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行,他就这样闯进我的生活又要脱身离去,我做不到宋朝辉这样,宋朝辉走后,我再度惶惶不安,我很想他。
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我本以为我该习惯,可每每半夜翻来覆去的浅眠让我精神都不是很好,我忍不住约顾兮乐见面,既然她和宋朝辉差点订婚,说明宋顾十分相熟,或许,我能从她这边入口,找到宋朝辉。
顾兮乐意外的很忙,她给我回微信,告诉我她最近可能会退出乐队,想出去走走看看,想到记忆中站在舞台上熠熠发光那个女生,我堵在胸中那些想找她帮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的状态不是很好,我猜,和她上回打电话时说的那个喜欢的男生有关。
本想借她问出宋朝辉所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只好作罢,恰在此时,李乘月给我发微信约我和宋朝辉这周周末和她们夫妻两一块BBQ,我看着李乘月的情侣头像,喉间哽咽,想了这么久,我还是想不通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我和叶雅的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当着他几次也都见过,我自认心中并无其他想法,所以见叶雅也很是大大方方,可他为什么突然要和我分开?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对宋朝辉的生活一无所知。
我和他,除了顾兮繁顾兮乐两兄妹还有其他相识的人吗?宋朝辉的朋友都是怎样的人呢?他的爷爷、弟弟和父母又是什么样?还有他的工作伙伴?还有他从前的女伴和女朋友?他和什么样的女□□往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宋朝辉,早点回家好不好。’
一晃,时间已过一个多月,P城正式进入夏季,空气都是一股闷热。
宋朝辉的离开似乎成定局,我本想接着等下去,毕竟他没亲口和我说‘分手’二字,但在李乘月一次突然来访,宋朝辉离开中景豪庭再瞒不住。
看着维持两人生活原状的房间,李乘月再一次骂我蠢,感情不顺,频遇渣男,我犟脾气般和她争论不是这样,一番逼问后,我告诉她叶雅来找我被他看见了,宋朝辉很生气,但他真的没和我说‘分手’二字,也许他只想自己静静,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
李乘月听完二话不说拨通宋朝辉的电话,一阵忙音后,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她连着打第二通、第三通、第四通,到第五通时,终于被接通。我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李乘月侧眼瞧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别说话,我乖乖点头,一眼不眨看她手中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屏幕上。
“宋朝辉。”
“你好!”一道陌生的女音传来。
我忍不住问她:“你是谁?宋朝辉呢?这不是他的手机吗?我们打错了吗?”
李乘月按住我肩膀:“别说话。”
“请问两位是···?找宋先生有什么事吗?”
“哦。”李乘月端正声音问她:“是这样,我想约他见一面,你告诉他,我是李乘月。他知道的。”
电话那端凝滞数秒,接电话的女人语气也冷了几分:“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预约吗?李小姐,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为你代为转告宋先生。”
“你什么意思?我找他说几句话,这位小姐,请你让他听电话,我找的人不是你,是宋朝辉!”李乘月被她冷淡的语气有些恼怒。
“实在不好意思,宋先生正忙,要是没其他事,那我这边就先挂了。”
我忙出口:“等等!你是谁?你是···宋朝辉的·····”
“再见!”
“······”
通话结束。
我沮丧地歪倒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呆。李乘月把手机放在桌上,神情严肃。
“要去宋氏公司吗?”
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我甚至不知道哪辆车是他的,之前我以为是那辆放了玩偶的卡宴,后来他好像坐的宾利,还有迈巴赫,更别提他是否真在宋氏集团上班?
“我去过。”
李乘月沉默下来:“那你就这样?”
