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12)

作者:弱水尚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名字只是代号,对学生而言,具体叫啥都不太重要。真要从情感出发,如今的村子,也不适合叫“悲感村”。首先,这名字一听就满满的负能量,有悖社会的主旋律;其次,时代变化,村子也形成了依托附近学校发展的新局面,带给学生欢乐和享受,和“悲感”早已无情分手。

宵夜的地方就在北港村。不远,步行10分钟可到。常来这里的人喜欢称之为“山丘”,因为它在一个小山坡上。

李宗盛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白了头仍在哀愁,也许他应该来一下GW的这个“山丘”。不用越过,只需走三分之一,就有大批笑容可掬的服务员在等候,还会善解人意地帮忙找座位坐下,并适时递上菜单,帮你缓解旅途的疲劳和饥渴。

初来“山丘”最大的苦恼是宵夜档太多,不知选哪家好,还好严默间等人已不是第一次来。

十三位好汉来到了“刘心语大排档”。

宵夜群和刘心语大排档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大一的第一学期末。

当时还不足一周岁的宵夜群涉世未深,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来到“山丘”的时候被众多友善的大叔大妈左拉右扯,左右为难,一番推搡中看到旁边竖着个牌子,上面六个字清新脱俗,一看就和其他的大叔大妈很不一样:刘心语大排档!

刘心语,流星雨,这店主一看就是个雅人,和他们的气质很配,众人心生欢喜,就定这家了!

表面看来,刘心语的店主是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不排除其驻颜有术或修炼有成,实际是个五六十的老伯或千年老妖。

年龄姓名未知的店主,帅不及F4颜值担当,但笑起来也颇有几分春风拂面的醺醺然:“欢迎来到小店,各位应该是第一次光临吧?以各位的丰姿,如果之前来过,在下是会有印象的。”

话说得不错,很中肯,但严默间有心搞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老板你搞错了,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

“哦?”严默间显然成功引起了店主的注意,“不知上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本正经的严默间,表情如朝圣般肃穆:“上一次是两个月前,我们来到了门口,看到店里满座,就没进来了。”

“原来如此。”店主满脸自责,“是在下怠慢了。为表歉意,今晚送三支啤酒和一碟小菜,再给各位打个九八折,请入座。”

维系人与人感情的应该是爱与和平,记恨只会让自己受伤,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宵夜群诸君的宽宏大量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欣然找位坐下。

发展到今天,已经是刘心语大排档熟客的宵夜群,依然不是很清楚店主的来历。在一次宵夜中,店主疑似口误说了一句“我是你们的师兄”,被追问之后打死不肯再说,这所谓的师兄,究竟是哪一届,是否GW毕业,或者是不是比众人早毕业的外校学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管真相如何,“师兄”,已成店主的称谓。

如果说“师兄”是刘心语大排档的标志人物,“日本海鲜豆腐”就是它的标志菜品。

宵夜群第一次来刘心语大排档就点了日本海鲜豆腐。

在当时的严默间等人看来,日本海鲜豆腐是一道没怎么见过的菜式。说到大排档,人们容易想到的是粥粉面、排骨、青菜和烧烤之类常见常点之物,当服务员呈上菜单,“日本海鲜豆腐”六字映入眼帘,众人的兴趣被成功勾起,于是点了这道菜。

日本海鲜豆腐借了二次元繁盛之国的名义,味道却很现实。一口下去,没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也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动,只有淡淡的腥味,糯软的口感,无愧海鲜,不负豆腐,仅此而已。

刘心语通过一道菜,证明了1加1是很难大于2的,实在用心良苦。

人类是怀旧的动物,内心深处都会有一抹柔软。宵夜群众人内心的这抹柔软,也许就是日本海鲜豆腐。尽管,每次来刘心语大排档,都对这里的菜式不抱任何希望,仍然坚持点上一道日本海鲜豆腐。

当然,还有十块钱三支的劣质啤酒。

“实在难喝,不能再输了。”

