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琨定定的了她一眼,甩门而去。
程笙眼泪随着那一声巨响,夺眶而出,各种情绪堆积在她心头,让她很无力。
程笙真的很想提包走人,再也不管这个男人的死活,可是……一想到他弓着身体难受的样子,她还是没办法做到不管。
肚子又“噜噜”的叫了几声,她饿的有点反胃,整个人也很疲惫。
程笙想,不管怎么样,她得先吃点东西,不能饿了肚子里的宝宝,现在谁也没有她肚子里的宝宝重要。
她走到厨房那边,给自己盛了碗稀饭,坐在中岛台旁,默默的吃着,刚吃两口饭,她眼泪又溢了出来。
其实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她必须得吃。
吃完饭,为了让自己心绪平静一点,她把客厅收拾了一下。
两个单身男人住的房子真的不是一般的乱。
收拾完客厅,她又在屋里转了转,公寓是三居室,但其中一间比较小的卧室被改成书房,因此只有两间卧室,不过这两间卧室都差不多大,只是主卧有带阳台跟浴室,次卧就没有。
程笙从房间里放着的物品判断出来,张凯住在次卧,把主卧让给了陆瑾琨,因为主卧床上丢的那些衣服,还有阳台上放着的全是陆瑾琨的东西,还有好几个纸箱,应该全是从静园那边搬过来的。
程笙有点强迫症,看不得房间乱,见陆瑾琨床上那么乱,她又把衣服一件件给收拾好,干净的放进衣柜里,脏的抱出去跟他那个行李箱里的脏衣服一块丢到洗衣机里洗。
忙活完,程笙又无事可做,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可大门还是很安静,那个人也不知道跑去哪了?晚上会不会回来她都不知道?
坐在那程笙心里一阵阵发慌。
最后她还是没坐住,起身背上包拿着钥匙出了门。
*
正直最炎热季节,既便是夜晚的风也夹杂着一股闷热。
从小区出来,程笙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陆瑾琨,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她便走不动了,站在街边,仰头望着路灯发愣。
路灯下飞蛾成群飞舞,恨不能撞进灯管里。
看着那一只只飞蛾不要命的撞击着灯管,程笙感觉自己好像也跟它们一样,正在往火堆里扑,明知道不可以却管不住自己。
鲤城是一座不夜城,晚上九十来点钟,街上车流人流还是很多,夜生活才算刚刚开始。
程笙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感觉自己都快站成电线杆了,脚腕不知被蚊子咬了多少包,痒的她钻心的难受,望着街头,她心里愤慨又害怕。
“你到底去哪了?”她嘴里来来回嘀咕着这么一句,焦虑的整个人都要疯,可她又倔强的站在那不肯回去。
就在程笙两腿酸的快要站不住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正往这边走,程笙感觉他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她往前跑了两步,想上前去扶,可一想他对她的态度,她又定住了脚步,转身躲到一旁树后。
陆瑾琨手里拎着一瓶二锅头,边走边喝,路边经过的人都躲着他。
程笙看着男人落寞颓败的样子,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心疼,她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要这样糟蹋作贱自己,她所认识的陆瑾琨既便是天塌下来他应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陆瑾琨意志力有多强,程笙比谁都清楚,像他这样的人,除非是他自己想放弃自己,想让自己坠落,别人想打垮他是不可能的。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公司出那么大的事,他都能淡然从容的应对,还能不动声色的跟她离婚,即便被扣在局里,张凯说他也很平静,难道是因为找工作受挫?可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受挫的人呀。
程笙看着越走越近的人,视线变的一片模糊,原本那么注意形象的人,现在……像是完全放弃了自己?整个人邋里邋遢的跟个流浪汉一样,醉酒在街头。
陆瑾琨身体摇摇晃晃的脚下一不稳,撞到一个路人,那男人立马抬手猛地将他推开,大骂道:“你妈逼,走路长没长眼睛呀。”
陆瑾琨被摔倒在地上,磕的不清,但他像是没感觉到疼一样,第一反应便是去捡酒瓶。
“我让你喝,”那男的上前把酒瓶踢开,踢完酒还不解气,还踢了陆瑾琨一脚。
程笙没法再藏着了,跑过去,推开那人,挡到陆瑾琨身前,喝道:“你干什么。”
“他刚才撞到我了。”那男人吼的理直气壮。
“那你也推他一把了,”程笙瞪他,“你没看他是喝多了吗,你还踢他。”
“酒鬼撞人就有理,你少在这多管闲事。”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开。
程笙看着那人走远,再转头,就见陆瑾琨晃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捡了酒瓶继续喝,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他的背影,程笙“哇”一声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走在前面的陆瑾琨,听到她的哭声,顿住脚步,转回头看了一眼,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摇晃着身体又走了回来,在程笙面前蹲下来,瞪着黝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迷离晕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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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程笙抽泣着抬起头, 眼泪朦胧的看着他。
陆瑾琨双眼迷离,弯唇朝她笑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哭了呢,嗯?”他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程笙看着他,哭的更加害厉。
陆瑾琨往她跟前挪了一步, 手里的酒瓶也不要了, 伸出双手抱住她, 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跟哄小孩似的哄着:“阿笙乖,不哭了好不好,哥哥再给你买糖吃。”
程笙整个人都僵住,在她记忆深处曾经有人这样哄过她。
“不哭了,哦。”陆瑾琨低低的哄着。
程笙胸口微微起伏,心里萌生出好多疑惑,但她不敢确定, 觉得那不大可能。
她把眼泪擦在他肩上,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着说:“我想回家,哥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 哥哥送你回家。”说着他便要站起来,可惜身体不稳,一下坐在了地上。
程笙看他那么滑稽样, 含着泪笑了一声,起身,把他扶起来,诱哄:“我扶着你走好不好?”
陆瑾琨看了眼边上的酒,又看了看她,“我还想喝。”
“那我们回家再喝。”
“好,回家喝。”
程笙扶着他,男人身上全是酒气跟汗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也不反胃,她想一定是被他熏过了头,所以都没反应了。
陆瑾琨走一段路便会看她一眼,然后会朝她很温柔的笑一下,跟个找到孩子的妈妈一样,眼神恋恋不舍。
程笙看着醉成这样的陆瑾琨,不由想起她第一次见他喝醉酒的样子,也就是他喝醉耍无懒那一次,。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那天晚上她在画室里画画,阿姨跑过来敲门,说陆瑾琨喝醉了,站在楼梯上,让他上楼他不上,让他下楼他也不下,阿姨说他摇摇晃晃的很怕他摔下去,让她去劝劝。
那段时间她跟陆瑾琨在冷战,为什么冷战呢,是因为有一个晚宴他非要带她去,但是她不愿意去,然后这男人就不理她很多天,她也懒的主动去搭理他,两人就十来天没说话。但他喝醉了她不能不管,不然连阿姨估计对她都会有意见。
当时她刚走出画室就听到男人的嚷嚷声,“让她出来……她要是不出来,我就不上去。”
阿姨朝她挤了挤眉头,“你们俩有话好好说,我看先生这段时间心里也不好受。”阿姨劝了一句,便回她房间去。
她很无奈,走到楼梯口,就见男人趴在栏杆上,衬衣被他扯的有点乱,衣罢一半插在西裤里一半拉扯在外面,衣领敞着三个扣子,可以看到他麦芽色的胸肌,紧实性感,他歪过头斜睨着她,勾着嘴角,邪魅致极。
她站着没动。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命令道:“过来,扶我。”
她叹了口气,下楼梯的走到他面前,隔着一个台阶,她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她嫌弃的偏过头,轻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