我……你……”双腿发软,被亲到语无伦次的青年捂住嘴巴,猫眼中的冷漠和羞恼彻底化成了两汪醉人的春水。
“什么你啊我的,”凑到青年的耳边,心满意足的男人面不改色地咬了咬对方的耳垂,“怎么样,‘偷情’的滋味儿刺激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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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太刺激了。
第47章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猫眼睁大的青年就像一只被大野狼叼住了后颈的小兔子, 他感受着严森的亲昵,脑海中却在不断盘旋着同一个问题——
他们这到底算是双箭头暗恋还是荷尔蒙作祟?
可惜还没等江宁问出口, 稍远处的铁架旁就传来了齐一乐的声音:“你们快来,我好像找到了重要情报!”
追问的话语胎死腹中, 手腕受伤的江宁只能在某人的帮助下迅速整理好衣物, 然后调整好呼吸走了出去。
“说什么悄悄话呢?”没用什么力地撞了撞江宁的肩膀, 拿着一本笔记的齐一乐小声揶揄, “从刚才起就听到你们两个一直在讲悄悄话。”
讲了什么不重要, 只要你们没有听到就行。
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江宁清了清嗓子, 掩饰住了自己嗓音上一点不自然的低哑:“急着把我们叫来, 你发现什么了?”
“就是这个啦, ”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齐一乐再次被江宁成功带偏了话题, “它不在档案盒子里, 是我从铁架底下翻到的。”
“原来从二十年前起,这家医院就在闹鬼。”
“听着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毕竟那些幽灵穿着都很现代?”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齐一乐装模作样地捋了捋下巴上不存在的长胡子,做足了一副说书人的架势, “其实在平山医院没有被团灭前, 它就已经是很有名的闹鬼‘圣地’了。”
“什么神父和尚天师啦, 平山医院都没少请,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所有来驱邪的大师都没能成功,据传他们都是被医院里的邪物给吞了。”
“都死了?”听到这个结局,余文瑶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说连这方面的专业人士都拿医院里的邪物没辙,那他们这群半吊子玩家岂不是送上门找死?
“哦,还有一个例外,就是这本笔记的主人,”翻到笔记本写有字迹的最后一页,齐一乐将那潦草的文字指给大家,“他比较怂,留了个似是而非的解决方法就逃了。”
“大概就是这些,太详细的东西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故事听到这里,他们此行的主线任务似乎也已经明晰,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还在发热的唇,江宁开口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除掉那个邪物?”
“难度太大,”尽管已经是个成熟且有勇气的男人,但洪彬还是觉得这个任务难得离谱,“就凭这笔记里的几句话,我们未免也太过被动。”
见房间内的气氛略显紧张,无意给众人施加压力的江宁耸了耸肩:“我就是随口一猜。”
尽管江宁的语气很轻快,但笔记中那个吞掉许多“高人”的邪物还是为几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留下最擅长分析剧情的江宁和齐一乐坐下研究笔记,其余三人又再次投入了寻找女鬼妹妹的行动之中。
刚亲完媳妇还没来得及确认关系的严森:“……”
偷偷瞄了眼一直在自己身旁铁架边游荡的某人,江宁下意识地坐得离齐一乐稍远了一些,偏生这孩子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手一伸就直接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字这么小,坐那么远你看得见吗?”
背后凉意唰地升起,明明知道自己和齐一乐没有什么,可江宁却还是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不过为了游戏能够顺利继续,他还是硬着头皮把注意力放在了笔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