大话骰游戏惨败的严默间皱着眉把苦涩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歪着头靠在椅子上,昏沉沉地看着一脸贼笑的众人,似乎看到了十二个伍佰,隐约间好像听到他们在说——

“来来来,喝完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断片

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

提出这三问的,不是哲学家就是断片刚恢复意识。

严默间属于后者。

断片,是指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由于时间、地点、人物、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六要素不完整,产生语言片断逻辑顺序颠倒或者思维暂时短路的情形。

这特定环境,对严默间来说,就是——喝多了。

只要和酒沾上关系,宵夜一不小心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平时如何矜持的人,几杯黄汤下肚,也放浪形骸,真的浪起来。

诗人周潇良,开始表演对酒当歌;F4颜值担当谢榛率,抛开偶像包袱,吼到面红耳赤;氧气君摇身一变,化作了酒气君;冯师傅被不知名大师灵魂附体,耍起了醉拳……

严默间喝多了就会发挥债多了不愁的优良品质,管你一杯还是两杯,有人敢劝酒他就敢喝酒,反正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不是习惯了“吐”这一行为,而是习惯了“吐”这一结果。

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接受更为恰当。

不知多少杯穿肠□□刚在胃部走了个过场,甚至只在喉咙打个转就原路折返,然后在地上安营扎寨。

推杯换盏千杯少,觥筹交错终醉倒。

严默间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正毫不客气地坐在宿舍洗手间的地板上。

有人财大气粗,宣示主权,向全世界宣布为意中人承包了鱼塘;有人一掷千金,庆祝生日,承包了整个KTV;有人霸气侧漏,看个视频,承包了全部弹幕。

有人格局太小,只能承包个洗手间,还是半宿而已。

真是可怜。

承包洗手间的某人摸摸和地板亲密接触的部位,有点湿,不知是什么神秘液体造成的。闻不到洗手间应有的臭味,但他没乐观地以为是宿舍的几位仁兄趁他没注意搞了个华丽的清洁。

为什么很多人喜欢买深色的鞋子?因为有深色作掩护,脏了也看不出。同理,没闻到洗手间的臭味,不是因为臭味不存在,而是被其他气味覆盖了。

稳压臭味一头的是严默间身上浓烈的酒气,这酒气和地上黄白相间的不知名混合物,证明了昨晚的宵夜不是梦一场,终于让他找齐了哲学三问的答案:我是严默间,我在宿舍,我从山丘来。

严默间努力回想了一把,尝试着把脑海中的零碎片断重组,还原案情,终于有了个梗概:众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陆续有人不支倒地。激战到一点多,方圆十米再无一寸净土,地面都快被吐穿,基本都无再战之力,于是结账走人。

十几只醉猫踉踉跄跄走下小山坡,在站岗路灯的默默注视下一路鬼哭狼嚎,回到了13栋楼下。不知多少人因为他们失眠,也不知他们装饰了多少人的噩梦。

怎样上楼梯,怎么拿钥匙开门,还有什么时候在洗手间睡着,这些就完全不记得了。

坐着睡了几小时,下半身有点麻,枕着膝盖太久,脖子也隐隐作痛。严默间扶着墙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这时间,还是得继续睡觉,但一向不拘小节,偶尔懒起来可能不洗手就吃饭,小时候洗澡还试过把一桶水从头上倒下来就了事的严默间,都有点看不起现在的自己,更别说爱清洁的床铺了,肯定会被嫌弃。

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GW的热水是从下午开始供应到晚上11点多,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仍然属于夏天,不需要钢铁般的意志就可以轻松愉快地洗完一个冷水澡,高兴的话还可以趁机开个个人演唱会。不过宿舍的人都在睡觉,要把他们吵醒,估计个人演唱会就变成个人检讨会了,严默间想到三人把自己五花大绑在凳子上,一边狞笑着把手指捏得噼啪作响,一边挥动皮鞭质问“为什么唱歌,以后还敢不敢唱歌,唱歌还会不会这么难听”就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不唱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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