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无法反驳池驰的话,除了最后一点。他喉头梗了梗,“对不起。”
“我今天就是专程来道歉的。”商靳声音带着些疲惫,破絮一样,眼眶周围乌青乌青的。
“不需要对不起,你给我滚。”池驰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一直走到池念的车前停了下来,商靳一直注视着池驰,心中难受无比。
池驰敲了敲池念车窗,车窗立马就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商靳熟悉的脸。
没想到池念就在不远处的车里,可她却不愿意见自己。
池驰拉着池念的手从车里下来,温柔起来,“哥哥在呢,我们走。”
池念信任的被池驰拉着,她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便对上了商靳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包含着很多池念看不懂的讯息,好像之前没有哪一刻,商靳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但她并不想去思考里面的含义是什么。
商靳走上前,池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之后迅速将池念和商靳隔开一米远的距离。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池家别墅内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保镖,排列在池家的大门口。
商靳看着池念,“我有话想对你说。”
“念念,快回家,不要回头看。”黑衣人成功的阻挡了商靳想要接近池念的心思,池驰推了池念一把,把她推进别墅里,自己却留在了外面。
他还有些话要跟商靳说。
“商靳,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池家。无论你是有误会,还是有苦衷,我们池家不会欢迎你。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到时候商家出什么事就别怪我们了,他年纪大了,让他清静几天吧。”
池驰说完这些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还有,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送客。”池驰说完这句话就进了别墅,随即别墅的大门缓缓的关闭。
池念上了楼,她好奇商靳走了没有。
站在楼上的玻璃窗前可以看到楼下,池念发现商靳竟然还没走,不仅如此他好像还没有半点走的意思。
连翘也看了一眼后,撇了撇嘴巴,“之前早干嘛去了,这个商靳还真是死皮赖脸。何况他居然还……”
池念知道连翘想说什么,商靳和宴白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他想等,那就一直等着好了。
池念去书房拿了本书,慢慢的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半夜,池念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了。
天空中开始有闷雷的声音,看来今天晚上是要下雨了,她开了灯起身去关窗,却看见楼下的汽车一直停在原来的位置上不曾移动过。
风呼呼的在刮,肆意的吹打着窗沿。
池念又看了一眼,这次看到商靳正倚靠着车身在抽烟,他的视线也顺了过来。
池念一恼,啪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商靳一直望着池念的那扇窗子,站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移动过位置。
王中鹤看不过去了,“老板,要不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商靳摇了摇头,明天回去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池家撤资这件事对商家的打击不小,一时半会还难缓过来。
这次等不到池念,估计又得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了。
王中鹤也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不好好跟池小姐解释一下,非得站在这里,“你跟念念解释一下,女人都心软,她知道了之后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商靳想起白天的过往,他原本确实是想来跟池念好好解释一下,可今天池驰问的那几个问题,他一个都没有办法回答上。
他才发现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就算没有宴白,他们这段长期不平衡的关系迟早也会有崩盘的一天。
池念对他的忍耐会到一个极限,对他的感情会被消磨。
商靳扪心自问,不是所有的事情做错了都有机会重来。
池念这么好的女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一直都是一个受人宠爱的小公主。
要不是几年前,商靳无意间来到了池家,见到了池念,池念又恰巧喜欢上了他。
她就会嫁给另外的人,一定会被别人当作宝贝一样,而不是在他们家受这么多的委屈。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要求池念原谅他。
商靳手里的烟被风吹到只剩下一个烟屁股,红色的火星渐渐烫手,他没有理会王中鹤的问题。
楼上的那扇窗子自从关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天上的雷声越来越响,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脸颊。
商靳就这么在池家别墅外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池念就被外面的汽车声给吵醒了,她们家在山上,怎么大清早会有汽车的声音。
池念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走到窗户前,熟悉的车牌号渐渐的在她的视线里远去。
商靳居然在楼下等了一整夜吗?
外面的地面都是湿的,看样子是下了一整夜的雨。
池念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
七点多的时候,商靳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是图片视角来看,是他昨天站立位置所拍摄的窗台,他配了两个字。
“走了。”
池念只是犹豫了一下,立马就把这条短信给删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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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别墅。
邱芸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过商靳了,自己的儿子最近每天总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还不回家。
本以为把池念赶走了之后,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跟儿子相处,谁知道儿子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忙了。
池家撤资的事情,她也是后面才了解到的。
邱芸原本以为,以商家现在在锦城庞大的势力,已经有了和池家对抗的资本。
池家就算不顾及情分,但也应该念及一下生意上的合作吧。
谁会这么无理取闹,选择跟钱过不去?
可池家根本就没在乎这些,宁可自己血亏也要把商家的项目给拖垮。
邱芸想了想越发觉得心疼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
她别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叫佣人炖了上补的鸡汤,等商靳回来的时候好好给他补补身子。
顺便解决一下另外的一件事情。
宴白这几天找到了商家来了,哭着求非要邱芸帮他们家里想想办法。
宴白来商家的时候,把邱芸吓了一跳,她整个人哪里还有以前的光彩,看起来憔悴的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商靳把宴家的生意都停了之后,给宴家带去了毁灭性的打击。
宴白的父亲这几年一直在加杠杆投资,家里的收入来源主要都是倚靠商家。
这份收入来源断掉之后,之前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不说,还要欠上几百万的外债。
几百万对于商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邱芸本来想自己帮帮他们,可是手里的钱也不多,根本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开始邱芸也很犹豫要不要去替宴白求情,毕竟自己儿子这段时间已经够忙的了,再去烦扰他也不应该。
可宴白立马搬出一套说辞,说之前那件事邱芸也是知道的,他们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邱芸的一份。
邱芸提到这点就有些忿忿,她知道宴白是想要打击池念,甚至赶走池念,可并不知道是用这样的方式。
“行了行了,我尽量帮。”邱芸给了宴白一个回复,“这几天商靳会回一趟家,你让你父亲来一趟,说不定商靳看在两家人十几年的交情上,还会放你们一马。”
宴白得到这个回复,自然是异常高兴的挂了电话。
在商靳回家之前,邱芸就打电话通知了宴白偷偷过来。
宴白给自己化了个眼睑下至的装,眼圈下扫了一圈阴影,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她特意穿了一条旧裙子,宴父也是穿了一身旧的中山装,两个人一起往商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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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靳开了一整天的会议,刚一到家就把外套交给了佣人,并吩咐不用去他房间里打扰他。
邱芸本来心情不错,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回,这还不跟她这个做母亲的说说话,一下子就有点不高兴了。
“哎,妈给你熬了鸡汤,你多少喝一点。”邱芸拉住了商靳。
商靳面露疲色,但又不想扫了邱芸的性,不得已吩咐佣人给他去盛一碗鸡汤过来。
佣人刚盛好鸡汤,宴白他们刚好赶到了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