“我好像···也不认识他有什么朋友,也不知道他经常去哪些地方,我之前问过顾兮乐他是不是经常去酒吧,顾兮乐说他是因为她的乐队活动才去酒吧的,宋朝辉他们有他们的玩处,他们不是一个圈子。”我把头埋进膝盖,心里不知所措。
“你还认识他其他朋友吗?”李乘月问的十分忐忑。
我摇摇头:“要不是因为上次他和顾兮乐招租室友,我恐怕都不认识他。”
李乘月从沙发上站起身,绕着沙发左右走动:“所以你么你认识这么久,他把你身边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你却连他一个朋友都不认识?!”
我点点头,垂头丧气。
“王八蛋!所以他一开始就在玩你!周予安?你是猪吗?你和他交往,结果人家压根就没想把你介绍给他朋友,这样藏着掖着,有这么谈对象的吗?”李乘月愤怒的弹了我额头一下。
“也没有···”我扁扁嘴,有些尴尬:“有一回,他好像和我讲过的,是我不想去。”
“什么?为什么不去?!”
“月月。”我拉她坐回沙发:“这太快了,我都没想明白我和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况且,宋家似乎有些复杂,他和叶雅都在一个圈子,你···你明白吧?”
想到从前那些破事,我感到无力:“叶雅的朋友都不喜欢我,叶夫人也不喜欢我。”
她揽住我肩膀,给我顺了两下,轻声安慰。
“没事,不就是失个恋嘛!这么多年相亲都过来了,也不多这一回是吧?明儿个我和施佑安再给你看看,我早看出来你们两不会有结果,就这么个富家公子······”
“他···没有你说的那样······”我放柔声音:“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
李乘月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他都交新女朋友了,你还能怎样呢?”
我沮丧的看着桌上的游戏手柄,默不作声。
☆、037
五月中旬某一天下班回家时,叶雅又来了一趟中景豪庭。
我站在小区楼下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叫保安,叫保安是否有用时,他在车内朝我摇摇手,熄烟开门下车,脚步匆匆走到我身前。
“下班了?”
叶雅的眼睛真的好看,我和他只对视一眼,心里那抹紧张不知增了几分,勉强垂下眼,攥紧手机,冷漠的回了句嗯。
“方便···上去坐坐吗?”
自然是不方便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是,宋先生在家等你吧。”
‘宋先生’这个称呼让我有些走神,宋朝辉自清明一别后再没回家,我没想到他真打算不要我了,去年到今年他黏糊糊缠上来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我早该知道从始至终我都遇不到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的人,结不结婚似乎也没这么重要。
左右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了?吵架了?”
收回情绪,复杂地看着叶雅,我动了动嘴唇:“我回家了,再见。”
他显得很局促不安,想拦我又不敢拦下我,眉间皱得很紧,但无论因为什么,总不是他一个已婚男士频繁来找前妻的缘由,倘若我和他有个孩子,孩子倒能成为我们频繁见面的理由,可我们没有,我也的确不会再掺和进他的生活。
“予安!”
并不想和他说太多,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背着包往里走,手机叮咚一声,大概是谁发来的微信消息,小区内静悄悄的,和他错身而过时,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冲入鼻中,本就有些头疼的我太阳穴猛地跳了两跳,喉间涌上腥甜感。
最近的睡眠饮食的确太不规律,即使睡在宋朝辉睡过的那张床夜里也仍不安稳,我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很无措,六年前,二十一岁的我也经历过。
“你能···去见见佳良吗?”
这什么意思?
我猛地停下脚步,意外地望向叶雅,他下颌长出一圈青色胡茬头,从前眼角那条不爱明显的细纹此时看来也深刻几分,眼下是淡淡青黑色,半弯不弯的唇使我看不出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垂下眼,发现他从来洁净锃光的黑色皮鞋鞋头出现两三处灰白脚印,很小,若非我低头看得认真怕都没发现。
“为什么是我?”我问他。
叶雅伸手把领带扯松了些:“她生病了,想见见你。”
“最近都很忙,大概没时间。”为什么她生病就想见我?是为了六年前插足我和叶雅的婚姻向我倾诉迟来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